45 心跡難言
這天,杜尚音神神秘秘地告訴白珍珍,她在後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意兒。她帶着白珍珍往深山裏去了,雖說白珍珍學了幾招,獨孤修德不放心,也跟了去。
深山多歧路,泥濘又難行,原本三個人還走在一起,可不多時,杜尚音一溜煙沒了蹤影。她畢竟是山裡長大的,走起山路駕輕就熟。
可白珍珍深一腳淺一腳,隔一會兒還要歇一腳,很快就被杜尚音遠遠甩掉。
“天吶!還要走多久!”白珍珍感慨道,他們一早出發,現在天都要擦黑了,還沒有到杜尚音所說的神秘之處,“尚音怎麼跑這麼快,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白珍珍心裏有些不放心,勉強靠着修德撐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尚音!你別走太快啊!等等我們!”白珍珍朝前大吼一聲,遠遠地竟然還盪起了回聲。
“怎麼辦?尚音好像走很遠了,我擔心她會出事!阿獃,我們走快點!”白珍珍道。
“珍珍,你不用擔心,杜姑娘是習武之人,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倒是你小心腳下,不要把腳崴到了。”獨孤修德扶着已經快歇菜的珍珍,似笑非笑地說道。
“切!你可不要嘲笑我!”白珍珍看到獨孤修德的表情,故意甩開了他的手道,“我告訴你,我這叫養精蓄銳!呆會我要是發起威力來,你還不一定追啊……”
白珍珍正逞強地往前跳着走了幾步,哪知腳下突然一空,整個身體猛地往下沉,獨孤修德一把抓住她的手,哪知下沉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將兩個人都拉了下去。
誰會曉得鋪滿枯樹枝的山路上會有這樣一個陷阱呢?
兩人摔了個狗吃屎,白珍珍哀嚎連天地爬起來,往上一看,這個陷阱設計得還挺巧妙,洞口小,掉下來後周圍的枯樹枝一重疊,好似又把洞口掩蓋住了。但下面的空間大,好幾頭野豬都能裝得下。
掉下來的獵物想要爬上去,卻沒有那麼容易,四周幾乎是九十度陡然而下,泥土硬成塊,周圍也沒有可以藉助攀爬而上的藤蔓。
“天吶!”白珍珍絕望地拍了拍臉,“簽文要不要這麼靈驗啊!”
“什麼簽文?”獨孤修德幫白珍珍拍了拍裙擺的灰塵,一臉疑惑道。
白珍珍這才把她去廟裏求籤的事說給了獨孤修德聽,修德聽完捧腹大笑。
“沒想到……剛才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的人,居然也信這個,還宛若天塌下來一般,哈哈哈……”
“哼,你就笑吧!說得好像你沒掉進坑裏一樣!”白珍珍抄着手道,“那這位不信神靈的聰明的獨孤兄,你現在能想到出去的辦法嗎?”
“恩……”獨孤修德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說道,“哎呀,你放心吧,杜小姐看不到我們人,回杜府也見不到我們,一定會讓人來找我們的!與其費力去攀爬,不如在這裏好好地休息一下,恩,就像你剛才說的,養精蓄銳!”
白珍珍聽出了他話里的調侃之意,翻了翻白眼,在邊上找了塊地坐了下來。
“哎,希望她能快點發現我們不見了,不然……”白珍珍摸了摸肚子,回想着在杜府吃的珍饈美味,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珍珍,”獨孤修德也靠過來與她並肩坐着,“你覺不覺得,我倆特別有緣。”
“恩?”白珍珍不解。
“你看啊,我跳崖,你也跳崖,然後我被你救了。每次你身陷險境,我都會在你的身邊,這還不算有緣嗎?”獨孤修德笑着說道。
“哦?你提醒我了,”白珍珍一副瞭然的神色,“我發現了!我遇到你之後就沒什麼好事發生!哼,什麼有緣,孽緣吧!”
白珍珍心想,修德還不知道最開始她遇到他的時候,想的可是把他扔給孫思邈,自己去尋找快樂人生呢,誰知道命運之繩竟然把他們綁在了一起。
“珍珍,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活?”獨孤修德問道。
“以後?”白珍珍心想大概是在洞裏太無聊了,便也同獨孤修德閑聊起來,“我嘛,自然是找到天生石,然後完成任務,然後找個帥哥,遊山玩水!等我累了,我就回藥王谷養老!怎麼樣,是不是很愜意!”
“帥哥?”
“就是美男子啦!”白珍珍痴痴地笑道,“你呢?你想過以後的生活嗎?”
“我……我倒想成為你口中所說的美男子……”獨孤修德似有深意地看了看白珍珍。
“喂,玩笑歸玩笑啊,你不是說真的吧!”白珍珍感覺氣氛有點曖昧,連忙辯白道,“我們只是在別人面前假裝夫妻,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阿獃,你清醒一點哦!我知道我救過你的性命,你很想以身相許來報答我,但是我覺得這種情感可能只是一種幻覺,一種短暫的衝動。而且,我們相互之間還缺乏了解……我們……”
看着白珍珍一臉的錯愕,獨孤修德笑着說道:“你想什麼呢!我想成為美男子,也是我自己的追求,又沒說要成為你的美男子。”
白珍珍聽罷,鬆了一口氣,作出要錘死獨孤修德的架勢,兩人打鬧了一陣才消停。
“珍珍,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獨孤修德說話的語氣突然凝重起來。
“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白珍珍拍了拍獨孤修德的肩膀道,“你不是說,我們有緣嗎?只要有緣,自然會再見的,不是嗎?”
獨孤修德點了點,白珍珍扯了扯他的臉:“哎呀,突然之間幹嘛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告訴你哦,你可要陪我去找天生石的,你要中途跑了,我可饒不了你!”
獨孤修德笑了笑,他心想,等那件事結束之後,他會實現白珍珍的願望,帶着她遊山玩水。但現在他還沒有勇氣給白珍珍任何承諾,他怕自己完成不了自己的心愿。
時間如流水,在指間輕輕滑過,不着痕迹。兩人聊着聊着,白珍珍終於是靠着獨孤修德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洞外面射進來的光線可以判斷,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