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幾年前,不知從何處來了一群山匪,滿身橫肉,幾十號人扛着大刀挨家挨戶搜刮錢財。
小河村居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安寧的地方,偶爾碰到的也是鄰家的小打小鬧,何時見過這般場面?眾人紛紛奔向哭喊,或跪地求饒。
“爺,求求您,這是全家最後的口糧了,”婦人抱着奶娃娃跪在山匪大漢面前哭泣,“小婦上有父母公婆要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奶娃子,求您給我們全家一條生路!”
“滾開!”
山匪一巴掌扇向婦人,婦人驚叫一聲,捂住左臉低聲哭泣,懷中緊抱着的孩子被嚇得發出一聲哭聲,顧不得臉色的疼痛,婦人趕緊哄着孩子。
整個村子陷入一片哀嚎。
唐月的父母唐立和何依抱着唐月剛從外面回來,見到這般場景自是憤怒。
“娘,小寶交給您。”
夫妻二人將孩子交給唐老太太,拿着門后的鋤頭砍刀離開。
“哎,你們小心點!”唐老太太不放心地叮囑。
唐立召集村裏的壯丁,凡是可以打山匪的傢伙都帶上。
山匪固然狠厲,可一群常年在田裏幹活的大老爺們有的是力氣可使,先前事發突然又無人帶領,自然是慌了,冷靜后聽唐立的指揮,眾人分成三支隊伍。
一支隊伍留下來保護村裏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另外兩支隊伍將匪頭子和其他山匪分開,分別打。
匪頭子被打得連連後退,抬頭時,一把大刀一架在脖子上,冰涼刺骨,皮膚都在發出微微的顫抖。
“讓你們的人手停下,否則......”唐立手中的刀緊了緊。
“弟兄們,都給老子住手!”
山匪頭子驚汗連連,“老子讓你住手,沒聽到嗎?住手,住手,老子怎麼養出你們這群沒眼力的!”
一個小匪子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嚇得山匪頭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小匪子被山匪頭子的一聲怒吼嚇得連載三個跟頭。
村民與山匪排開對峙。
山匪頭子諂笑,“兄弟,你看要不這樣,你放了我,我們哥們幾個退出村子,以後再也不會來鬧事。”
“讓你的人退到鶴山林處!”
鶴山林距離小河村莫約三里路。
雙方退到鶴山林,山匪頭子也講信用,說不打就不打。
眾人以為事情到此結束,哪曾想第二天夜裏,山匪頭子潛入唐家,抓走了襁褓里的唐月。
唐立夫妻立即去追,幾天後,眾人發現唐家老宅的石階上躺着一個滿是血跡的破布包裹着的女娃娃,孩子正是唐月。
只是唐立夫妻二人再也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回不來了。
失去愛子的唐老太太將所有的怨恨加在唐月身上,久而久之,對維護唐月的唐燁文也越發看不順眼。從此四兄妹不得老太太的喜歡。
親奶奶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個叔叔嬸嬸?
......
月上柳梢頭。
不論唐老太太如何折騰,唐家事情終究是解決了。
唐老太太痛失愛子固然可憐,可是卻讓仇恨蒙蔽了雙眼,扭曲了心,讓最愛的兒子的孩子們承受不該有的仇恨,傷害既已成,無論如何唐月兄妹都不會原諒她。
折騰了一晚,三兄妹終於和唐家老宅劃清界限。
唐月歉意地看了洛凡一眼,本是想請人家吃飯,不料發生這種事。
洛凡仍是一副欠打的樣子,“哈,今天免費看了一場戲,簡直比戲班子裏的還要精彩。”
因這一句話,洛凡被唐月狠狠地揍了一頓,就連飯都沒有讓他多吃。
唐月安頓好受傷的兩兄弟,又將洛凡主僕二人送走,這才騰出時間進入靈戒中。
空間的青南瓜都已經熟了,唐月彎腰將南瓜都摘下,準備做些南瓜餅。
白天在欣合鎮上,到處都有賣高粱餅、豆子餅,可再精緻點的食物卻一概沒有。
唐月決定,做些南瓜餅賣,試一下市場如何。
摘完南瓜,唐月走進遠處華夏風的別墅里,上次來只是匆匆看一眼,並沒有仔細地看。
這間房子以經典的黑白灰元素組成的理智而冷靜的主體空間。唐月踏上白色的地板,抬眼看去,一樓的客廳里,純白無暇的牆壁上掛着幾幅黑白色彩的幾何圖,貼着這面牆的是一張雙人款白色亞麻沙發,黑白色組成的葉形茶几上放着同款的黑色典雅的咖啡杯,茶几落在灰色珊瑚絨的圓形地毯上。客廳北邊是餐廳,餐桌椅子都是白色的,廚房與餐廳連接處,延伸做了一個吧枱,吧枱的背面有一個儲納櫃,擺放了兩隻高腳杯和幾瓶唐月愛喝的紅酒,廚房的轉角做了斜面,廚具一一擺放在嵌入式的黑色櫥櫃裏。除此之外,一樓還有一個衛生間和擺放着吊椅的大陽台。
客廳與餐廳的交界處,旋轉樓梯延伸至上,唐月順着樓梯上去,入眼的還是一個廳,不過這個廳里除了一張鋪滿整個廳的灰色珊瑚絨地毯,別無他物。唐月脫下鞋,赤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貼着牆面往裏走去,突然碰到一個凸起的銀白色圓形按鈕,屋頂如被撕裂開徐徐打開,漆黑的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照亮整個天際。
這是個不錯的景觀房,唐月想道。
仔細瞧着,屋頂還有一層透明的玻璃,只是玻璃太清太透,以至於她差點以為空無一物。
廳的右手邊是書房,一張超大的書桌挨着兩張並列在一起的白色椅子,身後書架上擺滿各種書籍,唐月隨手拿了本書,打開一看,居然是一本菜譜,想了想,塞入懷中,唐月決定把書帶出空間。
唐月推開廳的左邊的房門,一陣暖風拂過,吹起唐月鬢角的髮絲,飄窗處,純白色的窗帘隨着風肆意飄動,偶爾拂過床沿,往裏走去,衣帽間兩側除了幾件一色系純白色的男士襯衫,其餘皆是女裝,各款各式,春夏秋冬都有,各種仔細一看,衣服上的吊牌都沒有剪掉,顯然它的主人還沒有穿過它。
唐月知道,這都是宋離為她準備的。
唐月躺在床上,望着遠處清冷的光,漸漸陷入夢中。
夢裏,她還在華夏國,那個矜貴的男人笑着牽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