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114 聖女殿下？！
第615章-114-聖女殿下？！
“血魔大公！是邪神血魔大公！”
“還愣着幹什麼？快啟動聖城備用的緊急神術屏障啊!”
看到那降臨的恐怖身影，前來支援的樞機主祭對着一旁臉色蒼白的聖職者大吼道。
但聖城的聖職者們只是結結巴巴：
“樞……樞機大人，聖城之中的所有的神術防禦……早就被破壞了。”
“什麼？！”
支援的樞機主祭瞪大了眼睛。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聖職者們突然面露駭然，神色驚恐。
他們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呼叫，但一個個全都如同雕塑一般定在了那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樞機主祭的身後，那充滿驚恐的面容失去了血色，彷彿看到了某種不可名狀的大恐怖一般。
樞機主祭只覺得周圍的溫度彷彿轉瞬之間下降了好幾個水平，就連體內那原本只是有些遲滯的神聖之力，都如同冰凍了一般無法被調動絲毫。
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恐懼莫名地浮上他的心頭。
他幾乎下意識地，緩緩轉過身去。
這一刻，整個世界安靜了。
樞機主祭看到了一雙黑紅色的眼睛。
他聽不到別的聲音，也看不到別的東西，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對黑紅色的惡魔之眼。
那眼睛的主人彷彿沒有感情，看不到一絲波瀾。
然而，那如同深淵般深邃的瞳孔，卻又彷彿混亂與黑暗本身。
那是血魔大公的眼睛。
不知何時起，剛剛還在聖宮上方的血魔大公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僅僅是與之對視，樞機主祭便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被無邊的黑暗吞噬，各種扭曲而怪異的念頭如同腐化的蛆蟲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蔓延。
他的眼中只剩下黑暗，他的表情也很快變得如同惡魔一般猙獰。
他只覺得自己的血液變得躁動，念頭變得紛雜，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礙眼而可惡，讓他產生一種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
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那雙平靜的惡魔之眼，而他耳旁，則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囈語，挑逗着種種瘋狂的想法和邪惡的念頭。
樞機主祭笑了。
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而他那灰藍色的眼睛則很快化為赤紅，眼白之處則蒙上了一層深邃的黑。
他腔調古怪地怪笑起來，一邊怪笑，一邊抽出了環繞着神聖之力的聖劍，面帶狂熱地大喊：
“一切……為了永恆的神聖!”
語畢，他高舉聖劍，爆發出蒼白色的神聖之力，朝着面露驚恐的聖職者們砍了下去。
看着那迎面劈下，避無可避的奪目聖劍，聖職者們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神情錯愕又絕望。
然而，就在那劍光即將落下的一剎那，一隻手臂卻穿過了虛空，白皙的食指輕輕點在了劍尖上。
劍光停了。
樞機主祭的動作停了。
神聖之光由蒼白轉為白金，沿着來時的方向倒退。
而當光芒蔓延到樞機主祭身上之後，樞機主祭的眼神才逐漸恢復了清明。
猩紅與黑暗褪去，他那猙獰的表情逐漸被茫然替代，而當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麼之後，表情很快化為了后怕與駭然。
一眼，僅僅只是與血魔大公對視了一眼，身為傳奇聖職者的他就差點被奪取了神智，而對方甚至都沒有做些什麼！
樞機主祭連忙收起了聖劍，內心無限后怕，而在後怕之餘，他又面帶感激地看向了將自己喚醒的援者……
“謝謝……”
他說道。
但說完，他又愣住了。
映入樞機主祭眼帘的，是一位銀髮赤瞳的女性。
她看上去約莫有二十歲，精緻完美的面容帶給他一種強烈的既視感，身上的黑色長裙則編織着看起來頗為眼熟的荊棘薔薇花紋。
她明明站在那裏，但樞機主祭卻感受不到任何存在，彷彿她的存在只是一道幻影。
不。
那絕非幻影。
樞機主祭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他甚至還看到對方輕輕開口，清冷的聲音空靈又威嚴：
“退後，這已經不是凡人的戰鬥了。”
凡……凡人？
樞機主祭愣了一下。
而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再度瞪大了眼睛。
傳奇的感知無比敏銳，按照常理來說，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避傳奇的感知。
站在面前，卻又無法被感知，同時又不是幻象，那隻意味着一種情況……對方的存在，超出了他的感知！
而上一次，帶給樞機主祭類似感覺的，是悄然無聲間，來到他身後的血魔大公。
那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神話！
祂和血魔大公一樣……也是一尊降臨俗世的神話！
樞機主祭神情震動。
而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那荊棘薔薇的花紋了。
那是來自落星王國教會分會的機密報告，而那標誌性的荊棘與薔薇所代表的存在，在報告之中只指代一個存在——
“血裔王公……暗夜之神！”
樞機主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吐出了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名號。
他表情複雜地看着救下自己的那道身影，略微猶豫后，對其他聖職者道：
“所有人退後！疏散聖城居民，這已經不是我們凡人能夠插手的領域了！”
說完，他擔憂地看向了一眼兩位神靈所在的方向，而後果斷施展神聖之力，加持在其他聖職者和平民身上，帶着眾人遠離。
而很快，他就又看到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幾道強大的氣息同時出現，先後趕來，赫然是教會被調虎離山的那些傳奇聖職者。
聖殿騎士團大團長，代理大審判長，狩魔樞機以及樞機主祭團的那幾位參加了追查格列高利十二世的樞機主祭全都在內。
神色凝重的樞機主祭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連忙迎了上去，朝着最前方地位最高的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安格斯行了一禮，而後神色肅穆地道：
“團長閣下！血魔大公降臨了！祂正在和突然降臨的暗夜之神對峙！聖宮之中的神術防禦目前已經全部失效，我們必須立刻疏散聖都所有居民！”
樞機主祭表情嚴肅，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聖殿騎士團大團長等人卻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們彷彿早已知曉現狀一般，也並沒有對兩位神話的降臨感到錯愕，他們只是對着樞機主祭點了點頭，而為首的安格斯則沉聲道：
“放心吧，已經安排下去了。”
樞機主祭欲言又止。
而突然間，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他又道：
“對了！還有聖女殿下！”
“我等前來馳援聖都之時，一直都沒有找到聖女殿下！”
聽了樞機主祭的話，安格斯等人表情微妙。
微微停頓了一下，大團長安格斯說道：
“聖女殿下……之前隨我們一同去追查叛教者了。”
樞機主祭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人群之中，眼神裏帶上了希冀：
“那，聖……聖女殿下呢？！”
“聖女殿下能夠與吾主感應，現在邪神肆虐聖都，能挽救聖都的，只有聖女殿下了！”
“只要聖女殿下向吾主祈禱，吾主一定會投下目光，審判試圖顛覆神聖的邪惡！”
樞機主祭神色狂熱地說道。
但說完，他就發現面前的這些傳奇聖職者全都沉默了。
樞機主祭終於感覺到哪裏不對了。
他的目光又忍不住在人群之中掃過，而後焦急地道：
“安格斯閣下，聖女大人呢？不是說聖女大人和你們一同追查叛教者了嗎？她在哪裏？”
聖殿騎士團大團長的表情越發微妙了。
他看了一眼樞機主祭，而後嘆了一口氣，道：
“剛剛救下你的，就是聖女殿下。”
“啥？”
樞機主祭神情錯愕。
某一瞬間，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聽錯了。
但看着安格斯團長那平靜的表情，看着其他聖職者那默認般的沉默，他終於瞪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他看向了已經距離眾人很遠的那道身影。
無邊的黑暗遮蔽了天空，扭曲而深邃的暗影已經吞沒了一切，籠罩住了屬於神話的戰場。
樞機主祭已經看不到那銀髮的身影，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邃的黑，他感受到的，只有那宛若風暴來臨前一般的，不斷攀升的，讓傳奇都感受到心驚肉跳的無比龐大的神力。
他微微張大嘴巴，駭然聲音帶着錯愕：
“你們的意思是說，剛剛那就是聖女殿下？！”
“聖女殿下……就是暗夜之神？！”
……
聖都的中央，神話的戰場。
惡魔們匍匐在地，朝着天空跪拜，而在天空之上，兩道身影彼此對峙，散發著超越凡俗的威壓。
凜冽的魔力風暴將夏洛特的銀髮吹起，緋紅色的神力環繞在她的身邊，而在她那金紅色的瞳孔之中，則有白金色的神聖之光在跳躍，在黑暗之中為她添加了一抹神聖與威壓。
她的目光落在血魔大公的身上。
雖然身上的黑色鎧甲看起來更加威嚴猙獰了，雖然散發的氣息也比記憶里更加混亂黑暗了，雖然對方並沒有像記憶里那樣一見到她就如同粉絲一般狂熱地高呼“救主大人”並恭敬行禮，而是保持着一種毫無感情的冰冷般的沉默……
但夏洛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對方正是當初她穿越歷史之時，親自賜予了血脈之血的那個青年惡魔術士。
看着那與穿越過去的記憶里並沒有改變太多的外表，夏洛特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感慨：
“亞巴頓，我們……應該有好久好久沒有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