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認主
“前幾日在清繳賊軍物資時,在下偶然覓得一寶物,其外觀炫目奪彩奇異非常,此等寶物非上使莫屬,只是這裏人多眼雜,貿然取出,恐為不軌之徒覬覦,還請上使移步,下車一觀。”
劉備壓低聲音,剛好夠車內的左豐聽見。
聽劉備說得天花亂墜,左豐自是心動不已。
暗道還是劉備這小子上道,比他那老師盧植強得多了!
不過劉備說的也不無道理,這裏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如果真是稀奇寶貝,難保就沒一兩個包藏禍心。
於是,左豐下了馬車。
他也不怕劉備耍什麼花樣,區區三人,又能如何?
如若敢騙我,盧植我殺不了,但你一介匹夫,說殺也就殺了。
跟隨劉備移步別處,在左豐身邊仍有數名甲士緊隨,以防不測。
來到一處僻靜位置,左豐瞥了劉備一眼。
無聲勝有聲。
劉備神識里念頭一動,傀儡符便出現在了手中。
可惜了,這傀儡符本來是打算給呂布或者曹操準備的,現在用在你這閹人身上,真是大材小用,虧大發了!
但形勢如此,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只有這樣才能讓左豐老老實實的回去交差。
“上使請看。”
劉備將手伸入懷中,假裝從中套取物件,趁左豐注意力集中之際,右手的傀儡符出其不意的貼在了左豐後背。
隨即一陣微光閃過,神奇的融入了左豐身體。
察覺到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如此沒大沒小,左豐極為不滿的看向劉備。
然而這一看,他卻驚奇的發現,這道七尺有餘的身影竟無比的高大起來,比身旁的關、張還高,甚至比遠處的巍峨大山還高,又猶如萬丈光芒凌空而下,一瞬間照亮了他整個晦暗的人生。
“上使?”
也不知道效果咋樣,劉備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主公。”
左豐機械般的開口,眼神里充滿虔誠。
呼~
吁上一口長氣,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下。
隨後屏退甲士,劉備與左豐交代,回到雒陽以後,關於冀州這裏的局勢,無須添油加醋,只管如實上報就行。
左豐點頭領命,內心生不出半點反抗之意。
交代完了一切,目送着左豐的車駕走遠,劉備不忘回頭告誡兩位兄弟,今日之事,不要再讓除此之外的人知曉。
否則,你我皆有大禍。
“大哥放心,某自當守口如瓶。”
關羽捋起胸前長髯,沉聲應下。
目光看向張飛,憨老三忙不迭地的點頭:“俺也一樣!”
回到駐營,在盧植的授意下,為劉備單獨劃分了營地,以及送去一千士卒。
軍中將領皆知劉備乃盧植的學生,僅憑這層關係,便不會加以為難。
至少明面上不會。
這就是有大佬罩着的好處。
看着集結在前的千名士卒,劉備心有所慨。
從今往後,我也是有隊伍的人了。
左右兩側的關、張二人亦是感到高興,還是大哥高瞻遠矚,這麼快就能獨自領兵,若非投奔了盧中郎,現在還不知道是何處境。
隨後的訓話儀式中,劉備聲音朗朗,在空曠的夜空響亮:“在下劉備,得盧中郎器重,暫任別部司馬一職,這兩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關羽關雲長以及張飛張翼德,希望以後咱們也能如兄弟般相處融洽。”
“喏!”
士卒們齊聲大喝,尤其是在看向關、張二人時,個個臉上更是展露出興奮的神采。
在此之前,他們就聽說了劉備三兄弟在下曲陽的神勇事迹,尤其是通過宗員及其手下的加以傳播,更是將劉關張三人吹得玄之又玄,神乎其神。
什麼劉玄德計奪下曲陽、張翼德威喝退賊兵、關雲長一騎斬張寶,聽得人那叫一個心馳神往。
現在親眼目睹了真人,且不論劉備如何,單論關二哥和張三爺的相貌氣勢,說聲天神下凡也不為過。
所以這些士卒都在暗自期盼,希望在劉備的領導能夠下大展身手。
盧植這邊呢,在解決了下曲陽的張寶后,徹底沒了後顧之憂,接下來就是全力對付張角這個黃巾大BOSS了。
廣宗城內。
黃巾大本營張角所在的道府,一道強健的高大身影在下了馬背後,急匆匆的走來。
乃是人公將軍張梁。
此番前來,皆是因為聽說了張寶身死的消息,所謂兄弟連心,作為弟弟的張梁悲痛萬分,氣怒之下自然想為兄長報仇,最好將城外那些可惡的官軍通通砍了腦袋,以祭兄長在天之靈。
奈何調兵遣將需要張角的首肯,故而才來找大兄請求出兵。
負責守門的黃巾力士見狀,當即伸手將其攔下:“大賢良師正在閉關,將軍請回吧!”
張梁當然知道兄長閉關,而且知道閉關是為了祈神庇佑以破官軍,但眼下事急,他顧不得許多,直道:“我有急事要見兄長。”
“大賢良師有令,閉關期間,誰也不見。”
作為張角所培養的精銳死士,黃巾力士只聽令於張角,哪怕這個人是張角的弟弟也不行。
不僅如此,在與官軍的數次對壘中,黃巾力士亦是立下戰功無數,是令官軍聞風喪膽的存在。
張梁對此不樂意了,自己作為堂堂的人公將軍,廣宗城內的二把手,又是大賢良師的親弟弟,難道見兄長一面都不成嗎?
好話說不聽,張梁也來了脾氣,當下甩了臉子:“滾開!”
說罷,推開兩人就往裏闖。
剛一進門,便引起了院內其他死士的注意。
霎時間,數十道犀利的目光從各個角落暴射而來。
張梁冷不丁的一顫。
隨後,二十餘道魁梧身影紛至沓來,強大的壓迫感使得張梁心頭一沉。
曉得黃巾力士的厲害,也自知雙拳難敵四手,張梁索性扯開嗓子大喊:“大兄,大兄!”
死士們哪能讓張梁擾了清凈,四面合圍一同動手,須臾間便擒住張梁,抬起作勢就往外丟。
“大兄,大兄!”
被架在半空的張梁伸長了脖子,喊得歇斯底里。
就在要被扔出門口之際,從某處傳來幽幽一聲嘆息:“罷了,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