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京城瑣事

李冰雪和秦軒交流過後，就回到了家裏，她知道秦軒是不可能同意倭國和新羅的留學生免費培訓的，她也沒辦法說服他，不過想想他說的也對，這拜師學醫還要免費給師傅打工好多年，至於拜師給師傅送的禮物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般的醫者都是傳自家的兒子，很少傳給外人的，就這一點，他這樣收取費用也沒錯，別人是暗中收取，他是擺到桌面上了而已。

這樣一想，李冰雪反而覺得自己說他市儈有點過了，這個時代的人有幾個不市儈的，就算那些看着和正人君子一樣的人物，為了自己的仕途還不是一樣跑到自己家來送禮求官，這樣的人多如牛毛，比起他來，那些人就是偽君子，而秦軒比這些人要好的太多了。

李冰雪將從秦軒那裏得到的話轉述給了父親，李林甫只是微笑着說了一句“知道了，辛苦雪兒了”，李冰雪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在家人面前，父親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很少見到他發火，對於這件事情，被秦軒拒絕，好像就沒發生過一樣。

什麼叫做口蜜腹劍，這詞就是指的李林甫，但是留學生的事情，李林甫真的沒生氣，這事實在引不起他生氣，因為秦軒太弱小了，如果和這樣的人生氣，李林甫估計早就被氣死了，至於秦軒同不同意都無所謂，只是通過李冰雪的嘴和他說一聲而已，只要一份公告發給醫科大學，他們只管執行即可。

這樣的小事情李林甫是不會去操心的，只是張涚來求，怎麼說他也是國子監祭酒，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何況這是為了安撫那些附屬國，也值得自己去督促一下，安排人把這事辦了，如果為這事驚動了聖上，那就得不償失了，也是做為宰相的失職，這事情同意得辦，不同意也得辦。

李林甫叫李冰雪去問下秦軒，還有一層意思，就是給他傳遞一個信息，至少作為宰相，能在這件事情上給你通氣，那是多大的榮耀，其實也是一種善意的信號吧，因為秦軒的醫術不容小覷，寧王的病那麼重，御醫束手無策，都叫他給救過來了，李林甫不是神，也是吃五穀雜糧的凡人，如果哪天也生病了，還真說不準要求到他秦軒。

秦軒拒絕了這份好意，李林甫不生氣，因為他相信秦軒也知道他的意思，這是他是必須要做，因為這牽扯到安撫附屬國的面子問題，做為一個國家，他們給你朝貢，就這點事情還要收取高額的學費，這點實在說不過去，也顯得大唐小家子氣了，沒有天朝上國的氣度，這是國事，不是私事，不能意氣用事。

培訓醫師的名單，沒有在三百人之外在把留學生硬安插進去，這也是變相的給了秦軒的面子，李林甫之所以這麼做，也就存了一絲示好的意思，沒有通過權力強行壓制，都在政策之內辦事，至於和簽訂的合約有點小的出入，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軒對於李林甫的善意絲毫不買賬，但是他也知道這事情就是到了拉李隆基那裏，估計也很難辦，所以他也沒有強行的不接受這些留學生，我接收他們，但是不會教他們，至於看着書本，你們能學多少，能掌握多少，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傅林很是鬱悶，他的確沒法說服秦軒，但是他也知道這個事情一旦學員們反映到太醫署或者鴻臚寺，如果叫聖上知道，這鞭子就會抽到自己身上，身為醫科大學的校長，敷衍朝廷安排的公務，這罪名可大可小，就算是推到秦軒的頭上，那他這個校長也是有監管不力的責任。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秦軒為何要收取留學生這麼高昂的學費，哪怕是和大唐的自費生一樣也說的過去，再說了這錢他自己也得不到一分，有必要做的這麼絕？但是秦軒就這麼做了，好像這些留學生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醫科大學教學上的事情是秦軒負責，傅林這個校長主管全面，也從來不插手教學上的事情，以往有什麼事情秦軒都是和他先商量，唯獨這個事情沒法達成一致，而且那個什麼為投資人負責、課時多沒時間，這些顯然是一個借口。

不過秦軒不管那麼多了，畢業典禮開完以後，沒多久就是新生入學的開學典禮，然後一切開始走上正軌，除了每天教課之外，就是去給張九齡治病，他回長安治病的要求得到了李隆基的同意，一來一回的，等到他回到長安，也就快三月份了。

張九齡的病，治療起來慢了許多，因為有了給寧王治病暈倒的例子，秦軒也不敢每次過多的消耗真氣，以至於治療了一個多月，張九齡現在才可以自己不用拐杖，慢慢的行走，就是這樣，張九齡的內心對於秦軒可以說是感激涕零，這是再造之恩。

寧王李憲的病治療起來倒是比起張九齡快速的多，只用了一周的治療，就基本痊癒了，當然這其中的事情和病情的危險程度，只有秦軒自己知道，這次如果沒有秦軒，寧王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了，治好了寧王的疾病，李玫為了表示感謝，宴請了秦軒一家，也就在這天，李玫的哥哥在外面被人打暈，被綁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四肢全被打斷，至今沒有查到兇手是誰。

蓋嘉運的獻俘儀式，秦軒也是見到了自己久違的兄弟封常清，四年多的時間，從一個在司田參軍手下當錄事的不入流小官升遷為正九品下的兵曹參軍，這次隨着蓋嘉運回來獻俘，又升遷為正八品下的司兵參軍，掌管龜茲鎮的軍防、門禁、田獵、烽候、驛傳等。

封常清的能力是有的，只要給他個平台讓他發揮，絕對是一個人物，短短几年時間，這連連升遷，秦軒也是很高興，可惜的是他就在長安待了一周的時間，又趕回了蒲州老家幾天，就返回了安西，他現在的官職太低，還不能隨軍攜帶家屬，如月和雪荷依然留在了長安，兩人都去經營荷香酒樓。

荷香酒樓是凌荷香的產業，在她回揚州時，酒樓折價賣給了秦軒，然後雨妍姐又給她借了一些錢，在揚州開了個更大的荷香大酒店，長安的荷香酒樓也就叫秦軒送給了兄弟封常清，到了目前他的職位，再要升遷，不但需要軍功，在人事關係上也要有自己的門路了，沒有個產業支撐是不行的。

秦軒前世歷史上的封常清是在安西起家的，是高仙芝收留了他，並且發現了他的才能，一步一步走向了高位，目前的高仙芝還未受到重用，歷史已經改變，不過封常清和高仙芝的私下關係很好，當然這也是秦軒特意囑咐過的，哪些人需要結交，秦軒有前世的歷史做參考，要比封常清自己摸索好的太多。

而蓋嘉運接替王斛斯當了一年的安西節度使，這次立了大功，回長安獻俘后，被封為河西、隴右兩鎮的節度使，權傾一時，而接替他任安西節度使的是御史中丞田仁琬，秦軒和這個人不熟，能當御史的人，一般多是性格耿直之人，這樣的人才敢於直言糾察百官。

這個御史中丞也是朝廷的高官了，相當於秦軒前世時的最高人民檢察院院長之職，而且御史中丞有直接升為宰相的，可見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對於田仁琬，秦軒特意囑咐封常清，干好自己的分內事，一切聽從長官的安排，穩穩噹噹的就行。

朝廷這邊，有秦軒為後盾，很多事情都可以幫封常清解決，他的以後道路會很順利，只要不犯大的錯誤，將來一定會成為朝廷的高官，至於歷史上因為安史之亂的發生，封常清因為退兵一事和高仙芝同時被斬，這樣的事情秦軒是不會讓它發生的。

目前的大唐，最容易得到軍功的就是在邊關，邊關常年都有小規模的戰鬥，累積軍功要比其他地方容易很多，安西、北庭、隴右、劍南和安東這些地方都是經常發生外敵入侵劫掠，而蓋嘉運能獲得如此大的功勞，和封常清也有很大的關係，不是那次出其不意的暗度陳倉截住並俘虜了突騎施的蘇祿，蓋嘉運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解決突騎施的問題。

蓋嘉運做了安西大都護，得知那次擒拿蘇祿是封常清的計策，也特別賞識他，不但給他升遷，回長安獻俘也特意帶上了封常清，不然這次他還回不了長安的，當然封常清不是傻子，主要的功勞還是給了蓋嘉運，不然這次升遷就不是八品下的官了，很可能是七品下的一個官職也說不定。

秦軒和蓋嘉運不認識，而且蓋嘉運這人也是比較心高氣傲，秦軒知道這次他陞官，也是他要走霉運的時候到了，所以囑咐封常清不要跟着蓋嘉運來隴右，還是留在安西繼續蟄伏，免得受到蓋嘉運的牽連，隴右這潭水很深，各方勢力都參雜其中，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吞的渣都不剩。

秦軒知道蓋嘉運會在隴右折戟，但是這事情不能提醒他，就算是提醒他，他現在正是聲望正隆時，也不可能聽的進去，再說秦軒就是一個小小的散官，估計蓋嘉運可能都不會正眼看他一下，沒必要去做自取其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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