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見聞
西克城位於塔羅斯王國的南端，依海而建，它是由無數座古老建築組合而成的龐大城市，歷史悠久，人口眾多，是王國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西克城有許多著名的標誌建築，比如西克河畔的西克塔拉教堂，中央廣場的巨型雕像……
當然，除此之外西克城還擁有着數量眾多的商業街區，每天都會有大量的金幣通過海上貿易進入西克城。
而西克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就是中心街區了，這裏集中了整個西克城的主要工坊和商品售賣地點，這裏同時也是塔羅斯王國銀行總部的所在地。
但實際上，西克城的治安管理水平相當的差，在這裏隨處可見打架鬥毆的現象，尤其是在中心區域，這種情況幾乎已經形成了習慣，只要不被抓住把柄，那些混混就敢肆意妄為——當然，他們不是真的不怕死，至少絕對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當地的管理者萊克斯公爵有能力可就是不想管理，讓那些來西克城的商人們花錢雇傭衛隊來保護他們商隊的安全，費用自然是極其高昂。
迪蒙來到西克城的城門前，弔橋已經放了下來，城門洞裏站崗的衛兵們正百般無聊的抽着煙，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有個陌生人走近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高聳的城牆阻隔了城內與城外的視野，城門前只有寥寥幾輛馬車在進進出出，畢竟現在的時間還太早。
站在高處的士兵則更加漫不經心，因為這附近並沒什麼值得注意的目標。
沒有敵人會傻到來進攻龐大的西克城，更何況西克城內還有着許多雇傭兵和戰爭奴隸，真打起仗來還得靠他們。
“停下，說你呢！”
士兵掐斷手裏的煙頭，朝着迪蒙喊道：“想進城啊？先交入城費用，嗯，一枚銀幣！”
一枚銀幣，已經是一名工人好多天的收入了，完全就是在獅子大開口。
“一枚銀幣都付不起？窮鬼就別想着進城了。”
旁邊另一個士兵嗤笑道：“快滾吧，別耽誤我們的功夫。”
“等等。”
迪蒙冷冷地看了眼兩個士兵，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幣：“夠嗎？”
“夠夠夠，足夠了，請進吧。”
守衛接過金幣，臉色立刻變化了起來，他急忙將迪蒙領進了城門，一路諂媚的送出去好遠，直到確認迪蒙離開。
剛進城的那一刻，迪蒙確實有被震驚到，這座城市比起他去過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大，而且建築風格迥異於其他任何一種建築，這些建築看似雜亂無序，但又像是某種規律，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各種店鋪的招牌掛着，路邊攤擺放整齊，偶爾能聽見馬車駛過的聲音。
“接下來就得去找找約翰的故人了，他好像是開了一家酒店，到底在哪兒呢？”
迪蒙低頭自語道，腳步卻絲毫未停。
他忽然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自己，餘光往後一瞥，就發現了躲藏在巷子裏的一個男人，他的目光鎖定着的正是自己鼓鼓的錢袋子。
“真是無趣。”
在那名男子詫異的目光中，迪蒙消失在了某處街角。
迪蒙很想把他抓過來拷問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但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走進一處巷子，身後傳來惡狠狠地咒罵聲。
“你這個賤人，不就是讓你去陪人家一晚上嗎？居然還敢反抗！”
男人的身上有着一股濃烈的酒味和汗臭味，
從他衣服的皺褶來看，應該已經很久沒換過新衣服了，他手裏提着一根棍棒，不停地毆打身下的一位女子。
那個女子披散着頭髮，穿着一件白色裙子，此時她的臉龐早已經淚流滿面，但嘴巴卻緊閉着，顯然並不敢反抗。
迪蒙站在一旁觀望，他注視着這名醉漢的動作，直到他揮舞棍棒將女人的長發打落，露出她蒼白憔悴的容顏。
直到女子被打的幾乎快要昏厥過去，醉漢依舊不肯停手，他揪住女子的領口，將她從地板上拖了起來，用粗糙的掌心拍打着她的臉頰，同時發出威脅的叫喊：“我會一點一點的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女子只是哭泣着搖頭。
“我很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尤其像你這種。”
迪蒙慢悠悠地走上前去，伸出拳頭照着醉漢的太陽穴砸了過去。
他的拳頭輕飄飄的，但醉漢立即捂着腦袋慘叫着倒退數步，撞翻了身後一張椅子，跌坐在地上。
“別碰我，別碰我……”
醉漢的雙腿在地板上胡亂蹬着，像條狗一樣向後爬去，試圖遠離那個正緩緩朝自己靠近的男人。
但就在此時，迪蒙已經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木棍，然後猛地抬起，重重擊打在了醉漢的肩膀上，頓時，醉漢悶哼了一聲，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抽搐。
迪蒙丟掉木棍，蹲在醉漢面前。
“你知道嗎？如果是城外，你會死的比你想像的還要恐怖十倍。”
他平靜地說著，但醉漢已經嚇破了膽，只是顫抖着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迪蒙伸出右手，在醉漢驚恐的注視中捏住了他的喉嚨，準備扭斷他的脖子。
“等等！”
那名癱坐在地上的女人喊道。
她看向醉漢，帶着懇求的語氣：“不要殺他，求求你……”
迪蒙愣了一下，他鬆開手，看着醉漢躺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而那名女子則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為什麼？”迪蒙問道，他看到女子眼中閃爍着淚光，“你難道想要被他殺死嗎？”
“他不是故意的……”女子哭着說道，“我知道，他只是喝多了。”
“你還真是奇怪。”迪蒙冷冰冰地說道。
女子咬着牙，最終還是忍住了眼淚。
他不需要知道女子和醉漢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她想饒過這個人，那麼迪蒙也就尊重她的決定。
離開巷子，迪蒙走入一家飯館，由於還是早上，店內沒什麼客人，老闆趴在櫃枱上睡大覺，看到有生意上門，立刻爬起來招呼：“先生您好，請問吃些什麼？”
“我不吃東西，就想來打聽些事。”
“那太遺憾了……”老闆顯露出失望神情，但仍舊笑着說道，“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作迪恩德特·巴洛斯的酒店老闆？”
“哦，您找迪恩德特啊？”老闆恍然，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的光芒，消失的很快，但仍舊被迪蒙注意到了，“他是這條街上最大酒店的老闆，怎麼？您認識他嗎？”
“我是他朋友的後輩，想來替我的前輩和他敘敘舊。”
迪蒙微笑說道，語氣平靜而真摯，老闆卻暗自戒備，臉上帶着假笑，點頭說道：“這樣啊，他就在不遠處，門口的牆上掛着金絲雀花紋招牌的就是他開的酒店了。”
“謝謝。”
迪蒙禮貌告辭，轉身向著酒店方向走去。
老闆坐回座椅上，手摸索着櫃枱上的煙斗，眯着眼睛沉默片刻，將煙斗塞進嘴裏用牙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