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輕蔑無處不在
樓下的小餐館最近開張，生意紅火得不得了，反正楊軍最近各種懶惰，不欲在廚房開火，就拉着陳娟這樣一頭只吃素菜的大美人去樓下開葷，點了一隻紅燒魚，一盤紅燒排骨，以及一碗拆骨肉。
美麗加高貴略顯神秘的陳娟，早已把那些酒足飯飽的食客誘惑得荷爾蒙又快速分泌，本來清晨人雖醒了，但是底下那的老二還昏昏沉睡，可自打瞥見了陳娟就似敲響了鬧鐘，老二立馬從軟怕啦的沉睡狀態變得雄糾糾氣昂昂起來。
而楊軍這樣一頭咋看咋不像紈絝的窮小子，此時卻因這麼一頭美艷無雙的女人盯着他叫少爺，而備受羨慕。
那些雄性牲口們，暗暗議論，難道這楊軍是為了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才穿得亂七八糟，不修邊幅？那美艷無雙的女子，是楊軍的性仆么？
楊軍哪裏管它許多，被人羨慕總比被人欺負要好吧？被人羨慕總比被人鄙視要好吧？楊軍曾經躺在病床上也對陳娟說過，他欠陳娟的，這一輩子也無法償還。
既然無法償還？那就不要償還！讓這種虧欠一直繼續下去，讓它逾越生命，超越道德。
吃過飯，楊軍有說有笑地推着陳娟在湘江大道上緩步行走，這場景就似一個無良少年逼迫一個清純玉女犯罪一樣。
楊軍雙手裹住陳娟的肩部，推着陳娟漫無目的地走着。而陳娟嘴角此時卻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嬌艷。
楊軍道：“最近心情壞透了，來這江邊吹吹風。”
“少爺，你想怎麼處理劉三刀。”
楊軍愣了一下，收了雙手，負手而立，道：“資料是死的，還沒見過那人長啥樣，以及他喪心病狂的手段，因此暫時還處於茫然階段。”
楊軍料定陳娟也看了那份資料，這次陳娟多半怕是為這件事情而來。楊軍本想自己單幹，如果出了事，至少一人擔當，可是陳娟既然已經知道，自是沒有隱瞞的必要。
陳娟轉過身子，一縷清風從身後吹來，拂動那縷縷青絲。
陳娟道：“殺了他？”
楊軍眼睛定了一下，能夠這麼簡單隨意說‘殺人’這兩個字的女人，在楊軍印象中怕只有陳娟了。
“有想過，不過老師教導我們，生命誠可貴。”當楊軍提到老師之時，故意將聲音低了一些，實則他口中所言的“老師”是“老濕”，是網絡搞笑視頻製作者‘老濕’而非那些個從來對她都有政治意見的老師。當然在楊軍記憶中，也有待他好一點的老師，譬如他初中的英語老師，那麼心地善良外加才學淵博的女人，最後找的歸宿卻是一個養了三個初中女生當情人的校長。
楊軍目光落在平靜的江面上，忽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楊軍道：“如果是你，你會為一個連你也不知道的前途殺人么？”
陳娟眼裏忽然跳出一抹略帶亢奮的情感，一閃即過，緊接着又是那種風平浪靜的從容。陳娟盯着楊軍，道：“會！”
陳娟目視着那汪混濁不堪的江水，道：“平靜的只是它的外表，暗地裏的波濤洶湧才是它的實質，因為表面上的平靜而忽視了內在的沸騰，少爺，這不是你。”
楊軍忽然一定，眯着兩眼，道：“娟子，你懂我？”
“我懂男人。”陳娟不溫不火地道。
這話要是從任何一個女人口中吐出，楊軍怕是又要亂七八糟一通意淫了，懂男人？是懂男人的粗暴還是懂男人的狂野，是床上懂，懂性？還是生活中懂，懂心？迷惑男人一向是狐狸精的絕活，但是從陳娟口中說出，那麼“懂男人”便是深一層含義了。
江邊的冷風繚亂了陳娟那一頭青絲，陳娟別過臉來望着楊軍那會兒，楊軍伸出手將陳娟額前紛亂的髮絲稍稍理了理，簡簡單單卻是相濡以沫的隨意。
陳娟道：“少爺，你將會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楊軍呼了一口氣，道：“出色？”楊軍擺了擺頭，望着頭頂那藍天白雲，道：“我沒想過自己要怎麼飛黃騰達，也沒想過要成為奪人眼球的明星。我只想更有能力地保護身邊的人，至少不會再有昨晚的那種無力感。”他目光落在陳娟的臉上：“我要讓曾經輕蔑過我的人看看我有多強大，讓他們大跌眼鏡。”
在湖湘大學，輔導員辦公室內，那五大三粗的輔導員哼哼哈哈抽着一根五塊錢的香煙，翹着二郎腿。而他身前卻是冒充楊軍給校長夫人寫情書導致楊軍被開除的毛胖子。
毛胖子打聽得知楊軍根本沒來學校向老師告狀，不由一陣歡喜，他在那些白內障老師面前從來都是一副謙遜十足的模樣，軟軟綿綿，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比外面小八成。
（著名心理學家阿德勒說：人的一生都是超越自卑與獲得優越感的過程。毛胖子的這種見微知著的表演之所以在那些白內障的老師面前很受用，便是佐證了這一點。著名哲學家叔本華在《人生智慧》裏曾說：如果一個人認為在他人面前毫無保留地表現出自己的才華橫溢，並且還認為這是博得他們喜歡的途徑，那麼只能說明他是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要想博得眾人的歡喜，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傻瓜才是一個最佳途徑，畢竟這樣會以最大速度成就別人的優越感。）
這樣自然是表演給輔導員看的，輔導員訕笑道：“哼，你怎麼今天提起楊軍那小子？”
毛胖子微微一笑，道：“關心同學嘛？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學校的，師兄師弟。”
輔導員長嘆一口氣，道：“楊軍這小子，依我看除了當鴨子沒有其他出路了？”
毛胖子笑道：“哪裏？我瞧楊軍這人還算不錯，長得……”
“屁！還算不錯？我敢斷定，沒權沒勢又沒膽色的他就算當鴨子，如果不好好地乾沒准還要面臨失業。”
毛胖子心頭一喜，看來不但是自己討厭楊軍，這輔導員更是對楊軍在萬分敵意。
毛胖子從辦公室內出來，門口不遠處立着一個畏畏縮縮地瘦子，那瘦子探出腦袋，走到毛胖子身前，問：“咋地，那小子跑到這裏還鬧了沒？”
毛胖子氣定神凝，笑哼了聲，道：“沒，這小子，哪有那種膽色？他那亂七八糟的輔導員對他討厭至極，就算他來鬧，也沒有人相信。”
瘦子眉開眼笑，道：“是呀，是呀，這楊軍臭名昭著，他不鬧還好，越鬧自己越臭。”
毛胖子呼了一口氣，望着頭頂那抹天空，道：“每個人都討厭楊軍，為什麼蘇紫紫就偏偏愛上了那小子呢？”
瘦子眉頭一挑，隨後笑出聲來，道：“哈哈，這你還看不出來？上次那是蘇紫紫假意要楊軍當他男朋友的。蘇紫紫這大美人眼光可不差哦。”
毛胖子瞪了瘦子一眼，“你知道個屁！蘇紫紫在去美國治病之前，誰人都不見，單單是去華宇公寓見楊軍那小子一面，回來的時候還哭得要死要活。”
瘦子一驚，詫異道：“真的？”
毛胖子道：“老子騙你幹啥？如果蘇紫紫那時候也來見我一面，便是要老子去死也願意，他娘的偏偏是去見了楊軍。”
瘦子賠笑道：“毛哥，你怕啥，你有錢，長得有帥，更有一個會散打武術的叔叔，便是十個楊軍也比不上一個你，楊軍他媽的算個屁呀，蘇紫紫遲早是你的。”
瘦子的言語可比蜜糖還甜，可歡喜得毛大胖暗暗一笑，道：“狗日的，就你會說話，走！今天哥心情好，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