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娟的淡定
第十九章：陳娟的淡定
“娟子，當年老爹在世的時候，叫我好好讀書，以後當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若是他泉下有知，見到我現在這模樣，准被我氣活過來。”楊軍吐出一個煙圈，表情有些漠然。
陳娟只把眼盯着眼睛看，身子一動不動。
“娟子，當年老爹死的時候，曾跟我下了兩條禁令，要我這一輩子不許用真功夫，不許打搏擊比賽，如果我學業一帆風順，真當了老師，那倒也能遵守，不過現在，怕要對不起九泉之下的老爹了。”楊軍手指彈了彈煙頭，灰燼散亂落下，楊軍又把煙嘴叼在嘴裏，神情些許憔悴。
陳娟道：“少爺，如果老爺泉下有知，也不會反對少爺這麼做的。”
楊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陳娟被楊軍的父親帶回來的時候，對着楊軍以及周圍一切生物都懷着仇恨。父親對楊軍說，陳娟過早的接觸了死亡，因此才會出現種種的反常，但是在楊軍以及父親摧枯拉巧的真情教育之下，陳娟慢慢發生了變化，那張只掛着仇恨的臉上開始有了喜色，最後會發出微笑。
但是，陳娟的微笑相當以及極其的吝嗇，她只會望着楊軍發笑。
在花店內，有一個打雜的婦人，自是從來沒有看過陳娟笑顏，今日倒是走了眼，望着陳娟那張驚若天人的笑顏，道：“這姑娘笑起來真好看，可平日裏為什麼就老繃著個臉呢？”
婦人自是不解，埋頭插花。
陳娟走進花店，將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整理好，回頭一看，剛剛已走的楊軍卻又回來了。
楊家探了個頭，衝著陳娟笑道：“家裏來了一頭母老虎，回去的話準是把我當靶子打，還不如呆在這兒安全。”
陳娟微微一笑，道：“少爺，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
楊軍翹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抽煙，那打雜的婦人眼裏充滿敵視，只把楊軍當成流氓癟三，不過從陳娟嘴裏喊出少爺，卻又對楊軍的身份有所猜測，莫非楊軍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楊軍之所以長時間沒有找陳娟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陳娟張口閉口都以少爺稱呼自己，被人家聽了，還以為楊軍背地裏養了一頭小蘿莉。雖然楊軍曾經讓陳娟改口，就叫他軍哥，可陳娟卻是毫不含糊的言語回答：“少爺就是少爺，陳娟不能改口！”
陳娟的偏執有時候讓楊軍后怕，那就是陳娟曾經說過，如果楊軍死了，她也會死。如果這句話從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嘴中說出，楊軍就當一句玩笑，但是從陳娟口裏吐出來，楊軍可含糊不得半點。
門外走來一個男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頭髮亂糟糟的，給人一種邋裏邋遢的感覺。他手裏捧着一打玫瑰花，表情有些僵硬，他慢慢推開玻璃門，目光停在陳娟身上，雙膝跪地，臉上擠出一抹真誠的微笑，道：“陳娟，你嫁給我好么？”
楊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別過身去，但見陳娟面無表情，該做的事情還在做着，好似眼前這個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的求愛跟自己毫無干係。
那男人眼睛裏飽含真切，道：“陳娟，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么？”
楊軍暗想：莫非陳娟有對象了，曾經的陳娟可是頑固不化，無論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只有自己一個獨苗，可現在卻是有男人跪在地上求婚！
那男人繼續跪着，開始唱那首萬人迷的情歌“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那打雜的婦人接過男人手中的玫瑰，長吁了一口氣道：“劉大財，你回去吧！”
那婦人轉過身子，眼神複雜地掃了一眼楊軍，將那幾束玫瑰隨意丟在垃圾簍里。
劉大財站了起來，轉過身走出店外。
那婦人朝門口揮了揮手，道：“明天不要再來了！”
楊軍心頭一驚，難道這轟轟烈烈的求婚還天天上演不成？
那婦人好似瞧出了楊軍眼神中的困惑，嘰里咕嚕地道：“十三次了，他不嫌煩老娘我都嫌煩了，也真不知道每天都這樣折騰有啥意思。”
陳娟面無表情，風輕雲淡，完全不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裏心裏。
楊軍走到陳娟身前，道：“小妞，剛才咋回事？剛才那劉大財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陳娟道。
“那他咋會向你求婚咧？小妞，你都成年了，嘿嘿，這男歡女愛的事情你遲早要懂的。”楊軍道。
能夠在陳娟面前態度這樣無理，還以小妞稱呼的，怕只有楊軍一人了。要知道以前就有一個小流氓藉著賣花之名，把陳娟騙到一處陰暗的僻靜的地方，正要實施預謀已久的禽獸之舉，可是那流氓最終的下場是一隻手被打斷了，成了殘廢。可是，一向心狠毒辣有仇必報的他，卻從沒提起報仇的事。
陳娟臉上微微發紅，不做回應。
沒有誰應付得了楊軍這般死纏爛打，幸好無招勝有招，沉默以對。
那婦人藉著插花的那會兒功夫，給楊軍施了一個眼神，楊軍心裏亮堂明白，跟着那婦人後面來到一腳。
婦人道：“帥哥，老闆為啥對你那麼好呢？”
“親戚！”楊軍頗有得意回答道。
“有這麼親么？”婦人問。
楊軍道：“就有這麼親！”
婦人長嘆了口氣，道：“哎，帥哥，你剛才或許誤會了，那劉大財是一廂情願，半年前瞧上了老闆，但老闆卻從未正眼看他。他每天十點整來到這唱情歌，求婚，這人真怪，明知道老闆不可能喜歡她，還浪費時間耗費金錢捧着大把玫瑰來求愛。”
楊軍噢的一聲，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婦人眼神一亮，頗有喜色，問道：“帥哥，老闆是不是喜歡你呀？怎麼你來了，她就笑？”
喜歡我？楊軍微微發笑，道：“不知道。”
楊軍別過身來，陳娟卻似鬼魅一般立在他身後，目光略帶寒意地盯着那婦人看，婦人頭埋着，不敢看陳娟。
楊軍這廝竟然在陳娟腦袋上彈了一個錋，道：“娟子，你太太太沒有禮貌了！”
“不明白？”娟子眼裏含着困惑道。
楊軍這廝又在陳娟腦袋上彈出一個錋，道：“這都不明白，好好反省去。”
花店旁是一家餐廳，餐廳內男女各半，情侶餐廳，單身男女繞道而行。餐廳內放着古老而優雅的歌曲，很有情調，當楊軍在花店內抽着煙想着朦朧的未來之時，李小璐卻從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車上下來，與那男子一起進入了那家餐廳內。
李小璐走在前，身後那男子環視了四周，明顯覺得地方偏僻，難登大雅之堂，眉頭微微蹙起，道：“為什麼來到這？”
李小璐穿着一件白領正裝，下面是一條齊膝的皮裙，高雅而又略顯傲慢。
李小璐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那家餐廳。
男子跟着李小璐進了餐廳，找一個靠着窗戶的位置坐下。
男子坐下之後就從皮包里取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擺在桌前，對着李小璐道：“打開，看看合不合適？”
李小璐把盒子推在一邊，道：“這……我還得考慮考慮，你抽煙么？”
那盒子裏裝的是11k的黃金鑲鑽戒指，李小璐知道，正因為她知道，才這麼輕描淡寫地推開。
男人在還沒有得到心怡的女人之前，打牌賭博抽煙等等惡習都會藏得好好的，這男人一聽，笑道：“戒煙很久了！”
李小璐老實不客氣地從包里掏出一包煙，遞給男人，男人怔了半晌，最後客氣地接過香煙。
李小璐自己把一隻煙含在嘴裏，從包里掏出打火機，點着香煙。
那男人微微發愣，這一刻還真不知道說啥。
李小璐吐了一口煙圈，道：“陳大海，我今天跟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陳大海心頭一喜，以為是商量終生大事，這鑽石戒指都帶來了，一切準備妥當，只要李小璐一句話，那大紅燈籠高高掛，張燈結綵，紅紅火火，天字號賓館內就可以舉辦一場浩大的婚禮。
浩大？當然，能夠迎娶李小璐的人，絕不是一般家裏有個幾千萬的紈絝子弟兵。
陳大海道：“什麼事，你儘管說！”
“婚姻延遲，你也知道，我父親的仇還沒報！”李小璐不溫不火地道。
陳大海臉色一沉，道：“小璐，我知道大伯的死在你心中留下陰影，但是兇手要是能夠在十天半月內找到，憑我們兩家的勢力，早就辦到了，如果一天沒抓到兇手，婚禮就得延遲一天，一個年找不到兇手，那豈不是要延遲一年么？”
李小璐食指中指夾着香煙，道：“我不會讓兇手活得那麼長的。”
陳大海把眼前那包裝盒收了起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聽說你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躲避跟我結婚是么？”
李小璐瞳孔輕微一縮，把煙頭插在煙灰缸內，“不是！”
陳大海道：“希望如此，不過我還想問一下，拳王楊鐵金的兒子楊軍跟你是什麼關係？”
李小璐只知道楊軍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有些拳腳，但是從未聽楊軍說他老爸就是大名鼎鼎地引領一個時代的散打王。
李小璐微怔了下，道：“我認識楊軍，我們是朋友。”
這種回答明顯令陳大海感到很不滿意，但是他卻未表現出來，男人如果抓不牢女人的心，那是他無能，如果還因此而遷怒於女人，那他就是無恥以及無能，如果僅僅是因為心愛的女人交了一個異性朋友而發怒，那麼他就是無聊無恥以及極度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