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願意嗎？
周一早上，學校例行升國旗，作為升旗手的林肆遲遲未到。李龍等的着急，看着學校門口還沒出現林肆的影子，就趕緊招呼周明月上了。
周明月看了李龍一眼，本想拒絕，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於是，這場升國旗成為好多女生心中青春里最經典最難以忘懷的一幕。若干年後，有人問她們，你們曾有過暗戀的對象嗎？
那麼，這個問題，自周明月穿着乾淨筆挺的襯衣，英姿颯爽又精神抖擻的在晴空萬里下，神聖的國歌中，揚起國旗一角的剎那…
就有了答案。
暗戀的輪廓線，是周明月斜飛入鬢的眉，朗朗乾坤在中又清冷溫潤的眼，俊俏而筆挺的鼻，紅潤中帶着禁慾的唇，乾淨利落man氣十足的下顎…
當得了，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校草一詞形容，都顯得太庸俗。
他是浸了山間清冷而滿照四方的天上月。
林肆氣喘吁吁的跑進操場時，看到的也是所有女生眼中看到的周明月。
不同的是，周明月的目光只僅僅投向她一人。
無聲唇動，是在提醒她，趕緊偷偷歸隊，班主任生氣了。
可惜的是，龍哥眼睛不僅不近視，還異常犀利。他早就在周明月微微偏頭看向林肆的瞬間，也扭頭看到了她。
升國旗正在繼續，林肆想從旁邊隊伍繞到自己班級里。但她剛貓着腰，嘴裏不好意思的說著：“借過，借過！”就被李龍一隻大手給抓住衣領，從隊伍里提溜了出來。
二人直接上樓到了教室。李龍沉着臉，擺譜擺的很足，可實際上他心裏還在盤算，怎麼訓斥林肆才能讓她長記性而又不跟新班主任產生多餘的摩擦。末了，看着林肆低的老老實實的頭，他只得一揮手，扔了句：“知道自己錯了吧？林肆，周一啊，你就遲到！關鍵你還是升旗手，你知道這有多重要嗎？”
“知道知道，我錯了，龍哥，真的，我遲到是我不對，沒意識到自己職責的重要性，更是我不對！”林肆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李龍。
這一抬頭，可把李龍嚇一大跳：“哎呀，你眼睛咋了，晚上去田地干農活了還是打架了？”
林肆盯着兩青黑的眼袋，搖頭：“是作業啊龍哥！”
“行行行，就這吧，你…你趕緊收拾你的桌子，把所有書本都放到走廊上，升完國旗，就開始第一次模擬考了。”
“好的，龍哥！”林肆跑去收拾東西。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轟隆隆的上樓聲。所有學生都歸巢一般，各自鑽進各自的班級。
“阿肆，你剛剛才到嗎？”一下子撲到林肆身邊兒的蘇心慧，愣是把林肆給嚇一跳。
“哎呦，我的天線寶寶愛撒尿！”林肆捂着胸口左側，表演浮誇，話倒是真切：“什麼事兒能把你雷打不動淑女風的蘇心慧給激動成這樣啊！”
可不是，少女臉上還有可疑的的兩坨紅暈。
“不僅僅她激動，是全校女生都激動好嗎？”張靜也湊了過來，小聲說道：“你來晚了沒看到，我的天啊，周明月剛才太好看了！簡直不輸明星！平時覺得這個人總是不搭理人家，有點裝，但是，帥能彌補一切缺點啊！”
“哎，我說，你這個缺席缺的好，乾脆以後，你就把這個升旗手的位置讓給周明月吧！這樣全校女生的黑色星期一就能變成粉紅星期一啦！”
蘇心慧竟然也一臉期待的看着林肆。
林肆一陣呵呵，內心一陣mmp：“難道勞資不帥嗎？曾經那一個個說如果我是男生絕對是校草的女生，不是你們嗎？”
“哎呦，女人心易變吶！”林肆搖頭嘆氣，抱着整理好的書本出門，回頭禮貌微笑：“我非常贊同你們這個建議，但是呢，具體還要你們去請示教導主任的。”
頓時，身後一片嘆氣，幾乎是全班所有女生。
林肆剛好碰上洗完手最後慢悠悠進門的周明月。周明月剛被她一臉慘樣給搞愣住了，還沒待他關心的話說出，就收到了林肆的一顆大白眼兒。
“額…”周明月同學沉思：“經常翻白眼兒，是不是對眼睛不好？”
…
雖然李龍事先已經給同學們打過好幾遍預防針，說明了第一次模擬考的重要性。但並不影響每位同學對考試的固有看法。
重要的仍然是很重要，不重要的仍然是很不重要。
譬如嚴謹如邱虎林，李重一，都是再三檢查，不浪費考場上的每一分鐘，認真貫穿整個考試過程。
譬如自信又遊刃有餘如林肆，蔡向陽等，提前交卷，把握時間，挑戰更高更快更強。
也譬如張曉飛，江城等，幾乎場場考試被警告，白捲紙上睡大覺。
最後一場英語，是林肆的拿手好戲。用練了好久的印刷體英文字體寫完作文，林肆美滋滋的欣賞了一會兒，就收了筆袋，提前交卷。李龍已經見怪不怪，手一揮，林肆就出了考場。出門前，捕捉到蘇心慧羨慕的眼神兒，林肆還給她一個握拳加油的鼓勵。
坐在操場的雙杠上，林肆別緊了腳踝，扒拉住前面那根杠，就往後一湯，坐在後面杠上，下了腰。這種危險又讓大腦充血的動作，林肆很是喜歡。因為她喜歡這樣倒着去看世界，好像跟平時見到的很不一樣。
“不難受嗎？”
林肆看到一雙筆直的腿豎在自己的眼前，努力看了看還沒看到胸前，不知道是誰。於是她挺直了腰，坐了起來。
這麼大動作，林肆必然長呼一口氣，血涌到頭頂，她臉還是漲紅的。再加上她兩青黑的眼圈兒…
來者一看，倒退一步，緊皺眉頭：“林肆，你是不是犯了什麼病？要不要我幫你送醫院？”
“犯病？你才犯病呢，周明月！”一口氣沒舒完，差點兒給氣背過去的林肆，簡直想罵他一頓了。
“你是沒照鏡子，沒看到你這幅樣子有多嚇人。”周明月見人沒事兒，也就恢復了清冷表情，靠在單杠上，手插在口袋裏。
“嘖嘖嘖…”林肆跟個復讀機一樣，引得周明月看向她：
“怎麼了？”
“怎麼了…我說校草周同學，被這麼多女生喜歡，是不是很爽？不過，也確實啊，雖然有點裝，但你這又提前交卷又插着口袋靠着單杠的做作站姿，確實有點帥，很像那小子真帥的男主角哎！”想到電影，林肆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不也是提前交卷？”
“我一向都是提前交卷。”
“巧了，我也是。”
“你鸚鵡學舌啊，我幹嘛你幹嘛，我說啥你說啥…”
“…”周明月不再做無意義的抬杠，選擇了閉嘴。要不是這個地方可以看到開闊的落日景象，他才不要待在這聒噪女孩旁邊兒。
“成績出來后就選座位了。”林肆晃着腿，“你想好坐在哪裏嗎？如果到時候成績排名靠後，你想要的座位也會被別人先佔了。”
“不會。”周明月的語氣篤定，“我沒想過座位，但是我想過同桌。”
“哦？這麼快有選擇了？就你這樣，你跟班裏誰熟啊，人願意跟你坐同桌嗎？”
“你。”周明月站到林肆正對面：“繼續做我同桌，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