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丹尼爾的困境

當陽光透過百葉窗滲入房間時，丹尼爾眨了眨他睡眼惺忪的棕色眼睛。他嘆了口氣起身，捂着身邊那無形的傷口。他沒有受傷——不，那裏只有模糊的受傷感。

黑髮男子被名為盧賽爾納的大惡魔燒傷、擦傷、割傷，但現在服用了治療藥劑，他卻一點傷痕都沒有。好吧，至少身體上他還好。從心理上講，他不太確定自己的感受。當然，他現在還好，但他不是昨天就在死亡的風口浪尖上嗎？

想想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有時會讓他保持清醒。他從沒想過，這麼多失血竟然還能恢復過來。然而，他繼續戰鬥。他已經能夠以幾乎破碎的身體從瓦礫和岩石中站起來，並用薩爾沃斯給他的最後一劑治療藥水完全治癒了自己。然後米斯特哈德把他抱起來，把他帶到了德魯馬已經在的城垛上。

在那之後，一切都變得模糊了。他們設法在陷阱中抓住了盧塞納，將他勒死，直到他的脖子或脊椎骨折。daniel甚至不確定demon是否有刺，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djinn]癱瘓了。就這樣，伊迪絲終於報了仇，薩爾沃斯給出了答案：

她無法回到冥界。

年輕人聽到她的話，記得看到了她的臉。自從遇見她以來，他從未見過她如此震驚；剛下床，在客棧的公共休息室見到她，他不禁有些忐忑。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穿好衣服，令人擔憂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飛速掠過。她還會因此而分手嗎？她會不會比以前更糊塗了？她會迷路，不知道該怎麼做嗎？或者她會……

丹尼爾猶豫着，咬着下唇，考慮着最後的可能性。

她會因為對她撒謊而恨你嗎？畢竟你答應過她的。你說你會幫她帶回冥界，現在她覺得不可能了。她甚至可能會殺了你——

他搖搖頭，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那不會發生；salvos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攻擊某人的惡魔——或者，呃，人。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丹尼爾一邊走下樓梯，一邊努力安慰自己。然而，這個想法仍然存在：如果salvos發瘋了怎麼辦？如果她體內有某種惡魔的本能突然接管了怎麼辦？萬一她說的那些‘野魔’真的是魔的真面目，他會下來找血腥的客棧——

“等你夠久了！”

薩爾沃斯走向年輕人，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他看着她，眨了眨眼。

“你們人類需要睡多久？說真的，太陽已經高高在天了！你一定睡了，呃……200個小時！”

“那是……我不認為一天有那麼多小時，salvos。”

伊迪絲向兩人走去時嘆了口氣。穿着平常長袍的紅髮【召喚師】將一隻手放在惡魔的肩膀上，放下了。

“讓我們休息一下。並且不要那麼大聲。我知道店主現在不在，但如果有人路過聽到我們的話怎麼辦？”

“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懷疑任何事情。”

薩爾沃斯咧嘴一笑，轉過身來。原本鬆散地披在肩上的斗篷，現在幾乎貼合了她的身體，兜帽也不再遮住她的臉。當她轉身停下時，丹尼爾只是盯着她。

“我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人類，明白嗎？你也這麼認為，對吧丹尼爾？呃……丹尼爾？”

她歪着頭，丹尼爾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的臉都燒起來了，連忙將目光轉向木地板。

“是的……你會的。”

以前，薩爾沃斯對她有一種頑皮的表情。她一直很矮，甚至不到他的肩膀五英尺二英寸。她的皮膚蒼白——幾乎就像一具屍體，這幾乎不是她最不人道的特徵。大部分情況下，她缺少任何……部分。她沒有胸部，腰部以下也沒有。這讓他想起了最簡單樸素的人體模型，那些只有模糊的女人形狀——他認為她比任何東西都更加雌雄同體。這就是她的一切，甚至看起來像“人類”。

當年看的清清楚楚，就知道她是惡魔。兩個小角從她銀灰色的頭髮中伸出來。她的臉相當圓潤，鋒利的牙齒下沒有太多的下巴線。雖然她的黑色指甲般的爪子並沒有那麼長，而且通常隱藏在她的斗篷下，但丹尼爾已經看到了它們能做什麼，他一點也不想要。

但現在，經過她最近的進化，他正盯着一個人類女人站在一雙修長的、雕刻的腿上，讓她的頭頂越過他的下巴。她的腰身逐漸變細，彎成一個苗條的身材，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會出於慾望或嫉妒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雙臂交叉在胸前，現在男人的襯衫比以前寬鬆的衣服裹得更緊了。

金色的眸子妖嬈着，彷彿有什麼魔力——其實，說不定也有什麼魔力。她的下巴也更加鋒利，就像一把經過精洗打磨后的光滑鋼刀。當她翹起紫紅色的嘴唇時，丹尼爾幾乎可以在她鏡子般的珍珠白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而他只看到自己目瞪口呆。

薩爾沃斯不再有任何關於她尖叫“惡魔”的東西。她的手很正常——她沒有爪子，也沒有鋒利的指甲。即便是現在，她的膚色也是淡橄欖色，與她平時的活力相得益彰。

丹尼爾在她點點頭時才反應過來，急切地轉向伊迪絲。

“看？我告訴你了。”

伊迪絲只是給了丹尼爾一個評判的眼神，他試圖忽略。他失敗了，感覺尷尬接管了。幸運的是，薩爾沃斯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是轉身離開了客棧。

“來吧，貝蒂和蔡斯在等我們！我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們趕回黑茲伯里並再次擊敗他們。我現在快得多了，你知道嗎？”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丹尼爾搖搖頭，伊迪絲只是揉了揉她的鼻樑。她一點都沒變吧？他跟在她身後，搔了搔後腦勺。

“你知道，salvos，既然我們現在不需要druma或misthard和我們在一起，你可以隨時和我們一起騎馬。”

“和我一起。”

伊迪絲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臉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是的。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比他們快，對吧？”

“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薩爾沃斯停了下來，一隻手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的下巴。三人繼續沿着西爾弗格羅夫繁忙的街道前進。人們起身走來走去，已經試圖從盧塞納襲擊造成的破壞中重建他們的城市。

幾張臉轉向他們，互相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然而，沒有人接近他們，丹尼爾對此表示感謝。他真的不是一個可以處理太多注意力的人，儘管薩爾沃斯似乎恰恰相反。

她注意到安靜的談話，朝一群木匠的方向點了點頭。頓時，他們安靜了下來。薩爾沃斯皺起眉頭，然後在聽到一聲笑聲時轉過身來。

“什麼？”

伊迪絲抑制住了一個有趣的表情。

“沒有什麼。”

薩爾沃斯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他們終於到了馬廄，牽着馬，騎着馬離開了這座城市。今天不會有慶祝活動——前幾天已經有很多慶祝活動了。但是現在，他們需要回到黑茲伯里……主要是為了歸還他們從另一個城市的馬廄里借來的馬匹。一旦他們回到黑茲伯里——

丹尼爾皺起眉頭，看着薩爾沃斯。

“所以，呃……你現在要做什麼？”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坐在伊迪絲後面。

“你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你不能……回到冥界，對吧？那你要做什麼？”

薩爾沃斯眨了眨眼，記下了他的話。

“我不能回去嗎？為什麼不？”

“盧塞納說你不能。他說你需要一個召喚項圈，而你沒有。所以…”

他停下來，想知道他是否讓事情變得尷尬。你為什麼要提這個？白痴！然而，薩爾沃斯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相反，她嗤之以鼻。

“如果盧塞納說我不能沒有那些召喚項圈的東西就不能回去，那我只需要得到一個，不是嗎？”

“我……我不認為會那麼簡單。”

她聳聳肩，轉身離開他。

“我沒有說這會很簡單。我說我只需要這樣做。我喜歡這個地方——凡間。但我需要回到冥界。海克在那兒。他可以再等一會兒，但不是永遠。”

“而海克是……”

“我的同伴。”

薩爾沃斯說話簡單，好像這告訴他應該告訴他他需要知道的一切。或許薩爾沃斯認為這就足夠了——這個“haec”足以讓他如此努力地回到冥界。但老實說，是否需要一個深刻的理由想要回家？

丹尼爾不這麼認為。事實上，他認為他理解薩爾沃斯的感受。她可能不會像他那樣看待它，但事實是，冥界是她的家。她當然想回去。他笑了。

“嗯，這可能會很困難，這就是我所說的。但我答應過你，我會遵守的。”

salvos點點頭，好像她沒想到他會說別的。也許對她來說，似乎是這樣。他告訴她他會幫助她，而且他已經做到了——他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這是她將不得不通過在凡人領域中花費更多時間來了解人類——或者好吧，凡人——的東西。但就目前而言，丹尼爾會幫助她回家。

這不是出於任何特殊原因。他只是理解這種感覺——他可以同情她。想要回到屬於你的地方的渴望，他再清楚不過了。

畢竟，他是來自異世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