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杯酒敬天下赴死者
一劍遞出,浩然劍氣噴薄而出,劍氣洪流湧向癲狂的老嫗。
老嫗一手高舉,天地間萬千蓮花盛開,最終萬千蓮花匯成一朵充斥着殺意的古蓮,古蓮首先與洶湧劍氣相撞,古蓮的邊角如同玻璃一般開始破碎,然後一襲青衫直接撞在古蓮的中心。
雖然止住了一襲青衫遞出的一劍,但整個古蓮開始支離破碎,最終化為無數個破碎的鏡片。
張守正一劍在身前拂過,所有破碎的鏡片盡數泯滅。
老嫗趁着這個機會再次與張守正拉開距離,雖然此時已經癲狂,但一位修士與武夫近戰,也用不着這樣找死。
誰知張守正直接將雷鳴拋出,然後人隨劍走,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老嫗身側,老嫗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傢伙速度這麼快,張守正沒有出劍,而是選擇了更快的出拳,這讓原本還有機會施法拉開距離的老嫗措手不及,只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
這一拳打在老嫗身上后,力道不算大,老嫗只是後退一步,老嫗心中還在竊喜,下一刻,她便發現自己怎麼也躲不過詭譎的下一拳,而且下一拳還採用疊拳的手法,力道更重三分,老嫗後退一丈。
再一拳,力道再重三分,老嫗直接被打飛。
老嫗想要藉此與張守正再次拉開距離,卻發現張守正已經貼臉再次遞出一拳。
這一拳,老嫗直接被打入大地,大地之上被老嫗砸出一個深坑。
張守正猶窮追不捨,身形沒入神坑。
山腳的群眾只覺得新驚動魄,就連祁成山也十分驚訝,這傢伙出拳越來越狠了,這拳法也詭譎至極啊,至於洪敬武,之前就覺得這一行人不簡單,沒想到這麼不簡單。
只聽到一聲又一聲悶雷響起,如同神人擂鼓,共十次,響徹天地,也震徹人心。
最終,只有一個青衫少年從大坑之中走出,等到天地間拄劍男子看向大坑之時,坑內的老嫗已經血肉模糊,白骨裸露,一雙不算蒼老的面龐如今已經嚴重扭曲,氣機全無。
青衫少年出聲喝到:“私人恩怨私人了,絕不牽連身後人!”
拄劍男子沒有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青衫少年的如此行徑。
不愧是仙家山頭,氣量大,做事也快,很快考核就步入正軌,一切恢復如常,只是山腳的群眾看的有些驚心動魄,但十分快意,平日裏這些神仙都不把他們當人看,如今也算是遭了報應了。
青衫少年走向人群,人群下意識四散開來,雖然直到此人不會做什麼,但多少有些敬畏。
青衫少年一路走到祁成山那邊,出聲道:“走吧,也沒什麼看的了。”
祁成山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就開始緩緩下山了。
下山途中,祁成山讚歎道:“張老弟霸氣。”
一行人是打算就此下山的,只是剛剛要開始下山,沒想到一位高大漢子手持長劍走了過來,另一隻手還提着一隻酒壺。
見到一行人,高大男子笑呵呵道:“真是巧了啊。”
張守正點了點頭,然後想要對洪敬武致謝致謝,畢竟,若是沒有高大男子的一番話,自己可能就要與整個青丘宗為敵了,到時候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容易了,現在反而和清風山有了些縹緲的香火情。
沒想到高大男子先一步開口道:“不必相謝,我幫你脫身,你幫我除掉眼中釘,兩不相欠。”
張守正還是稱了聲謝,高大男子搖了搖頭,還是這麼固執,洪敬武開口道:“小兄弟不爽快,這麼快就下山?正好我也要下山,不如一起?”
不等張守正說話,洪敬武就遞過來一壺酒,說是下山無趣,不如邊喝酒便行路,然後就順理成章的和張守正一行人走在一起。
祁成山一把接住酒壺,嘿嘿笑道:“當然當然,有酒就行。
下山路上,洪敬武感慨萬分,距離上一次下山已經有了十年之久,十年光陰,對於山上修士來說不算什麼,只是對於山下而言已是滄海桑田。
想到這,洪敬武有些猶豫,張守正看穿了洪敬武的心思,便問道:“心裏有人了?”
高大男子竟然也會臉紅,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上一次下山,見到一位姑娘,她眉如一輪彎彎月,笑起來萬物為之失色。”
張守正一聽,好呀,這話說的,自己得學學。
只是高大男子剛剛還面帶笑容,現在就眉頭緊皺,一直望着北方,十年了,不知道那位姑娘過的還好不好,十年前,這位姑娘說會等他,不知道姑娘還在不在。
張守正安慰道:“十年時間,不算短可也不算長,若是真喜歡,為什麼不早日下山?”
洪敬武苦笑了一聲,不再多言。
張守正便岔開話題,說道:“見到那位姑娘,然後廝守終生?”
洪敬武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會告訴他別再傻乎乎的等我。”.
“為什麼?”
洪敬武說道:“南邊有些不安分,為了她,我要去鎮守南方門戶,至於這一守,就不知道是多少光陰歲月,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總不能讓她守寡不是?”
張守正陷入沉默,然後舉起隨身攜帶的酒杯,對着洪敬武一飲而盡,笑說道:“這杯酒,敬你。”
說完,張守正又倒了滿滿一杯酒,對着北方,再次一飲而盡,口中說道:“這杯酒,敬天下敢赴死者!”
接下來的路程氣氛有些沉悶,下了青丘山,因為洪敬武向北,他們向西,一行人就此分別。
臨別時,張守正向著北方遠去的高大身影高聲喊道:“不管你認不認,我是認了你這個兄弟了。”
洪敬武轉身,祁成山同樣示意。
高大男子一笑,然後轉身繼續北行,一手向著後方揮了揮,然後說道:“江湖有重逢,期待下次相見時。”
春寒料峭,吹醒了一行人的零星酒意,然後青衫少年重新別上之前一直放在咫尺物之中的奇怪木簪,大苒漢子抽出大刀仔細擦拭一番,然後又放回刀鞘,陳一言邊走便練習刀樁,一個小娃娃趴在青衫少年頭頂打了個哈欠。
夕陽西下又東升,一行人再次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