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紅衣女鬼
這天,一襲青衫來到了一條蜿蜒山道,青衫少年身後的小娃娃突然開始雙腿顫慄起來,小娃娃拉了拉少年的一襲青衫。
青衫少年轉頭看向身後,感知到一盞盞白紙燈籠從身後來時的道路憑空出現,又憑空點燃,一直蔓延到前方不知處,像是一條長達千百丈的火龍,緩緩遊走于山野大澤。
福來作為山野精靈,對鬼祟之物感知尤為敏感,所以,福來比張守正發現這些燈籠更早,至於祁成山,一介武夫,雖然已是七境,但仍是過了一會才感知到,陳一言天生陰陽眼,甚至還要快於祁成山看到白紙燈籠。
張守正掌心握在雷鳴的劍柄上,眉頭緊皺,如臨大敵。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在一行人耳邊:“既然路過此處,何不去往奴家府上去坐坐?到時候奴家親自為客人斟茶,抽筋,錐心!”
一名紅色嫁衣女子姍姍而來,腳不着地,臉色慘白,她分明嘴唇未動,但聲音一直飄蕩在張守正一行人耳邊。
手持紙扇的紅衣女鬼,似乎很對祁成山感興趣,她看向祁成山,沙啞的嗓音繼續說道:“想當年,我夫君也是這個年齡,我倆結為夫妻,可惜他後來參軍,我倆一分便是永別,那負心漢子之後便再沒有找過我我等了他足足五年!”
話音剛落,彷彿有女子哭泣聲響起,紅衣女子遠遠的站在遠處的山頭,給人一種煢煢孑立之感。
張守正聞得此言,又想起了青花城裏一位說書人講出的一個山水故事,於是想要開口問道:“小姐……”.
小姐二字剛出,張守正言語便被紅衣女子打斷。
紅衣女鬼收起嘴角上的微笑,凶相畢露,原本只是盯着祁成山的目光一下子移到了張守正身上,紅衣女鬼惡狠狠道:“小姐?沒看到我的一身衣飾嗎?叫我夫人!”
最後四字,紅衣女鬼直接咆哮而出,頓時妖風大作,剎那之後,滂沱大雨,山風呼嘯。
紅衣女鬼一襲紅衣很快就被大雨打濕,紅衣飄蕩,紅衣女鬼直線上前,徑直來到張守正面前,只是被一把雷光大方的木劍阻擋,不得入前。
張守正嘆了口氣,只能先等女鬼消停下來再問了,只是不能使用雷鳴了,因為雷鳴之中所蘊含的雷法之力對妖鬼之屬具有天生的壓勝作用,張守正對雷鳴還無法完全掌控,一不小心就可能給女鬼留下不可逆的創傷。
只是如此一來,再想要制服女鬼就有些困難了,畢竟女鬼的修為看起來也不低,要不之前的那道衝天妖氣也不會讓張守正如臨大敵了。
張守正將雷鳴歸鞘,示意祁成山不必出手,然後一拳揮向紅衣女鬼頭顱,女鬼竟然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頭顱直接被“連根拔起”,飛向身後不知處。
無頭女子只是一招手,頭顱飛掠而回,重新落在脖頸之上,血肉生長,很快恢復原樣。
紅衣女鬼冷笑一聲,然後一隻手臂微微抬起,擋下張守正的一拳后,空閑的那隻手直接攥拳揮向張守正。
一襲青衫倒飛而出,手肘點地,一隻大手虛按在泥濘的土地上,然後身形翻轉,平緩落地。
張守正微微皺眉,看來撐到紅衣女鬼冷靜下來不怎麼容易啊,心想着,張守正一掌遞出,然後一拳上勾,將紅衣女子身形打散。
紅衣女子如影隨形,緊接着又出現在張守正的身側,一爪探出。
張守正彎腰躲過,然後以腳尖為軸,整個人身形翻轉,然後一拳揮向女子的腰部,這一拳還有着些許的雷弧閃動。若是紅衣女子挨了這一拳,相信滋味不怎麼好受。
紅衣女鬼身形後撤,與張守正拉開距離。
一拳落空后,張守正緩緩擺開一個拳架,張守正雙臂有數道雷光交織,一雙眼眸更是淡金色,張守正緩緩開口道:“管你是誰,給我趴下!”
話音剛落,拳意滔天,一拳重重揮出,直接打在紅衣女鬼身上。
此拳名為疊雷,張守正根據五雷正法結合自身拳意自創的,共計兩拳,只要第一拳打中,拳意不斷,第二拳就必中,而且威力要比第一拳更大。
紅衣女鬼身形接過兩拳后顯然無力再戰,只是仍有後手,使出秘法,身形便消散在這座天地間。
自始至終,張守正都沒有機會開口言語,兩拳后,張守正有機會言語了,但紅衣女子已經撤出此方天地。張守正嘆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再往前走,前方有一個小村莊,張守正決定問一問紅衣女鬼的來歷。
敲開一家屋門,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熱情好客,笑着招呼他們進去。
聽完張守正說話后,老婆婆笑着說道:“那是一個苦命女子,三十年前,有人發現女子屍體,便將女子埋葬在此處,沒想到這個女子依然化成一頭鬼物,當時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好在這頭女鬼心善,平日裏還幫着我們這幫老骨頭做些農活,又保證我們這一片風調雨順。大家為了感謝這位女子,還專門立了一處廟台。
公子若是碰到她,大可放心,最多也就是嚇一嚇你們,只是千萬注意別喊她小姐,不然可能性命不保。”
張守正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多謝老婆婆提醒,小子記下了。”
老婆婆又好茶招待了一行人,張守正臨走時交給了老婆婆十兩銀子,老婆婆直接驚呼道:“這怎麼行,十兩銀子太多了,公子你自己收好。”後來,不知道張守正給老婆婆說了些什麼,老婆婆竟然收下了。
出去后,祁成山問了原因,張守正只是說道:“我只是說若是老婆婆嫌多,多得一部分就留下來修繕可憐女鬼的廟台。”張守正又說讓他們先行,自己隨後就來。
祁成山對此毫無擔心,畢竟就算張守正打不過,不是還有符籙護身的嗎?
張守正獨自來到當地村民為紅衣女子立的一處廟台,然後輕輕敲門。
無人應答,張守正就直接推開簡陋的木門走了進去。
“我來此只是想問夫人一個問題,對夫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