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露一手地球人智慧
至於這位亞力克仁兄為什麼來到邊陲小鎮米拉，又怎麼看上自己這個無名小卒，又為什麼親身涉險參加狩獵，陳垚弄不明白。從之前表現看，這位少爺除了作風略顯浮誇之外，根本不是無腦二世祖一類的人。
總之，管他呢，我又不是衝著他的人來的。
陳垚估算了一下路線和行程，從米拉鎮出發東進克拉特沙漠，需要橫穿哈蘇里戈壁，沿路經過亂石灘、魔鬼林，經過茶日丘、弦月泉，經過荒蕪廣闊的白沙地和黑沙地。
從弦月泉後半段開始，戈壁植被將大幅減少，魔物同樣難以存身。如此說來，自己只有1/3的路途可以狩獵魔物，增進實力。
“靠人不如靠己。路上的機會可不能放過。”他心想。
亂石灘，某處鈴鐺刺叢中，一條沙地蛇盤在石塊陰影下休息。忽來天外一星銀光，沒入其中。
銀光洞穿了它的身體，把它釘在地上，它艱難扭動幾下后沒了動靜。
這條沙地蛇慘遭不幸。
“小子，眼神不錯，就是開弓慢了點。”身後伯尼的聲音傳來。
“鄉野把式，見笑見笑。”陳垚笑着說。
迪莉婭聞言嬌叱一聲，驅動駱駝上前，揚起驕傲下巴，示意他好好看好好學。
正牌弓箭高手鷹目掃視，搭箭開弓，箭矢快若流星，肉眼難追。
“嗖”“唰”“噗”幾乎三聲齊至。
左前方兔兒條灌木里，中箭沙地蛇尚在搖尾吐信。
真可謂信手拈來，陳垚朝她豎起大拇指，大吹了一通法螺。
弓箭高手嬌哼一聲，滿意地回到姐姐勞琳達身側。
片刻后，陳垚又射殺一隻砂傘蜥。
“喂，陳。你轉行吧，師傅有現成的呢。”伯尼起鬨道。
“你太笨了，做不成啦。”迪莉婭大聲說。
“做弓箭手挺好，做戰士也不差，伯尼你莫非不同意？”陳垚回頭應道。
前者吃癟，一時說不出話。接着尋話頭找補，稱戰士職業光輝偉岸云云，歷史英雄事迹如何如何，與迪莉婭拌起嘴來。這一通鬧騰后，氣氛倒比初時融洽少許。
即便如此，陳垚還是感到幾道審視目光壓在背上，似乎是一直未出聲的幾人正在稱他斤兩。他不做理會，繼續獵殺弓箭射程內的魔物。
一路上後背越來越重。
某天傍晚時分，擊殺一頭沙狼后，魔力池和符文池終於達到滿溢。
突破！
這一瞬間，陳垚身體一輕，心中感到被什麼東西充滿了。
他感受到了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感受到了世界展開，崩裂，重塑，新生，感受到了那股創世偉力，那那道宙光洪流，那抹生命躍動，那星靈魂火花……
“聖堂靈覺：你能夠更敏銳地察覺事物變化，更容易感知到不和諧。”
“符文阿敦思，意為調和，解除身體異常狀態並在一定期限內不受其影響。配方草藥、水果、魔力精華。”
隊伍末尾，兜帽下祭祀哈德利嘴唇微張，在靜謐氣氛中吐出無人注意的驚奇絮語：神恩……這種感覺，不會錯……絕對是神恩……
……
一行人走進克拉特第四天了，烈日和熱風，繁殖出無窮無盡的燥熱沙丘，世界盡頭似乎距此有百年之遠。
勞琳達感嘆：“這兒夠荒涼的，和費蘭茨大不一樣。”
“從費蘭茨到摩洛克，中間幾乎隔着整個德米特王國，你們姐妹倆怎麼想到來此地修行呢？”長期在隱修所修行的祭祀布蘭奇有些好奇，接過話頭。
“師傅命令我們出森林外歷練。”姐妹倆說。
“那也沒必要來這兒啊。瞧瞧，沙子，沙子，還是沙子。”伯尼打蛇隨棍上，“天天吃沙子。”
卡萊爾對這個兄弟兼隊員再熟悉不過了，就愛插科打諢，索性不理他，出聲把話題撥回正軌：“大師一定有他的道理。費蘭茨，森林和泉水王國，我少年時跟隨父親遊覽過德納赫，那裏生機盎然萬物勃發的景貌讓人過目難忘。”
“德納赫是師傅的出生地呢，從小在那裏長大。”迪莉婭說。
“也是在那兒，師傅完成了遺迹試煉，奪取鬥技比武的桂冠，取得了‘飛瀑流泉’的稱號。”勞琳達補充。
陳垚想了想說：“從稱號來看，你們是‘流泉’一脈的？”
“想不到你對此也有了解。”勞琳達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見眾人豎起耳朵，聊有興緻的樣子，便繼續講道，“確實，王國弓箭職業者主要分為‘流泉’和‘密林’兩大派別。競技理念和戰鬥風格迥然不同。”
“流泉派講究百變千幻、靈動輕快和連綿不絕。密林派要求箭出若驚鴻，如奔雷，比隕星擊地。”
“說起來，在師傅眾徒弟中，我算是唯一的異類。”勞琳達自嘲。
迪莉婭立時反駁說：“才不是呢，你可不能這樣想，你知道師傅最看重你了，要不然不會拼着責罰給你爭取禁林修行的機會。”
“妹妹你說的是，我絕不會辜負師傅苦心。”勞琳達語氣堅毅地說。
“水，至柔至弱，也至剛至強。或許，流泉和密林本是一體兩面呢？”路途中行為怪異的小鎮無名青年，竟然語出驚人。
姐妹倆聽后才想反駁，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魔法師利爾和奈恩聽后若有所得，掌中凝聚的火苗和冰晶變換不定。
祭祀布蘭奇深深地打量了他幾秒鐘。
兜帽遮掩了哈德利默默無聲的臉龐，沒人知道，他袖中雙手已經握出了血。
亞力克把他們的神情收在眼裏，不禁哈哈大笑。
“不是，怎麼都不動了？”伯尼毫無所覺。
“呆瓜。”卡萊爾嘆息道。
“我可不是……克爾溫，你在幹什麼呢克爾溫。”
憨厚大個歪着頭，摩挲下巴，好像也陷入了深深思考。
“天啦！”感覺被世界遺棄的伯尼號喪道。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兩顆黝黑猙獰、鬼怪似的野蠻頭顱直直朝他撞來。
頭顱以及其誇張的角度打開，層層疊疊、靈牌似的閃光白牙伴着嗆人酸臭就要和這個話癆做零距離接觸。
“你大爺！”
千鈞一髮之際，伯尼竭力飛撲了出去，逃脫了襲擊。
倒霉駱駝在鬼怪頭顱面前如同小兔子一般脆弱，眨眼間被撕成兩半，熱氣騰騰的內臟像破皮餃子的肉餡一樣掉了出來，醬汁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