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班長和同桌
程籍把頭向右看去，那個男生已經把書本拿到了兩個人中間，用左手壓着右面的書頁。程籍見狀，趕緊用自己的右手壓住了另一邊書本。
程籍也不了解這個老師的脾氣，是嚴格還是寬鬆，所以他決定先老老實實過完第一天，不管怎麼說，給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還是重要的。
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同桌，他頭髮很長，劉海幾乎蓋住了他的方框眼鏡，他不抬頭看老師，也不側過頭看一眼程籍，似乎對自己這個新同桌一點興趣也沒有。
“很奇怪。”程籍心裏想。
終於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孔老師隨即結束了講課，合上書，把教案和課本拿在手裏，“下課，大家休息一下吧。”
程籍暗暗點頭，怪不得受學生歡迎，不拖堂也算一個好習慣吧。
隨後他的同桌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程籍的右胳膊，程籍反應過來，自己還壓着他的書呢。
趕緊把胳膊抬起，同桌順利把書抽了回去。
程籍看下他的同桌，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好，同學，我叫程籍，以後就是你同桌了，你叫什麼？我們認識一下吧。”
同桌轉了一下頭，像是看了一眼程籍的衣服，反正在程籍的視角里，他應該沒有看到自己的臉。
同桌只做了這一個動作，便低下頭去，頭特別低，整個臉幾乎貼在了桌面上，但是他並沒有說話。
從後排走過來一個男生，走到他的身邊，向程籍伸出手，“同學你好！我是咱們班的班長，我叫林琅。”
程籍把手遞過去，和林琅的手握在一起，“你好，我是程籍，多多關照。”
兩個人把手鬆開，林琅說：“同學，出來一下，和你說一些事情。”說完就走出了教室。
程籍從座位靠窗那邊的狹窄通道擠出去，從後門離開了教室。
寬闊的走廊上滿是來來往往的學生，程籍尋找着剛才和他說話那人的身影。在邊緣的一扇窗戶前，找到了他。
程籍走過去，“同學，你要和我說什麼？”
林琅回頭，“兄弟，每次來學生都是我們班長負責接待，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學校的大概情況。”
拉着程籍看向窗外，“咱們現在所在的是高一教學樓，往北面那兩座樓分別是高三樓和高二樓。再往北是人工湖和草坪，然後是宿舍。我們高中部的宿舍在四五六樓，你的學生證上應該寫了你的宿舍。”
稍微停頓了一下，“把你的學生證拿出來給我看一眼。”
程籍猶豫了一下，他會不會看到我學生證上血跡斑斑的樣子？這所學校，好像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但是程籍還是把學生證從兜里掏了出來，拿給了林琅。
林琅看了看，嘆了口氣，看向周圍，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這裏。
“你果然是繼任者。”林琅說道。
程籍反應過來，這個班長林琅能看見我學生證上的血跡，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事情。
“我知道學校的秘密，也能看到你身上的血色校服。”
“你還記得孔老師說你那個座位原來的同學退學了嗎？繼任者就是他告訴我的。他當時也穿着一件血色斑駁的校服，把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卻讓我和他一起面對更為恐怖的絕望。”
“我們和絕望對峙，在血色的世界裏掙扎了許久，卻連絕望的本體都沒看到。”
“最後他被惡意吞沒了，卻讓我保持了理智。”
“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配合繼任者。”
林琅情緒低迷，程籍看着面前的班長不知道怎麼辦。
“好了，我們回去吧。記得注意7點61分的鏡子，還要和你的同桌處好關係，他...”
“他怎麼了？”程籍問。
“沒事，是他告訴我的。”林琅擺擺手。
程籍得到了這個消息，回到了座位上，等待下一節課的開始。
程籍不知道林琅口中的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程籍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活到畢業。
“這所學校沒那麼簡單，活到畢業像是我未完成的夢想一樣，對我來說有着強大的吸引力。等下一個7點61分，看看林琅說的鏡子吧。”程籍盤算着。
剛才這節下課，一切都中規中矩，學校十分正常，下課走廊里有同學們的打鬧聲，也有拖堂的老師關上門在班級里講課的聲音。
很快老師走了進來，開始了下一節的講課。
程籍的同桌很快就把這節課要用的書拿了出來，擺在了兩個人中間。
程籍看着自己右面的書，有點驚訝，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你。”
同桌動都沒動，程籍只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嗯。”
無聊的課程過半，老師提了個課堂問題，此時的程籍已經溜號了，“轉校前的記憶都不見了，是為什麼？但是我感覺就算我有記憶，我也就是一個不聽課的差生，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在這看窗外的雲了…”
正在發散思維之時，程籍的手被書本夾住他才反應過來，同桌悄無聲息站起來了。
回過神來，聽到的就是老師的訓斥：“鍾洪蜀！你到底聽沒聽課？我都寫到黑板上了你不會照着念？”
程籍心想：“原來他叫鍾洪蜀啊…”
訓斥聲還在繼續，“你會還是不會，你倒是吱個聲啊？不會你就再學，別因為你一個同學讓我們所有人等你那麼久行不行？”
鍾洪蜀依舊是一句話沒有說，低着頭。
隨即，“鍾洪蜀的同桌，你來說！”嚴厲的聲音傳進程籍的耳朵，彷彿想直接撞破他的耳膜。
程籍面帶微笑地起立，絲毫不緊張的樣子讓老師看了都微微點頭，同學們的視線集中在這個新來的轉學生身上，期盼着這個新同學能夠回答出老師提的問題，亦或是看他被訓斥的笑話。
程籍把書合上，放在鍾洪蜀的面前。此時連鍾洪蜀這從不抬頭的同學都略微側着頭，看向了他。
程籍覺得對於新學校新班級的老師要有禮貌，所以很鎮定地說出：“我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