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
自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和爺爺奶奶住,除了他們我便再也沒見過其他親人。
爺爺奶奶老兩口有一套不大的房子,聽他們說這是爺爺年輕時自己一磚一瓦蓋的,請風水先生算過,這裏風水好能保佑家裏人身體健康。
我到不信這些,做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我只相信“科學”。
在我15歲這一年突然有人得了極其恐怖的疾病,第一例患者出現的時候為他診斷的人只當他是普通感冒,可就是因為這看似簡單的癥狀缺讓那人丟了性命。
這種病要人命。
我們一家人小心謹慎地度過的每一天,但老天似乎總想讓人過得不如意,不想來什麼卻偏偏會遇到什麼。
很不幸,奶奶不知道從哪裏染上了這種病。從確診那天開始就一直住在醫院,她不準親人去探望,說是醫院病人多比別地兒更不安全。
爺爺擔心奶奶,臉上不見一點笑意,他總是背着一雙手站在家門口望着天空,就好像能透過那片天望到奶奶。
我不忍事情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便向爺爺提議一起去看望奶奶。
那一天爺爺很高興,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換了一身衣裳,打扮的乾乾淨淨的,去田裏摘了一些豌豆花。
我笑着打趣他:“爺爺,怎麼會有人送豌豆花的,我看電視裏都送玫瑰的。”
“臭丫頭,你奶奶以前跟我說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豌豆花,她說什麼花都比不上它好啊,我把這個送給她,她一定會高興很久的,這一高興或許病就好了……”
說到這好像連他自己也不信,一雙老眼裏爬滿淚水。
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狠心向人間降下這樣一場災禍,讓這個一生質樸又善良的老頭經歷這些。
爺爺整理好情緒問我“怎麼樣?我這一身打扮。”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見他那雙剛剛踏進田裏被弄得髒兮兮的鞋子,也不忍心爺爺繼續折騰就沒有告訴他。
“嗯,爺爺現在是一個帥帥的老頭子,奶奶見了一定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鎮中心的醫院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進去的。出來的人很少,寥寥幾個都是換班的醫生護士。
好不容易進去了還要穿一層層厚厚的防護服。那防護服把人包的像個粽子,只留下一雙眼睛,任誰也不知道你是誰。
我走進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連接着呼吸機的奶奶,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滾。
很多天不見,奶奶瘦了不少,原本被爺爺養得紅紅的臉頰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爺爺走到床前,顫抖着一雙手把懷裏的豌豆花放在奶奶的枕頭邊。
他想用手****的臉又怕弄醒了她,舉在半空粗糙乾癟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他要來一張小小的板凳守在奶奶床前,我盯着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奶奶才醒。
見奶奶醒了爺爺忙不迭地說到“我來看你了……”
我知道,我是時候退出這個房間,給他們留一些“獨處”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