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下的交易

第7章 私下的交易

兩人並沒有疑惑林幼安為何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反而齊齊看向林幼安。

范葭萱看着林幼安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也不禁有些呆住了。

這就是讀書人的豁達嗎?

她承認自己確實小看了這個手無扶雞之力的男人。

如果林幼安知道因為自己無奈的選擇,范葭萱把他從小白臉升級到了男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畢竟從始至終,他還是躲不開手無扶雞之力的稱謂。

“我會派人將東寺寶庫中最高深的內煉法鯤鵬決和前期修行需要的丹藥送來給你。”

范葭萱也是雷厲風行的人,毫不猶豫地對着林幼安說道。

“范少卿,使用東寺寶庫里的寶物可是需要司馬寺卿同意的,況且林小友還不是我們靖安司的人,恐怕……”

張仲小聲提醒道。

“張老,我心裏有數,正好你也去寶庫中為他尋些能用得上的丹藥,好彌補一下他流失的精元。”

說著范葭萱對門外招了招手,讓門外守候的護衛走了進來,然後將腰間掛着的黑綬銅印解開遞了過去。

“帶着張老去寶庫尋些丹藥,順便將鯤鵬決給林公子帶過來,與烏青道說就是我的吩咐。”

“諾!”護衛毫不猶豫地抱拳回道。

張仲眼神飄忽不定,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跟着范葭萱的護衛去了東寺寶庫。

此時,監牢內就只剩下了林幼安和范葭萱兩人。

范葭萱拉過一張草席,也不嫌棄跪坐了下去。

她又攤開自己手中的竹簡放在腿上,拿出一把刻刀開始優哉游哉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記錄著什麼。

“你不用感動,也不要做小女兒狀,我並沒有公器私用,只當替你提前支取,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

我感動了嗎?

我小女兒了嗎?

我有說你公器私用了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也不知道避避嫌。

我看你是覬覦我的美色,你個粗鄙的……

等等,提前支取,陛下的旨意?

林幼安向後移了移屁股,靠在壘砌的石牆旁,臉色依舊顯得蒼白毫無血色,活脫脫像個面癱。

他仔細回想着范葭萱剛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透露出的這句話。

裏面也是信息量滿滿啊。

他還從這句話里知道了一個隱秘的信息,今天事件中的一個棋手就是當今秦帝,范葭萱就是他派來的人。

甚至他與孫璟的衝突也是秦帝的安排。

那麼說來,范葭萱也是秦帝安插在靖安司東寺中的人了。

從她剛剛無視東寺寺卿的話中也可以判斷,靖安司中爭權奪利恐怕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這是秦帝等不下去了嗎,急着將靖安司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麼自己呢,秦帝為何會在這個階段選擇讓自己進場?

是為了幫他搖旗吶喊,還是替他吸引火力?

還是說秦帝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大父,當朝的太史令。

不同於前世封建王朝中太史令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帝起居記錄員,而且還屬於是高危職業的那種。

可是在大秦運朝中,太史令可是極為重要的一個職務,否則他們林家也不會成為儒林代表之一,即使他大父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大儒。

因為,太史令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職責就是記載大秦運朝的氣運變化。

這就導致他大父雖然只是銅印黑綬,

秩一千石,卻比很多銀印青綬的兩千石大員還要來得重要。

大秦是一個運朝,氣運變化關係到大秦的每一個人,上至當朝者秦帝,下至販夫走卒。

它與大秦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息息相關。

大秦朝氣運旺盛,則所有人都氣運旺盛;

大秦朝氣運衰竭,則所有人都氣運衰竭。

這是避無可避的,是一國運朝最最重要的東西。

就連大秦官員發放俸祿中的“石”,其實指的也是氣運。

那可是最受上位者歡迎的硬通貨,更勝金銀珠寶。

這些氣運雖然不能支持這些官吏踏上第二條運修的道路,卻也能夠延年益壽滋養心神。

能夠增長壽命的寶物,誰人不喜歡?

也正是因為氣運無與倫比的特殊性,就顯得太史令這個職位的重要。

不過林幼安又想了想,秦帝如果只是想通過拿捏自己來威脅他大父的話,估計也很難達成目的。

畢竟他大父可是一個典型的大儒,十分講究禮法,一切都以禮為先。

說的難聽一點就是頑固不化。

這是林幼安從原主記憶中得出的結論,不是說他大父一點都不在乎他。

而是在一些涉及到原則的問題面前,所有的東西都要讓步,包括他大父自己的性命。

難道秦帝真的是為了自己,可自己只是個剛剛文心被廢的廢人啊,不再是那名滿咸陽的後起之秀。

除非說秦帝這麼做是為了補償自己?

也是做給滿朝大臣看的?

否則他實在想不通,范葭萱為何願意搭上東寺的寶庫也要保下自己,還支持自己轉為體修。

如果說沒有秦帝的授意,他是萬萬不能信的。

況且她也說了是提前支取,不算是因私廢公。

想不通?

如果只是單單賠償自己,秦帝這個付出不可謂是不為過。

在所有人眼中,能用文心換一個官職,還全力支持他轉修,怎麼算都會划算。

除了原主自己,他可是一直堅信自己能夠超越自己大父的。

想不通,林幼安便不再多想,而是看向自己面前正在更改竹簡內容的范葭萱。

范葭萱雖然沒有抬頭,還在繼續修改着竹簡,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林幼安的眼神。

“我把這份口供按照有利於你的方向改了一改,到時讓孫家多給你一些賠償。孫家可是極為富有的,為你提供兩三個月所需的丹藥還是不成問題的。”

范葭萱毫不擔心她這句以權謀私的話語外泄,就這麼赤裸裸地說了出來。

“你可是需要我做些什麼?”

林幼安可不會相信范葭萱這麼做只是為了可憐自己才幫助自己的。

不能說是因為自己長得帥,范葭萱一見鍾情,願意為自己付出所有吧。

他們都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范葭萱放下手中的刻刀,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她就喜歡跟聰明人交談。

雖然秦帝的吩咐她不能拒絕,但是私下裏兩人先達成一點交易還是可以的。

“以後你聽我的吧,我保你。”

包我?

可笑,他堂堂一個大男子豈能讓一個小姑娘包養,那說出去多丟面子啊。

於是林幼安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那你還是實事求是的寫吧。”

林幼安可不覺得這個小姑娘是個善茬,能夠在靖安司一寺與人攪弄風雲,可不能小瞧了她。

軟飯豈是那麼好吃的。

況且以范葭萱胸前的規模,他也小瞧不過來啊!

“你要知道你拒絕可不僅僅只是丹藥,而是你自己的命,東寺里可沒有那麼多補充精元的丹藥。”

范葭萱語氣突然變得無比陰冷,接着她又盯着林幼安一字一句地說道:

“即使孫璟口供里沒有說,可是我親眼所見他的鞭子並沒有打到你,你要知道有沒有這句話所代表的結果可是完全不同的。”

“無所謂,我不能指望着別人的可憐活命吧,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學會堅強。我堅持我的,你強硬你的。”

林幼安並沒有因為范葭萱話里的威脅就選擇屈服,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明亮的雙眸回了一句。

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倔強,當然他可不傻,現在可是他握有主動權。

否則以兩人的身份,實在沒有必要私下裏交易,這可是法律所不允許的。

噗嗤一聲,范葭萱看着面露倔強的林幼安不禁笑出了聲,一個白臉的小男人竟然還挺有種的。

林幼安也沒想到他的強勢竟然換來了范葭萱的笑容,也是有些詫異。

他都沒想到原來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娘們竟然還會笑的。

還別說笑起來挺好看的。

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他肯定會口無遮攔地挑逗一句。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可是現在還是算了吧,他剛剛可是知道範葭萱是體修第四境的強者,一個指頭就能捅死自己。

而且關鍵的是,林幼安感覺這個會笑的范葭萱更加不好對付,太危險了。

玫瑰都是帶刺的啊!

“我也不要你聽我的,只有在一些關鍵的情況下站在我這邊如何,平時你愛怎麼就怎麼,我也不管你如何?”

“當然肯定也不會違背你的基本原則。”范葭萱又補充了一句說道。

“成交。”

林幼安直接同意,這是讓自己站隊啊!

他會讓范葭萱知道什麼叫做受益的永遠都是第三方,左右橫跳才會成為你們所有人的爸爸。

“你是個聰明的傢伙,就是身子板有些太弱了,這在靖安司可不好混,以後他們也未必會聽你的。”

范葭萱好似看出了林幼安所思所想,也不知是提醒還是威脅地說了一句。

隨即她便站起身子,捲起手中的竹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監牢。

林幼安看着范葭萱離去的身影,在心裏默默地吐槽道:

“聰明的女人,一般都不太容易嫁得出去。”

靖安司嗎?

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地觀察這個世界,畢竟他還有潛在的危險沒有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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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靖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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