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翁
鐵牛緊趕慢趕，還是未能在宵禁之前趕回咸陽。
於是二人只好住進了咸陽附近的農莊。
此處鄰近咸陽，倒是不用擔心無闕的人敢在這裏動手。
經過一天，林幼安假意自己有些疲憊，於是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然而等隔壁傳來鐵牛的呼嚕聲后，林幼安便直接魂體離開肉身，找了一件黑色的袍子披在身上。
想了想，他又將從胡錄那裏搜到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
一切準備就緒，他便使出神遊之術，向著舊都的方向飛去。
他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
等林幼安趕到舊都之時，距離子夜還有一段時間。
於是他便在四處閑逛起來。
夜間的風比白天更大許多，吹的草叢樹葉錚錚作響。
不時還會傳來幾聲鳥鳴。
月光皎潔，灑落了下來。
然而詭異的是，此處大地依舊漆黑一片。
這不禁令林幼安有些懷疑，喃喃自語道：
“難道此處布有某種大陣不成？”
一般藉助地勢地形構築大陣，乃是玄門修士的手段。
他們佈置大陣多半會用來改變風水，凝聚運道。
可是也架不住有人心術不正，將大陣用在了邪途。
林幼安懷疑此處就是被人設下了某種邪陣，難怪有傳言此處鬧鬼。
不過他也不害怕，比起肉身的孱弱，他的魂體修為已經進入夜遊境，一身實力不容小覷。
他開始在四處找尋着白天他做好的標記。
然而卻發現，他挖好的那個土坑已經被填平了。
不過好在有招魂幡的位置作為參照，讓他能夠確認。
林幼安便站在原地，想着等到子時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夜半人莫留！
這句話應該指的便是時間。
眼看月亮已入中天，然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就在林幼安以為自己猜想錯了的時候，突然四周場景開始變換。
本來雜草叢生的舊都，竟然變成了一片汪洋。
林幼安就孤身站在一處半米見方的小島上。
他向四周望去，空無一人，全都是黑色的海水。
突然，只見不遠處出現一艘小漁船。
船上有一個駝着背的老翁，他手中撐着竹竿，船頭還掛了一盞長明燈。
一盞長明燈，自渡有緣人。
看着甚是詭異。
林幼安感覺事情好像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然而就在林幼安失神的這一兩秒鐘的時間裏，那艘小船竟然突然停靠在了自己身邊。
林幼安也是不禁嚇了一跳。
“這位朋友可是要過河。”
老翁有些嘶啞地問道。
“正是。”
林幼安故作鎮定，這時他也看清了老翁的樣子。
只見他頭戴一頂笠帽，身上披着蓑衣，身上穿着尋常的麻衣。
然而他臉部卻沒有五官。
林幼安心裏咯噔一下，強忍着恐懼繼續打量着老翁。
只見他皮膚乾裂，一雙乾癟的手黝黑，指甲縫中還有大量的泥垢。
“不知朋友可否帶了船資？”
老翁語雖然說的平和，但是林幼安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這個不成。”
他連船資是啥都不知道，怎麼去帶。
“那也無妨，記得下次補上便好。”
“不知這船資是何物？”
林幼安硬着頭皮問道。
“也不要其他東西，來些血食就好。今日我已進食，便不再需要，你可以先欠着。”
“血食？”
林幼安心裏的恐懼更深，有點後悔自己一人來此。
“是的是的。”
說著老翁死死地看着林幼安，聲音還帶着一絲享受：
“那味道真是令人懷念，不過今日我也吃過了，不能再貪嘴。就先免費載你渡河，畢竟難得遇見個同類。”
“如果朋友下次還要來此，記得給我補上，當然不補也可以。”
林幼安一陣頭皮發麻，強忍着恐懼，淡然地回道：
“這個自然。”
說著，林幼安便走上了船。
“我也是見你親切，願與你聊上一聊。若是其他人，我看哪個敢欠我船資。”
“確實，我看你也親切的很。”
林幼安順着老翁的話回復了一句。
此時船已經啟動啟動，老翁停止划船，扭頭看着林幼安。
隨即他搖了搖頭，又回去繼續划船。
這時林幼安看向水面，竟然沒有激起一點浪花，像是船漂浮在了海面之上似的。
“朋友可是好奇這幽冥之水。”
“傳聞這幽冥之水來自九幽，不知何時竟然將這大門給堵住了。”
“若不是我正好有這麼一葉船，常人還渡不了這個河。”
“如今我閑着無聊，為人乘船，掙一些血食為生。”
“這麼多年來載的儘是一些活人，不曾想今日還遇到一位朋友，想來也不覺得孤單。”
老翁的話像是一把錐子，一點點地插進了林幼安的心頭。
不過他還是強忍着說道：
“是啊，在這世上飄蕩的久了，確實想起了一些故人。”
“故人？難道你也是以前的老友。”
突然老翁爬到了林幼安的面前，隨即他喃喃自語道：
“有些熟悉的味道，不過是不同的，是不同的。”
林幼安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好在他現在是魂體，沒有常人的生理反應，否則出現什麼事情也不一定。
他暗自思忖着老翁的話，想着老翁應該來自於某個神秘地方，竟然把他當成了同類人。
等等。
他現在可是魂體。
魂體的同類人，當真是詭異。
林幼安感覺自己好似一不小心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秘密。
於是他故意套話問道：
“以前確實不曾見過，不是不知你是……”
“我啊，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林幼安還準備繼續提問，船便已經停靠在了岸邊。
老翁示意林幼安上岸，便又一人駕着船消失在了汪洋之上。
直到林幼安失去了老翁的身影，他才向著陸地深處走去。
不多時，他便發現了一個山莊。
門口還有兩人把守。
等林幼安靠近之後，兩人攔住了林幼安的去路。
並且仔細打量了林幼安一番，又看了看他臉上的面具，便將他放行。
林幼安不動聲色，順着兩人打開的門走了進去。
然而一進門，林幼安就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無數的戴着面具的人走來走去。
而且空間也比想像中大了許多，遠處儘是一些金碧輝煌的建築，好不熱鬧。
當他們看到有新人進來時，先是詫異地看了林幼安一眼，很快便又恢復正常。
就在這時，不遠處穿着一身奇怪制服的人偷偷給了旁邊面具人一個眼色。
面具人瞬間心領神會，走上前擋住了林幼安前進的路問道：
“你可是今日新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