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學習秦國文字
“關你什麼事?你不在你自己家待着,又來我們家,現在街坊鄰居都在笑話我?”
秦月娥抿唇輕輕笑了笑,“我告訴你東方奚,你是我看上的人,跑不掉的。話說你都忘記了吧,你將要十八了,你這個年紀,如果再不結婚,到時候縣府里就會派人強行讓你與適齡女子成婚。”
東方奚聽了,怔在原地,是這麼回事,只是他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秦月娥見東方奚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心裏也忽地害怕起來,微微掩唇,然後拜別東方杜衡走了。
秦月娥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裏,院子裏徹底安靜下來,東方奚心裏反而空落落的。
東方杜衡見了,這是秦月娥這女娥嘴巴太毒,一下把刺兒扎進東方奚心裏了。長痛不如短痛。
地上的豬哼哧哼哧就往東方奚家的院落花圃里沖,東方奚用力拉緊繩子,兩頭豬被勒的吱哇吱哇的叫喚。
東方奚回過神來,把兩頭豬拽着圍在豕廁里。
戰國時期,旱廁和豬圈是連在一起的。旱廁修建在地面上,在旱廁後面挖個大坑,就把豬丟進這豬圈裏。
中國古代的醫學相當發達,衛生意識也領先當時的世界。兩千年後的世界印度人連修建廁所的意識都沒有,而中國早在兩千五百年前,家家戶戶都已經有了旱廁。
東方奚把豬丟進豕廁,又去了院子後面,他熟練的割了一捆青草,然後把青草扔在豬圈裏。
他回了家,看到大廳里一張木案,兩個座椅雖然破舊,但是今天卻被擦得十分亮凈。
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這是秦月娥乾的。
東方奚不理解,秦月娥為什麼看上自己?東方奚更不理解,都成了古代屌絲了,為什麼自己看不上秦月娥?
午時的時候,院子裏來了人找東方杜衡看病。東方奚對東方杜衡這種只要自己餓不死,就努力治病救人的作風和風骨表示欣賞,但是他沒空幫助東方杜衡打雜。
西廂房內,設着一張漆木案,東方奚自己就是砍竹子削竹片的,書寫材料他自己有捷徑可以拿。
削完竹片,還要適當的烤乾水分,用麻線串起來。東方奚總是把做的最好的竹簡留下來給自己用。
炎炎夏日,外面蟬鳴聒噪,院子裏還有東方杜衡給人看診,但是東方奚卻一個人呆在他廂房裏,他在學習認字寫字。
現代大學生穿越到古代,就得把一切都給利用起來。
趁着有些東西還沒有忘記,現在的東方奚幾乎是一有時間就撲在學習漢字上。秦國的文字,此時正是大篆體,東方奚雖然是中文專業出身,但是學習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
而且他的目標不僅僅是認字,關鍵是要會寫。
在現代考公務猿難上加難,但是在秦國,想要晉陞就是兩條路,一條是通過軍功晉陞,而另一條卻是走文吏這條路。
走軍功,平民百姓家出身就是衝鋒陷陣,以東方奚常年營養不良的小身板那出去,大概率被安排到伙頭營。
東方奚覺得,自己一個文科生,還是靠筆營生比較穩妥。
畢竟,在秦國乃至未來的大秦帝國,秦吏是剛需急需,供不應求;而士兵則是供過於求。
選擇走文吏這條路,是東方奚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一直寫到下午,東方奚練了好幾百個熟練的字。
但是要成為秦國的官吏,那要求還是比較高的,最起碼需要認識一千個漢字。
不知不覺間,
就到了下午。
東方奚看到竹簡木牘,心緒安寧,他將這些竹簡小心翼翼的捲起來,隨後放在自己的書櫃裏。
但是當竹簡一合上,他就立刻被打回現實,看着家徒四壁,東方奚心中很不是滋味。
東方奚出了門,見到院子裏躺着個人黑衣老人。黑色是正色,沒有地位的人不允許穿着黑色衣服。
東方奚這才反應過來,他祖父都應付這個人半天了。
東方杜衡和他一同坐在槐樹底下,家裏唯一一張用於待客的席子都給鋪在了樹下木台上。
“公孫先生,這位就是我的孫兒。”
公孫粱看過去,呆了好一會兒,“確實一表人才。”
“晚輩東方奚見過先生。”
“有禮有禮,請起吧。”公孫粱抬頭看了看天,對着東方杜衡道,“天色漸漸晚了,老夫也該回去了。”
“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孫先生可否答應?”
東方奚驚訝地看向東方杜衡,他祖父一向得過且過,樂的自在,怎麼也會有事相求別人。
公孫粱聽了,俯身更低,“老先生有事相求,我必定答應,以報答當年老先生活命之情。”
“我想請公孫粱先生為我孫兒看看相。”說著,東方杜衡便招手,“奚兒你過來。”
看相,-東方奚並不相信這個。但是這是東方奚第二次見到他祖父請人幫忙,所以他就走了過去,只是為了不讓這兩人難堪。
而且東方奚也很好奇,古人到底是怎麼看相的,能夠他看出什麼來。
東方奚坐在公孫粱邊上,公孫粱一身黑色深衣,在太陽底下泛着光彩,而他的鬍鬚冉長,目光沉靜,一雙眼就像是黑曜石一般。
公孫粱看着東方奚,情不自禁道,“令孫竟然有士人之風。”
“沒受過皮肉之苦,所以才會這樣吧。”
公孫粱搖搖頭,他拉過東方奚的手,鄭重其事道,“老夫第一眼就看到他的手,你看他的手很是細長,只有經常讀書寫字的文人才會如此。令孫是個心細之人。士人讀書論道,才有此相。”
東方奚心笑,我就看你怎麼繼續胡謅。
公孫粱雙手並用,把東方奚的臉摸了又摸,“印堂骨平滿,做事有魄力;兩眉距離近,做事專註;耳骨堅硬,我想平時令孫凡事都是自己做主,不聽老醫家的話吧。”
東方杜衡搖搖頭,“我想讓他跟着我從醫,但是他不肯啊。”
“救死扶傷,人之大善,令孫年紀還小,尚且不能領悟,以後也還是讓他凡事自己做主吧。”
“他如今快要十八了,這婚事也沒個下落。”
公孫粱微微掃了掃這牆園,兩個大男人生活,按理說院子裏應該是亂七八糟的,而且看看這塊席子,明顯是有人擦過。
“老醫家不用着急,令孫的良人,近在眼前,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