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實驗體
陰暗的地下。
游平文小心翼翼地翼翼地穿過陰暗的甬道，在他眼前是只有微弱亮光的黑暗。
在黑暗中，不時傳出野獸般的嘶吼聲，以及各種痛苦的哀嚎聲。
嚇得游平文心驚膽戰，連忙加快步伐，生怕黑暗中有什麼怪物突然冒出。
很快，他走出黑暗的甬道，眼前出現一間像是監牢的巨大空間，在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被鐵柵欄封鎖的牢房。
游平文的到來，似乎驚醒牢房中的東西，一個個在角斗場中出現的怪物，將頭探到牢房的光亮的位置，放出瘋狂的咆哮，瘋狂地掙扎着。
它們的身軀被巨大的鐵鏈捆住，即使它們再怎麼掙扎，都不能再進一步。
甚至，有些牢房中，一個個驚懼的囚犯，爬到柵欄前，努力地伸出手，無聲地張開嘴，像是在向游平文求救。
“安靜”
一道嘶啞蒼老的聲音響起。
怪物們和囚犯在聽到這道聲音后，臉上都露出驚懼的神情，急忙躲回黑暗中，似乎聲音的主人是什麼恐怖的怪物。
聽到聲音響起時，游平文卻像獲救一般，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似乎對於他來說，只要聲音的主人在，他就是安全的。
“何老，您在就好。”
游平文躬身對着盡頭，唯一充滿光亮的房間說道。
“進來吧！”
聽到許可，游平文趕緊向那間光亮的房間走去。
雖然這個地方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但他每一次到來，都心驚膽戰，生怕那些怪物會不小心衝出來將他撕碎。
等他走進那間光亮的房間，便看到一個穿着血跡斑駁的白大褂，滿頭白髮的瘦小老頭，正在實驗台上做着什麼實驗。
在試驗台的周圍，是各種輸液設備，以及各種工具，斧頭、扳手、電鋸等等等，都像是從血水中剛剛撈出來一般，渾身沾滿血跡。
在房間的周圍，都是各種裝在溶液中的肢體，怪物的，人類的，雪獸的，應有盡有。
只有在房間最深處，有一排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滿書籍。
在書架下，是一張堆滿文件的書桌，點點血跡沾染在文件上。
“怎麼，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是我的小傢伙又死了嗎？”
何老頭也沒回地說道，即使沒有轉身，他也知道來的人是誰，畢竟，願意來他這個地方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何老，要不您先忙完，我的事不急”
游平文小心翼翼地翼翼地說道。
“不必，已經快結束了，你有事就說，不會影響”
和老頭也不回地說道，手上的動作依舊平穩。
“那好，其實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討要您的小傢伙，是因為我今天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人，想問問您有沒有興趣。”
游平文趕緊說道，生怕讓何老感到不耐煩。
“哦，什麼樣有趣的小傢伙，說來聽聽”
“一個今天剛來角斗場的新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市裏的棋子，戰力很強，連血手傑克都死在他手中。”
和老的手稍微停頓，有繼續忙碌起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是那個能殺我小傢伙的傑克嗎？可惜了，要是他還活着，願意接受我的改造，至少實力還能翻上幾番，那個新人有什麼特殊的嗎。”
“哎您老記性真好，就是他，沒能接受您的改造，是那個傑克沒那個福氣，至於，那個新人不是四星覺醒者，
但他的冰魄就已經覺醒變幻的特性。”
游平文訕笑着說道。
“哦，類似天生特性嗎，確實有點特殊，但是，還是入不了我的眼，我的小傢伙可是不需要冰魄這種東西。”
似乎台上的實驗已經完成，何老轉過身，露出一張枯槁蒼老的臉，啟動試驗台邊的輸液儀器，頓時各色液體，通過管道被輸送到實驗對象體內。
“你還是幫我多留意下，體魄強大的覺醒者，這段時間送來的試驗品，根本不適合做實驗。”
何老不滿地說道。
“好的，我一定多留意，並且跟老闆彙報您的需求，那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還有角斗還要主持呢。”
面對和老的不滿，游平文趕緊點頭哈腰地說道，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
“哼，去吧，要前兩天送來的試驗品還不錯，今天我心情好，你就別想走出這裏。”
拿着毛巾擦着手上的血跡，何老毫不在意地說道，愉悅地看着實驗台上的實驗體。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我一定為您多督促老闆”
游平文腰彎得更深，小心翼翼地翼翼地退出房間，穿過密佈牢房的空間，走到黑暗的甬道中時，他才敢減慢速度，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哎，生活不易啊，下次還是讓老闆換個人來和何老交易吧，我實在是不敢來了。”
游平文心酸的嘀咕道。
雖然他很像讓老闆換個人，但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一旦換人，那他必定會成為何老的實驗品。
而且，經過何老的實驗，基本沒有不變成怪物的，甚至連記憶理智都會被何老清除，游平文可不敢讓自己接受實驗，他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沒享受。
“也不知道，前兩天送來的是哪個倒霉蛋，竟然能讓和老那麼高興。”
游平文負責接觸何老之後，從沒見何老露出那麼享受的表情，平時對他的笑意，主要還是因為他能幫他爭取來實驗品，這點，游平文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因為何老那麼高興，他偷偷看了一眼試驗台。
那是一個看着有點衰樣的男人，似乎被開膛破肚，胸口上有一道延伸到股部的巨大縫合口，他的四肢都有縫合的痕迹，縫合的明顯像是雪獸的肢體。
回想起畫面，游平文就感覺心驚膽戰，連忙加快腳步，希望快點回到地面。
莫問局裏。
經過萬夢雯的治療，白尋覓身上的傷痕已經痊癒，但他依舊獃滯地躺在床上。
萬夢雯靜靜地坐在床邊，看着白尋覓，眼中滿是心疼。
“小白，好好睡一會兒吧，睡醒后再想吧”
萬夢雯溫和地說道。
白尋覓如同失去意識般躺着，讓她心裏很是不安，他很怕白尋覓想不通，然後精神崩潰。
“小白，你知道嗎？姐姐不想你去報仇，但是，姐姐也知道，姐姐阻止不了你，如果想要報仇，必定要承受生命的重量，姐姐也經歷過，姐姐知道你心裏有多難受”
萬夢雯自言自語道，她輕輕地靠在白尋覓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接著說道。
“小白，生命的逝去，也分為好幾種，有的雖死猶榮，有的死得其所，有的死不瞑目，有的不得好死，有的求死不得，姐姐能說的也就這麼多，小白好好休息吧！”
萬夢雯說完后，就面色擔憂，依依不捨地離開房間，關上房門，給白尋覓留下思考的空間。
該做的，她已經做了，她不反推甘一發的做法，但她更是白尋覓的姐姐，她是以姐姐的身份，給白尋覓一些勸解。
但萬夢雯出去得太快，並沒有看到白尋覓在她說完之後，眼睛中漸漸回復的神采。
片刻后，白尋覓瞳孔的焦距恢復正常，他猛然坐起身，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整個人瞬間變得神采奕奕，像是獲得新生，不過，對白尋覓來說，是新生也不為過。
房間裏發生的事，他都有記憶，但是，當時的他，在沉重的負擔下，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像是陷入深不見底的泥潭，讓他感到無比地窒息。
外界的聲音，他在那個空間都能聽得到，身體的觸感也感覺到，就是他無法做出回應。
“沒想到，會讓她們那麼擔心，還是要好好地地向她們道個歉，順便和發哥道個謝吧。”
白尋覓愧疚的自言地自言自語道。
在那個黑暗的空間中，他被巨大的負罪感包裹，意識空白地在空間中不斷下落。
聽到妮妮的哭聲時，他掙扎過，-卻能掙脫束縛，依舊在不斷地自由落體。
心中的愧疚和負罪感，讓他根本提不起太多反抗的念頭。
若不是那在他心中，熊熊燃燒的復仇火焰，他也許連連一絲清醒都保持不了，在那個黑暗的空間中永遠沉眠。
生命的代價，對他來說，確實太過沉重。
但萬夢雯的那一番話，點醒了他，其實人都固有一死，連覺醒者也不意外，即使冰魄覺醒，依舊有冰殤的威脅，修鍊到超凡覺醒者，也不過生命力更加旺盛，壽命更加長遠罷了。
也許沒有萬夢雯的話，他憑藉自己獨有的記憶經歷，也能醒來。
或許也可能他心中的復仇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讓他變成一個為了付出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瘋子，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白尋覓寧願再也不要醒來。
和萬夢雯他們相處那麼久，他不想變成那樣的人，他不想失去她們，他覺得現在的生活才是他需要的，為了復仇，連親情、友情都拋棄，那他還算一個人嗎？
現在的他，雖然還會復仇，但是，他更在乎的是守護身邊的人，陪着她們歡笑，陪着她們煩悶、悲傷，陪着她們成長。
“所以，如果沒有這一切，那我那麼努力修鍊，又有什麼值得呢？”
白尋覓啞然失笑，起身穿上衣服，打開房門，看着等候在門外的三大一小，他開心地說道。
“我回來了”
看着眾人喜悅的表情，他的心裏異常溫暖。
雖然，在那黑暗空間中，他看到一些奇怪的場面，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