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祭奠
“發哥，就是這裏嗎？”
白尋覓看着眼前破舊的大門，疑惑地問道。
“嗯，就是這裏”
甘一發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這，這麼陰暗，不會有鬼吧”
捏着白尋覓袖子，樂歡躲着他身後，怯生生地說道。
在她眼中，破舊的大門岌岌可危，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有惡獸從中竄出。
“既然害怕，就不要來啊”
白尋覓吐槽道。
明明戰鬥時像個瘋狂的女戰士，現在膽小怯懦，這反差太大了。
至於白尋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是因為白尋覓想要調查下，當時引發冰魄異變，究竟是不是因為那個看花眼的“水果”。
順便對那位可能因他死去老人，拜祭一番，告慰一下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甘一發是白尋覓聯繫帶路的，樂歡則是不放心白尋覓，偷偷跟上他的。
“這門看起來好詭異，說不定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裏面呢？”
樂歡反駁道。
“哦，看那是什麼，有眼睛冒出來了”
白尋覓突然看着頭頂，驚訝地說道。
“啊，我不要看”
樂歡閉上眼睛，驚恐地說道。
身為覺醒者，一拳可以打死大象，白尋覓真的很無語，她竟然相信那種騙小孩的東西。
“騙你的，什麼都沒有，害怕就不要進去了吧”
白尋覓解釋道
“我，我才不是怕呢，只是這裏確實太陰森了”
樂歡反駁道。
聽白尋覓那麼說，她瞬間不緊張了，鬆開白尋覓的衣服，一臉高傲的雙手叉腰。
她好歹是英勇無畏的預備伐冰者，才不會有害怕這種情緒。
“那我進去了，你在這等我吧”
白尋覓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房門。
他不是怕，只是未知確實會讓人有一點緊張，特別是屋主已經去世。
“等等我”
樂歡喊道。
她急忙跟在白尋覓身後，躲到躲背後，緊張地捏着他的衣服。
“這就是莫奶奶的家嗎？看着挺溫馨的，也沒什麼可怕的嘛！”
小心翼翼地伸頭張望，看着被陽光照亮的室內，樂歡小聲地嘀咕道。
“啊，鬼呀”
樂歡驚呼道。
樂歡抓住白尋覓後背的衣服，用力一扯，白尋覓瞬間感覺衣領收緊，呼吸受阻。
“放手啊，我喘不過氣了，那只是遺照，遺照，你看清楚點”
白尋覓趕緊拍着她的手解釋道。
他順着樂歡剛才注視的方向看去，卻只是一張供桌，以及一張黑白的遺照和些許貢品模型。
“真的耶，對不起，對不起”
樂歡歉意地說道，
小心翼翼地再看了一眼，樂歡確認只是看錯后，急忙鬆開白尋覓的衣服。
“沒事，我們給莫奶奶上炷香吧”
“嗯嗯”
拿起桌邊放着的檀香，點燃后，白尋覓和樂歡認真地拜了拜，將香插在香爐中。
“莫奶奶，一路走好，願您在天堂幸福快樂，再也沒有煩惱和擔憂。”
祭拜時，樂歡小嘴裏不停地嘀咕，要不是白尋覓在她旁邊，都聽不清她在嘀咕什麼。
“天堂嗎，這種安慰人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白尋覓心想道。
但是，樂歡的純真和善良，讓白尋覓在她身上看到小時候妹妹的影子。
因為那年的災難，
不僅他改變了，妹妹也變了，變得堅強了，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一直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放心吧，莫奶奶不會再有煩惱了”
摸摸樂歡的頭，白尋覓平靜地說道。
“你別偷聽別人說話啦”
樂歡拍掉他的手，氣憤地說道。
白尋覓沒有理會樂歡的反應，他獨自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尋找自己想看的東西，但是，或許後勤人員來過，有嫌疑的物品全被帶走，更何況水果這種食物，但白尋覓並非沒有任何發現。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房間，有點不合理的地方。
簡樸的卧室，狹小的廚房，陳舊的傢具，不大的客廳，陳舊的躺椅，一些陳舊的相框等等，這些都符合白尋覓，對一個獨居老人房間的看法。
但是，白尋覓就是覺得不對勁，他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對啊，這相框不該擺在這裏啊”
白尋覓自言自語道。
很快，白尋覓就發現問題所在，屋內唯一一張，老人和一個年輕人照片的相框，被擺在客廳的桌子上。
一個極度思念孩子的老人，絕對會把有孩子照片的相框，放在自己常待的地方，
常見的是卧室的床邊，甚至是放在躺椅上，
獨居老人一般不會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更別說把視如珍寶的合照，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更多是隨時拿在手中，一直看着，撫摸着。
白尋覓走向桌子，準備拿起相框看看，
但是，接下來的發現，相框背後的小光斑，讓他愣住了。
那個圖案，他有點熟悉，刻骨的熟悉。
那個在夜晚，突然闖進他家，嚇壞她妹妹，一腳將他踢飛，直接將他父母絞成碎片的男人，他手腕上一樣的圖案。
雖然，當他再次醒來，房子被一場大火焚燒，妹妹昏迷不醒，那個男人已經不知所終。
白尋覓絕對不會忘記當時的一切，
在無數個夢裏，他一遍遍地做遍遍地做着那個悲慘的夢，將當時的一切銘刻到自己的骨髓里。
他和妹妹是怎麼活下來的，他不在意，只要他還活着，他想的就只有復仇，
當時那個男人張狂的表情，是絕對不可能會放過他和她妹妹，其中有他不知道的變數。
他當時陷入昏迷，妹妹也被嚇壞，早就昏睡過去，附近的監控設備被人損毀。
即使他拜託萬夢雯調查，也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而這個圖案，白尋覓在看到的瞬間，就陷入回憶中，想到那個男人。
“白尋覓，你這個混蛋，聽我說啊，幹嘛揉我頭！”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白尋覓。”
身體被劇烈搖晃，耳邊傳來爆鳴般的喊聲。
白尋覓眼中烈火焚天的場景消失，意識狹小的客廳中，眼前還是那個相框，和那個光暈圖案。
“別喊那麼大聲，我耳朵要聾了，摸就摸了，大不了你摸回來就好了”
白尋覓平淡地說道。
雖然很感激樂歡把他喚醒，但是感覺耳膜有點刺痛，讓白尋覓有點難受。
“哼，你就不能好好和女孩子道歉嘛，要知道女孩子的頭是不能亂摸的”
樂歡雙手叉腰，憤慨地說道。
“好好好，我錯了，小歡歡，別喊那麼大聲，我聽得到，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白尋覓攤攤手，無奈地說道。
“啊，這就走了嗎，剛才你走來走去找什麼啊，還看着一張照片發獃。”
樂歡疑惑地問道。
一聽到要走，樂歡趕緊跟上，並提出自己的疑問。
“等會兒再說，先去找發哥”
白尋覓平靜地說道。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立即向門口走去。
等到白尋覓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甘一發靠在門邊，看着樓下的老人溜達，雙目無神地發獃。
“發哥，你看看這個。”
將相框遞到甘一發眼前，白尋覓說道。
“嗯，莫女士和她孫子的合照，怎麼了？”
甘一發打量了一眼，平靜地說道。
“對着陽光看，我相信，這應該不是莫女士會做的事”
白尋覓壓下心中的躁動，故作平靜地說道。
看着白尋覓的眼睛，甘一發半信半疑地將相框舉到陽光下查看。
不是甘一發不相信白尋覓，而是出事之後，整個房間就被後勤部徹底調查，沒有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後勤的專業人員都沒有發現的線索，怎麼會被白尋覓找到。
“嗯，有孔，還是一個圖案，感覺有點眼熟”
甘一發看到相框下的光暈。
“我以前畫過，那個殺我父母的男人，他手上就有這樣的圖案”
白尋覓平淡地說道，彷彿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此刻的內心很平靜，彷彿丟棄了所有情感，
白尋覓剛才設想過，當他再次說到那個男人時，他可能會癲狂、狂怒、沮喪、悲痛或者大笑。
這都是他以前，每一次夢到那個場景，就會流露出的情緒。
但是，剛才他陷入回憶，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在那幅場景中，他沒有和以前一樣，發瘋似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曾經，白尋覓以為，他再也沒辦法平靜的講述那晚的事。
現在，他做到了，
也許是有了希望，各種各樣的希望，
他的身上，不再只是纏繞着各種絕望。
默默地看着白尋覓，甘一發並指成刀，準備在白尋覓情緒爆發的那一刻，直接將他打暈。
經過白尋覓提醒，甘一發也回想起以前的事，那個一直紅着眼的少年。
“發哥，不至於吧，我真的很平靜，沒有瘋”
看到甘一發的小動作，白尋覓嘴角抽搐地說道。
樂歡一直跟在白尋覓身後，默默地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的情感莫名翻湧。
“嗯，我只是下意識，”
甘一發點點頭，語重心長地拍着白尋覓的肩膀說道。
然後，反手就是一手刀。
“嗯，發……”
只來得及說出兩個音，白尋覓脖子一疼、雙眼發黑，身體直接癱軟在樂歡的懷裏。
“發哥，你這是？”
樂歡托着白尋覓，瞳孔瞬間收縮，神情戒備。
“打暈他而已，這小子提到仇人時，發起瘋來可頭疼了”
甘一發撓撓頭，煩躁地說道，似乎又想起那段時間的場景。
“啊，真的嗎，我還以為……”
樂歡越說越小聲，小聲到甘一發都沒聽清。
樂歡依舊警惕地看着甘一發，她還是有些懷疑，畢竟，她沒見過白尋覓發瘋，但她確實看到甘一發打暈白尋覓。
“以為，以為我要殺了他？殺了你們？呵呵。”
甘一發平靜地說道。
雖然沒聽清後面的話，甘一發還是猜得到樂歡想說什麼，
“好了，信不信隨你，我們先回局裏，這小子，算了，你背着他吧，這樣你會放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