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難得的熱乎飯
孤關距離宋玉的地盤不算遠，不過千餘人帶着糧草輜重也走不快，每天只能走十幾里。
越往北走，人煙越是稀少，往往幾十里都荒無人煙。
看地圖都沒用，北部邊陲消息閉塞，很多村莊連地圖上都沒有標註，曾准只得多派哨騎，看能不能為今晚尋個住處。
午後，終於有哨騎傳信道：“將軍，前方發現個荒村！”
謝玄一喜，當即下令：“全軍加速，到村內再行歇息。”
哨騎馬快，軍隊自然要慢上許多，謝玄領軍到村子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眾軍士點起火把，進了村。
村裡基礎設施一應俱全，只是多數屋門大敞四開，桌上的稀粥才喝到一半，看來村裡人離開的很匆忙。
曾准道：“這裏已經進了孤關地界，異族隨時可能來襲擾，估計百姓聽到消息已經去避難了，今晚多派些軍士值夜，免得被摘了腦袋。”
謝玄點頭稱是。
夜晚，大夥難得吃了頓熱乎飯，早早便睡下了，謝玄則親自帶人值前半夜，提防敵人夜襲。
謝玄坐在村口旁的乾草堆上，百無聊賴的望着夜空，思考着異族有關的事。
他沒見過異族，但根據別人所說，雖然叫異族，本質上還是人，和帝國人沒什麼區別，同樣是一個鼻子倆眼睛，倆胳膊倆腿。
只是他們生性殘暴，茹毛飲血，還與帝國作對，不願接受人皇的冊封，才被歸為異族。
早期這些異族時常騷擾帝國邊境，掠奪畜生馬匹，自從幼帝繼位以後，倒是很少再來了，最近不知怎的又開始了。
幼帝繼位十餘年，邊關也平靜了十餘年，大家都快忘了這個北方的鄰居了，以至於一個關隘竟只有幾百人駐防。
哎，邊關腐朽至此，帝國豈能不亡啊！
謝玄感嘆之餘，又回憶起宋玉。
種種跡象表明，他這個兄長逐鹿天下之餘，仍對帝國懷有私心。
他想扶大廈之將傾！
只不過帝國積怨已久，怕得不到這麼多人的支持，才裝作要與眾人爭雄的架勢。
人心可太複雜了，只想了一會兒，謝玄竟然快睡著了。
謝玄趕緊從乾草垛上起身，揉揉腦袋清醒清醒。
忽的，他察覺到黑夜裏傳來一絲亮光。
整個村莊四周都點起了火把，謝玄身在明處，對暗處的四周自然看不真切，他索性朝剛才看到東西的方向走了過去。
風吹過草叢，只留下一片沙沙聲，不見半點蹤跡？
“或許是太困，眼花了吧。”謝玄暗自想到。
正當他準備回去時，暗處一道勁風傳來，正是蹲伏的異族，他們發現了謝玄部隊的蹤跡，暗中尾隨埋伏，不想卻露出馬腳，被謝玄發現。
但他們也沒太在意，黑燈瞎火的，他們只當謝玄是的值夜的尋常士卒，準備直接幹掉。
不成想，這下碰到了硬茬。
埋伏在草叢裏的異族剛一出刀，謝玄就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乃至其揮動的軌跡，位置，也皆被洞察。
這種攻擊，對謝玄來說，躲起來就像吃飯喝水一般輕鬆，甚至不用劍。
只見謝玄一個簡單的側身，躲過利刃的同時取走了那人的性命。
殺人的同時還不忘高聲喊到：“敵襲。”
眼見事情敗露，埋伏起的異族接連起身，烏泱泱居然有四五百人。
謝玄大驚失色，這麼多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到了村莊前，
幸虧他發現的及時，不然怕是要全軍覆沒。
不過他也沒時間繼續思索太多了，在異族臉上的他，首當其衝受到攻擊。
村中的曾准剛吹了燈，準備入睡，就被謝玄一聲驚醒，馬上組織人手展開防禦。
這一千人，皆是各處抽調的精銳，反應速度極快，加上夜並不深，不少人未能睡着，軍士們便很快武裝起來，佔據了村莊的各處。
曾准坐鎮村中，朝村外望去。
只見夜色中，一人手持暗色兵器，獨戰數十人，不落下風。
人群將那人團團圍住，卻難進分毫，反倒是那人像是渾身長了眼一般，四處騰挪，武器揮動間，連取數人性命。
曾准心中駭然，忙朝侍衛問到：“村外的可是謝將軍？”
侍衛答：“看不真切，只是謝將軍確實未在村中。”
曾准暗道：“果然是他。”
兩年前他便在劉飛萬軍從中，取其首級。
這兩年只聽聞他在家整日做樂，卻不想，竟仍是這般勇武過人，絲毫不減當年。
真不愧是主公欽點的主將啊！
另一邊，曾准也頗為擔心，敵暗我明，他不敢派人出去接應謝玄，但謝玄身為統帥，卻萬不容失，否則軍心動搖，不戰而敗。
他看了一陣，卻覺得越發不對勁。
他本以為，謝玄殺一會變會累了，會朝着村莊的方向殺回來，哪知道謝玄看起來非但不累，反而越殺越歡，朝人群衝進去了。
曾准心急，忙道：“謝將軍，快回來。”
謝玄這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千人在村裡呢，一時殺得興起，差點把這事忘了。
這事也不能全怪他，這異族確實厲害，居然每個都有不遜於曾經軍漢的實力，人數一多，打起來頗為痛快。
要知道從下山以來，謝玄還從沒遇到過像樣的對手，這幾百異族組合成一個，倒是夠格了。
謝玄這邊往回殺，那邊異族也殺入了村子。
天色太黑，軍士們無法用弓箭，只能等敵人靠近肉搏，這一肉搏，出問題了。
人數完全佔優的謝玄軍，居然完全敵不過異族。
這些異族在黑夜裏，卻彷彿不受影響般照常揮刀，反觀軍士們因為看不清敵人，放不開手腳，完全被壓制。
曾淮在村中劍左突右殺，斬了十幾個異族，還是沒法阻止頹勢。
刀劍碰撞聲，怒吼聲，慘叫聲響徹整個村莊內外，整個村莊化身為血肉磨盤，將兩伙人捻成肉沫。
血水留了一地，屍體也躺了一地，更多的人還在廝殺，兩方人都打出了血性，勢必要在這裏絕出生死。
謝玄也在此時，終於殺進了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