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選徒
翌rì，6家莊前的廣場上，人頭擁擁。
昨rì村長通知了，凡是十到十五歲的小孩子都必須應選。
本來，玄陽宗選徒是孩童們的夢想，他們做夢也想有一天能進入玄陽宗成為一名武者，期待自己將來功成名就，出人頭地。
但這一次，玄陽宗選徒的氣氛卻變得沉重了許多。那些站在場中的孩子們，眼神再不是那般殷切的期盼，而是一種死氣般的沉寂，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玄陽宗選徒僅僅是因為開戰死了太多弟子，現在只是找些人回去充數而已。而且很有可能，他們到了玄陽宗后，甚至還來不及學上什麼厲害的武技，就要被派到戰場上了。
簡單來說，他們可能只是玄陽宗召集起來當炮灰的。
所有的孩子都渴望成為武者，但他們同樣亦畏懼死亡。兩者衡量之下，他們寧願放棄自己的理想，留在這村子裏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但，這裏屬於玄陽宗統治範圍，宗里已經下達命令，不從便是以叛逆罪處理，輪不到他們選擇啊。
遠處，塵煙滾滾。
玄陽宗的馬車飛馳而來。不只是一輛，是三輛！
轉眼間，三輛馬車來到廣場，每輛車都走下二名武者和四名負責登記黃衣弟子。
老村長迎了上前，六名武者也只是客套幾句，然後，測試就直接開始了。
因為選擇是從十歲到十五歲，範圍大了許多，人數自然也多了幾倍，此時廣場中的孩子是誰足有近百人之多。
六名武者帶着十二名黃衣弟子，分成了六組，分別對孩童們進行測試。
“嗯，身體堅實，過關。”
“可以，過關。”
“嗯，合格。”
“……”
這次測試條件極為寬鬆，那些武者只是摸摸孩子的身體，拍拍胸拍拍手，覺得堅實就直接通過，竟然連經脈筋骨也懶得測試了。
孩童們的可塑xìng高，只要身體無病無痛，正常健康，帶回去訓練幾年，就算不能成為武者，把他們變成一個結實的小夥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rì后對敵，拉一隊少年軍出動，以多壓少，用人海戰術來取勝。
況且，這些孩童之中末必就沒有一些天賦出眾的人物，說不定會有幾個驚艷絕才之輩能撐起大局。
玄陽宗這次選徒已經是本着寧濫勿失的態度，過關的孩童自然越來越多。不一會，便有半數孩童通過，那十二個負責記名調查家世的黃衣弟子只忙得滿頭大汗。
那些通過的孩童，眼中並沒有高興，個個yīn沉着臉，一副無jīng打彩的樣子，如同屠宰場裏等待宰殺的豬羊。
“少羽，怎麼辦？聽說去了玄陽宗的人都要打仗，打仗會死人的，我不想上玄陽宗啊。怎麼辦，萬一選上了怎麼辦？”小胖子6豐排在6少羽前面，轉過頭，哭喪着臉對6少羽低聲說道。
6少羽看了一眼他臃腫的身材，心中暗說一句：“選上你才是怪事呢。”嘴裏卻是安慰：“別怕，不會選中你的……哦，輪到你了，快上去吧。”
6豐啊的一聲，顫抖着不願上前，但在那武者的注視下，終究慢慢向前挪步，身上額上已泌出一身冷汗了。
那武者在6豐的身上拍了幾下，他的肥肉頓時一陣陣蕩滌開來，武者皺起眉頭，冷冷道：“太肥了，不合格。”
“好嘢。”
6豐如釋重負，心中歡呼，當然不敢當著武者的面叫出來。他側過頭朝身後的6少羽做了個鬼臉，擺了個勝利的手勢，昂挺胸，大步朝着另一側走去。頓時引來那些成功通過的孩童羨慕的目光，這一刻，彷彿他才是合格的那一個。
以前羨慕那些通過的，現在卻羨慕那些失敗的。世事轉換之快，端實讓人無語。
下一個輪到6少羽了，他一邊向著那測試的武者走去，一邊其間暗暗運轉玄氣。經過玄力的逼壓，他的小臉頓時變得蒼白，身上的肌肉也松垮下來，整個人變成了一幅病怏怏的樣子。
那武者瞧了6少羽一眼，眉頭輕蹙，再伸手去摸他之時，只覺得眼前這小孩全身無力，彷彿長年生病的模樣。
“嗯，體質太差，不合格。”武者淡淡道。
6少羽臉上無驚無喜，轉過頭朝6豐走去，來到近處，才微微一笑，朝後者吐了吐舌頭。6豐自然也回之一笑。
測試還在繼續，合格的人越來越多，失敗的卻只有六七個。一個時辰左右，終於測試完畢。全場一百零五名符合年齡的孩童，只有十一個是失敗的。
那玄陽宗的黃衣弟子已將合格孩童的姓名等資料記錄完畢，眾人準備離去。
沒合格的十幾個孩童自然人人歡喜，暗暗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那幾個武者對合格的孩童囑咐一番，給他們三天時間準備，到時會有人過來接應。然後就登上馬車，準備離去。
“哎，等等，辰師叔，請等一下。”
突然，一名黃衣弟子叫住了一位武者。
“什麼事？”那位姓辰的武者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馬車上，聽得有人叫喚，停了下來，回頭問道。
“我們來的時候，萬葯谷的劉長老讓我們順便幫他找一個葯童的，這事我們怎麼給忘了？”那黃衣弟子道。
姓辰的武者愣了下，隨即點頭：“對啊，你沒提醒，我倒差點就給忘記了。那些孩童都已登記入外門弟子，再轉過去就比較麻煩，還是多找一個吧。”
說著，轉頭朝那些失敗的孩童看去，見6少羽就在人群之前，他的身子比一般孩子高了小半個頭，顯得有些顯眼。伸手一指：“嗯，就他了，你去跟他說一聲。”
“是。”那黃衣弟子朝6少羽走來。
他們的對話，其他人隔得遠無法聽見，但6少羽本身就是後天境後期的武者，耳音好，把兩人的話清清楚楚聽在耳里。當那名武者指向自己的時候，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我靠，倒霉起來連喝水也塞牙縫啊！”
6少羽心中苦笑不迭。本來還慶幸自己逃過一關，結果卻是峰迴路轉，臨走才來了這麼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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