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的死了

第4章 真的死了

眾人聽了何厚儀的話,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他,當謝嘉和他眼神接觸時,她當即明白這個人指的是晚上要和她一起出差的同組另一個文字編輯謝振光。

「怎麼了?」馮展蘊問。

「我們辦公室還有一個叫謝振光的同事。」劉金鳳說。

「馮警官,你沒有找過他嗎?」謝嘉問道。

「沒有,我是偶爾聽一個網警提到你們微博的事,然後我就想起了我遇到過的案例,於是通過他找到你們的,只有你們幾個在社交平台發佈了相關內容。」

「可能他沒有做夢吧。」謝嘉嘴上是這麼說,事實上她自己都不信,她心裏想的是,辦公室就6個人,5個在這裏了。

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謝振光會不會也遇到?這才是每個人最想說的話,只不過誰也沒說出來。

何厚儀和謝振光相識了三年,上一份工作也是同事,慢慢成了朋友,不等馮展蘊說話已開始撥打電話。

一分鐘,兩分鐘,第三分鐘謝嘉也掏出了電話,打回出版社,被告知謝振光今天沒有上班。

她對上一次看到他是前天一起下班,她知道他昨天休息,那按理說今天他應該要回公司,因為這次出差的主要工作是由他負責的。

謝嘉有點莫名的緊張,抬起頭時,何厚儀正看着她。

「他今天沒有回出版社。」

何厚儀當即說:「馮警官,我去他的住處找他。」

沒有即時得到馮展蘊的表態,他又補充說:「他對待工作的時間觀念很強,從來不會無故曠工的。」

「這個確實是的。」童少波突然插嘴道。

何厚儀已經站了起來。

馮展蘊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邊說邊看着眾人,忽然又道:「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吧?」

「有點不妥當。」劉金鳳說,「如果他沒有我們的遭遇,我們這樣拉大隊去找他,該怎麼跟他解釋?」

童少波幾乎忍不住拍起手掌來,但他忍住了,只是連忙接著說:「她說得對,我們幾個不如留在這裏交流一下整件事的經過。」他盡量不提「很忙」或者「爭取時間」之類的字眼,他覺得自己應對得當。

馮展蘊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問何厚儀從這裏到謝振光住處駕車來回需要多長時間,何厚儀估算正常情況大概50分鐘,馮警官看了看手錶后說:「走吧。」

還未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他非常誠懇地請求各人不要離開,不要落單,不管信不信,就當浪費這一天,等他回來再說,又囑咐好好想想各自有什麼遭遇,任何一件反常的事都可能是誘因的關鍵。

眾人都點點頭。

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何厚儀不禁罵了一句髒話。

馮展蘊的車被一輛違規停放的路虎擋在車頭,無法開出。

馮展蘊只好找來酒店安保工作人員,誰知保安指着路虎車的後輪說一個小時前已經發現此事,但一直聯繫不到車主,只能先將其鎖住,目前已經通知了交警,稍後就會將違規車拖走。

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何厚儀埋怨着一腳踢在路虎的車前檔上,卻痛得自己彎了腰,嚇得保安連聲勸住,並連忙通知前台幫忙預約出租車。

馮警官也無計可施的時候,何厚儀想起了劉金鳳,於是打電話問她借用,劉金鳳聽明情況后讓他們在酒店門口等。

「我的車沒有停在車場裏。」

兩人快步離開,在電梯關門前,何厚儀忽然摸着口袋說:「馮警官你先上去,我的鑰匙掉了,該死的車。」

馮展蘊點點頭,關上了電梯門。

這時,走回車旁的何厚儀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確認電梯口沒有人,保安也走了,然後裝模作樣蹲下去,掏出鑰匙再站起來,身體緊挨着路虎車邊走邊划,餘光看到划痕至少超過一米,才若無其事地向另一個出口走去。

十分鐘左右,一輛紅色的現代停在馮展蘊和何厚儀面前。

「我和你們一起去。」劉金鳳搖下車窗說。

馮展蘊沒有說什麼,打開後門上車了,何厚儀笑了笑,正要鑽進去,劉金鳳示意他坐副駕。

「我不熟悉路。」

——————

謝振光租住的是一個單間,裏面一目了然,所以,馮展蘊想要指責何厚儀魯莽踢門的話已隨着門板的破開而被室內的景象阻止了。

只見謝振光赤身裸體地躺在床邊地板上,兩隻手張開,一隻腳蹬得筆直,但另一隻腳卻詭異地被軀幹壓在身下,腳踝的位置似乎已經變了形,更詭異的是,大腿上還纏着幾圈拉扯過的透明膠帶。

然而,最詭異的是,他的頭部並沒有着地,因為脖子上勒着一條布條,布條的另一端系在窗戶的鐵枝上。

謝振光嘴巴張開的幅度大得嘴角都能看出血痕來。

馮展蘊只是愣了兩秒,便搶前一步,伸手攔住何厚儀,但何厚儀根本沒有動,站在兩人後面的劉金鳳則雙手捂住嘴,不知是阻止自己叫還是吐。

馮展蘊輕手把門掩上。

「已經有段時間了。」他說,「現在我要進去,你們留在外面,先別報警。」

劉金鳳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吐了起來,眼淚鼻涕流個不停。馮展蘊擔心她會暈倒,也顧不得入屋了,扶着她來回走動,讓她深呼吸。

「我還是扶你回車子裏休息吧,讓何厚儀陪着你。」

劉金鳳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馮展蘊看她除了臉色比較白外的確沒有大礙,便叫何厚儀照顧她,卻不見回應,轉過身來,卻發現房門已經推開了,何厚儀不知何時走進了房間,他連忙跑了進去。

房間不算雜亂,東西很少,一個組裝的帆布衣櫃、一張電腦台和一張椅子都在原來的位置,筆記本電腦和錢包鑰匙放在電腦台上,謝振光身旁豎的倒的放着好幾個啤酒瓶,其中兩個瓶子還有一半啤酒,其它都是空的,瓶子附近有一堆或大或小的鏡子玻璃碎片,部分碎片還倒影出那具僵直的屍體。

何厚儀並沒有做出馮展蘊擔心的事來,只是獃獃地站在房子中間。

於是,馮展蘊選擇暫且不理他,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羅盤,雙手托着平放在褲頭的位置,逆時針沿着房子的四個角走了兩圈,又順時針走了兩圈。

「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問他,一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大的鏡子,他說喜歡學心靈雞湯教的每天早上對着鏡子自勉一番。過了國慶節他就要回到老家的一間出版社做主編了。」

馮展蘊沒有說話,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屍體,從已經出現的屍斑以及僵硬程度,馮展蘊推測謝振光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10個小時。

「是不是?」

「我們先出去。」

何厚儀想拿床上的被子蓋好那張因為扭曲而變得陌生的臉,卻被馮展蘊拉住了。馮展蘊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膀,直至感覺到何厚儀整個人鬆弛下來,才卸去力度,拍了拍他,和他並肩走出了房間。

劉金鳳的臉色有所好轉,正在猶豫是否靠近那扇門,看到兩人出來,不禁鬆了口氣,但馬上又屏住了呼吸。

馮展蘊看着兩人,隔了一段時間才對他們說他現在要報警,並非常鄭重地交待:「何厚儀是我的朋友,你們準備創作一部刑偵系列的小說,請我做顧問,今天來找謝振光商量故事的選材。」

兩人無力地點點頭。

馮展蘊掛斷電話后,又向室內看了一眼。

「沒有特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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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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