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缺的身體
輪椅上的爾東,傷心的看着一封信件。
在這個電話普及的時代,只有一個人還會這樣給他寫信,那就收養的他的爺爺。
對於這個爺爺,他也知之甚少,兩人雖是收養關係,但在生活中,一般都是爺爺家中的管家,在照顧他。
這個名義上的爺爺,在他住在老房子的童年中,見到的次數也是不多。
在離開老房子后,就見得更少了。
在他為數不多和爺爺相處的記憶中,爺爺都會笑着看着他。
為他講述一個個神奇的冒險故事,或者將帶他帶入,那個宛如寶庫的地下室,參觀他豐富的收藏品。
他不知道爺爺,具體是幹什麼的,管家和爺爺也從未告訴過他。他只知道一點,爺爺非常有錢。
爺爺的收養下,身患殘疾的他,渡過了物質充實的童年。
不僅如此,還讓他能輕鬆開創自己的事業,讓他畢業之後就擁有了自己的公司。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是爺爺拯救的。也是因為這樣,他很感激爺爺。
如果沒有爺爺,就僅憑殘疾這一條,他都不會有一個好的收養家庭會要他。
所以在離開老房子后,求學或者工作之餘,還會和爺爺互相寫信。
他也問過爺爺,為什麼要寫信。而不用手機電話之類的交流,他也嘗試過送給爺爺幾個手機。
一開爺爺都不回答,但後面也許是煩了,專門給他寫了一封信解釋了一下,大致就是自己習慣了這種方式,不習慣新東西。
對於這份堅持,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遵照爺爺的意思。
隨着,事業漸漸進入上升期,他的空餘時間也越來越少,書信交流間隔也越來越久。
尤其在老管家走後,他基本放棄主動寫信,而是有空,直接前往老房子看爺爺。
但前往老房子也經常撲空,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老人,經常跑到哪裏去。
他問過爺爺,但他每次都是神秘的說是秘密。
這個回答很是讓他頭疼,也讓他更加擔心這個老頭子。哪怕後面經常會白跑,他還是會擠出一些時間,去看看這個倔強又奇怪的老人。
他不止一次嘗試過,想把這個老頭接到自己身邊照顧,但他總說不方便拒絕他。
又一次撲空後過了幾天,他收到了一封爺爺的來信。他本來沒在意,因為他去過老房子后,會在房子中留下自己信息,告訴爺爺自己來過。
等爺爺回來看到后,就會給他寫信。內容基本上都差不多,就是對不起,我又出去了,我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不用擔心,下次來可以提前給他寫信之類的話。
在拿到這封信的時候,門口新來的前台還挺吃驚的。
說這個時代了,還有人寫信交流的嗎?
他還笑着和前台打趣,隨後控制輪椅進入了電梯,想着至少這個倔強的老人,至少還記得回信,應該沒什麼問題。
但打開信封,拿出信紙后,看到第一行字的他,笑容就凝固住了。
那行字是:小東,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你不用難過,爺爺已經活了夠久了。
他很快看完了整封信,然後反覆確認字跡的真實性。
最後他絕望的發現,這就是爺爺的親筆信。
在有意識以來,他是第二次這麼難過。第一次是,知道老管家去世的消息。
他獃獃的楞在電梯中,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期間,電梯上上下下,行人進進出出。
最終,爾東只能接受現實,推掉了今天在內,此後一周的所有安排。
還讓司機即刻帶着他,前往老房子。
到了老房子后,他就讓司機開車先離開,有需要會打電話叫他。
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老房子,他緩緩推開了大門。
爺爺跟他說過死後安排,根據寫信的時間來看,骨灰應該已經撒到海里了。
沒有送到爺爺最後一程,他很難過。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爺爺的死會那麼倉促,臨死前不第一時間聯繫自己。而是用寫信的方式,導致自己最後一面都沒看到。
“或許遺囑里,爺爺會解釋吧,”爾東拿着跟信一起寄來的鑰匙,看向了那個成年後就沒進入過的地下室。
一會後,他從樓梯上爬了下去。地下室沒有做過改造,輪椅下去就上不來了。他只能自己爬下去,再爬上來。
他氣喘吁吁的看着,爬下來的樓梯,埋怨道:“看來得做個輪椅電梯了,不然太麻煩了。”
忽然,他回憶起以前,爺爺抱他上下的場景。
憂傷過後,他繼續往地下室的書桌方向爬去。
爬上以前爺爺常坐的位置,他看到了書桌上的遺囑。
遺囑的前半部分很正常,大致就是一些銀行賬戶的賬號密碼,一些不動產的統計。
到後面開始,事情的發展就超出了爾東的認知。
“什麼?魂槍?魂界?”看着後半段信件的內容,他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他還是將信將疑的,按照遺囑的指示,找到了一個箱子。
打開之後,裏面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長管左輪,槍管下方到扳機的位置還有一體的刀刃。
“居然是這把槍。”爾東輕輕的摸了左輪。
這把槍他見過,曾經是掛在收藏品牆上的。他還向爺爺要過,爺爺還答應了。
當初,他以為只是爺爺的一句玩笑話,今天居然以遺產的方式應驗了。
小心的拿起左輪,觀察起來了起來。
“這應該是老古董了吧,居然還和新的一樣。一點灰塵都沒有,是爺爺保管的好嗎?”
咔嚓。
他打開了左輪的彈倉,驚奇的發現裏面有六顆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子彈。
“這怎麼還有子彈啊,這子彈居然還會發光。難道爺爺說的是真的,”
他看向遺囑,開始思考起遺囑的真實性。
咔嚓。
“這玩意,朝自己開槍。真的不會死嗎?”他將信將疑的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在僵持了一會後,他還是把左輪放回了盒子。
他還是有點不相信爺爺信中所寫的內容,覺得那個子彈可能是自己產生幻覺了。
咕嚕。
“也該吃飯了,冰箱裏應該,還會有一些速凍食物吧。如果沒有就麻煩了。都忘記自己要吃飯這茬了。要不打電話,讓司機送點來吧。算了,太麻煩了,先看看吧。”
爬下桌子,他費力的爬向樓梯。
在準備爬向高高的樓梯時,他又想起了遺囑中所寫的,可以兌換到健康的身體。
看向自己無力的雙腿,一想到自己也沒有想照顧的人了。
他攥緊了拳頭,思考起遺囑的可能性。
現在的他事業有成頗有資產,加上爺爺的遺產。下半輩子可以說是,為所欲為的人生了。
但殘疾的身體,一直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哪怕有財富能夠填補他,物質上的滿足,旁人也因此高看他。但這些並不能讓他站起來,無論身心他都是徹徹底底的殘廢。
別人表面上不說,心裏肯定會有想法,就算別人沒有想法,他自己也會有想法。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來不會和異性有超過友誼的接觸,交往朋友也不會深交。避免一切人,對他的靠近。
他太自卑了,在沒被收養的日子裏,那輛經常卡住的破輪椅,同齡人被收養成功的笑容,孤兒院院長和工作人員的愁容,都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髓。
哪怕被爺爺收養后,這些經歷依舊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如果能站起來,我願意拿一切去換。哪怕是一刻也好。”他眼中閃起了希望之光。
他發瘋似的爬向,放着左輪的盒子。
“哪怕失敗了,也不過是結束我殘疾的一生。”
他笑着安慰自己,緩緩舉起了那把左輪。
嘣的一聲。
他的視線變黑,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虛無空間,在空間的盡頭有一個白點,而他正在飛向這個白點。
他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白點越來越大。
直到他的視線都被這個白點所佔據。
“我這是,站起來?”爾東欣喜若狂的看着身下抬起來的腳。
他瘋狂的跳躍,抬腿,感受着雙腿帶來的感覺。
當視線從全白,變成正常后。他就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身體,這具身體比他原來的那具可強太多。
不僅讓他感覺自己充滿力量,最關鍵是強壯的雙腿,這是他無數次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
他掐了自己好多次,確認過這不是夢。
不過,這個身體。他也不是無限制使用的,在他的視野中,有着一個倒計時。
在他爺爺的信中寫了,這個身體是槍奴的身體。一具只能在魂界使用的身體,他的靈魂只是暫用這個身體。
那把朝自己開槍的左輪是魂槍,只要在現實世界中朝着人開槍。就能讓人的身體進入虛無世界,靈魂和魂槍會進入魂界,進到和魂槍綁定的槍奴身體。
每一顆打入身體的魂槍子彈,都可以增加6小時的槍奴使用時間。如果6發子彈的時間都用完,靈魂身體還有魂槍,都會被強制送回現實世界,現實和魂界的時間則會按照1:2的速度流逝,
魂槍彈倉里用完的子彈,會以24小時一顆的速度恢復。
按照爺爺所寫,在魂界之中,可以獲得魂石和魂核,來強化自己的槍奴和魂槍,積累到一定數量,甚至可以強化自己現實中的身體。或者兌換現實中的別的東西。
當然對應的就是,魂界殘酷的生存法則,除了狩獵之地,有強制性世界規則,別的地方都沒有規則。
魂石的獲取途徑,通過商人或者他人需要的道具交易,或者去一些礦廠和遺迹才能獲得。
魂核的唯一獲取途徑,就是殺戮和自己一樣的槍奴,才能獲得。
這個殺戮,可以完全剝奪被殺者的魂槍和槍奴。如果被殺者沒有別的魂槍和槍奴,就無法再來到魂界。
爾東第一次來到魂界,並不清楚魂界的規則。或者說他沒有完全記住爺爺給他寫的叮囑,在遺囑上,說完去到魂界后,必須要小心所有人,小心一切可能會,對自身造成威脅的人,最好殺掉一切靠近自己的人。
此刻的他沉浸在雙腿的快樂中,開心的奔跑着。哪怕周圍是一片荒漠,毫無生機。也能讓他感覺,這個世界是多麼美好。
沙漠之中,一個黃袍人發現了到處奔跑跳躍的爾東。
“初來者?看來有獵物了。”
黃袍人,小心的接近爾東。開始觀察起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