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這兩個人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不
第401章“這兩個人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不能死在藍竺汐的手裏。”
就在巫陌正消化自己穿越時空這件事的時候，宮落月那邊又有了動靜。
那幾個壓制着藍竺汐的壯漢大概是看出了宮落月對他們手下這個小美人兒的厭惡，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男的滴溜溜轉了轉眼睛，神情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嘿嘿……宮小姐，小的知道怎麼羞辱她，越是這種名門貴族出身的小姐，越是自恃清高，把清白看得極重，不如讓小的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宮落月一個巴掌就重重甩在了他臉上。
“下賤玩意兒！”宮落月看着那個被一巴掌扇的有些懵的壯漢，眼裏嫌惡道：“收起你那滿腦子的噁心東西，她才十三歲！她可是藍家家主唯一的女兒，你嫌命長我可不嫌！”
宮落月的巴掌含着靈力，一巴掌下去，那壯漢的臉瞬間便腫了起來，但他一點怨言都不敢發，聽到宮落月的話，被美色迷住的心竅頓時清明了起來，這才有些后怕。
是了，這可是四大世家之一藍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還是未來的聖女，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剛剛居然色慾熏心……
“那宮小姐，我們把她綁來是……”
這不打不殺的，費這麼大勁兒綁來就為了不痛不癢的罵兩句嗎？
壯漢的膽子被宮落月那一巴掌扇的徹底縮回去了，他低頭看着被他鉗制住跪在地上的少女，甚至有些擔憂起少女回去后藍家會找他麻煩。
宮落月端的也是個名門小姐的架子，不屑與這群粗人浪費口舌，只對着一直安安靜靜的伏在地上的藍竺汐開口道：“我聽說，在聖女登位之前，必須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你說，要是伱不幹凈了，還能做聖女嗎？”
這話一出口，壓制着藍竺汐的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尤其是剛剛開口的壯漢，更是一臉莫名——這宮小姐不是剛說不讓他們那個什麼嗎？
不過很快，幾人就知道宮落月口中的“乾淨”和他們想的“乾淨”不是一個意思了。
“聖女是要守護蒼生的，你若是手上沾了血，就不配為聖女了吧。”宮落月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匕首，她翻轉着匕首把玩道：“看到那邊樹下綁着的兩個人了嗎？那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一直未發一言，就連剛剛被壯漢出言意圖羞辱都沒有什麼反應的藍竺汐，終於臉上浮現了異樣的表情，她開始扭動掙紮起來。
宮落月對她這個反應滿意極了：“我當你什麼都不在乎，原來你也是會怕的，你是怕殺人，還是怕當不了聖女？”
她說著，將藍竺汐從地上扯了起來，讓兩名壯漢一左一右鉗制住她的行動。
“把她拖到那對祖孫前。”宮落月吩咐道。
看到這裏，一直皺眉看着這一切的巫陌有些忍不住了，剛準備動身出去，結果肩膀上卻有一隻手按住了她。
巫陌扭頭，發現是君辭。
“你不能出面。”君辭對她道。
“為什麼？”巫陌的語氣有些沖，她的眼裏此時有着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怒意。她一直以為藍竺汐的一生除了最後的結局以外，一直都是尊貴而風光的，她從來不知道藍竺汐居然有這樣一段經歷。
胤脩也是第一次看到巫陌這樣的情緒，他一頓，隨後道：“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時空隧道出了問題，我們穿回到了過去，我們現在目睹的，是過去已經發生過的，我們作為未來者，不能插手過去的事情，否則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胤脩的聲音很溫和，倒是讓巫陌有些冷靜下來，她知道君辭說的意思，否則她也不會一直旁觀到現在才打算出手，蝴蝶效應引發的連鎖反應極為恐怖，她也擔心會造成事端。
可理智和感情本來就是分割的，眼前即將發生在藍竺汐身上的事，巫陌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我只是救下那兩個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巫陌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胤脩，“那對祖孫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我把他們救下來，他們沒有修為，也活不過百年，能牽連到的人很少……”
“雲念溪。”胤脩打斷了她。
“在這個時空裏，還有另一個你存在吧？”
巫陌眼睫微顫。
“你不用緊張，是雪寶告訴我的，它說你……”說到這裏，胤脩聲音稍顯遲疑，不過也就是一瞬，又接著說了下去，“它說你修行了三千年，那麼這個時候，理應還有另一個你存在於這個時空才對。”
胤脩見過藍竺汐，他知道藍竺汐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然而如今的她還沒有當上聖女，所以他們應該是意外降落到了三百年前。
他知道這一點，他相信雲念溪也知道。
“不僅是你，還有我，這個時候的我正在眾神之巔處理事務，而不應該是待在這裏。”胤脩看着巫陌，語氣認真道：“你理解我的意思嗎？一個時空裏不能出現兩個自己，我們現在，不僅是未來者，還是外來者，現在這個時空的你本該在哪裏，你應該清楚。”
巫陌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的她，應該正坐在巫族的藏書閣里安靜的看書，也可能正悠閑的在院子裏擺弄着藥草，又或者是享受在日光浴下和父母談心。
而不是在亂象之嶺目睹並想阻止一樁慘案的發生。
在巫陌沉默期間，那邊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她預想的一樣，宮落月已經讓人拖着藍竺汐到了那對被綁着的老人和小孩面前。
這是對看上去便十分可憐的祖孫，像是村莊裏被抓來的，老人是個婆婆，七十歲左右的模樣，頭髮花白，臉部眼窩已經深深凹陷了下去，小孩約莫六七歲的樣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求求你們，我孫子還小，能不能把我孫子放了……”那老婆婆看見宮落月手裏把玩的刀，不由心驚肉跳，顫巍巍的求饒道。
“你們放了我奶奶！把我奶奶放了！”小男孩見狀雖害怕，但也是壯起膽子護着奶奶。
童叟向來是最弱小的群體，最能引起同情心，尤其是這樣死亡面前互相推留生機的，更是容易讓人心生不忍，宮落月嘖嘖嘆了兩聲祖孫情深，然後強硬掰開了藍竺汐的手，將匕首塞到了她的手裏，隨後宮落月緊緊攥住她的手，讓藍竺汐握着匕首沒辦法鬆開。
藍竺汐不知是被下了葯還是什麼，她似乎毫無反抗能力，劇烈掙扎也沒有一點鬆動，她的神色此刻慌亂無比，她終於開口，嗓音清冷悅耳，但語聲卻很氣憤：“宮落月！你針對我便可，為何要牽連無辜？”
“我當你是啞巴呢，原來你也會說話啊。”宮落月聞言譏笑道，“牽連無辜？還沒當上聖女呢，就開始裝的心懷天下了？放心吧，這倆是我在野山邊撿到的，平日裏就撿些獸蟲爛草吃，指不定有什麼病呢，你殺了他倆，也當是除害了。”
“你住口！”藍竺汐似是受不了宮落月這種蔑視人命的話，氣道。
宮落月眼睛陰沉了下來，“藍竺汐，我最煩的，就是你這幅自命不凡不染塵埃的模樣。”
說著，她攥住藍竺汐的手，戲弄她般，作勢做出往前“刺”的動作。
藍竺汐拚命反抗，她從來沒有傷過人，更何況殺人。她本就比宮落月小兩歲，身形落她一截，如今被限制住，力道什麼的也比不過她，她被迫拿着刀，單薄的身子發著抖，眼尾紅成一片。
刀尖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巫陌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要出手，但動作又被胤脩止住了。
胤脩也在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但他神色平靜，沒有巫陌反應那麼大。
他知道雲念溪認識藍竺汐，於是安慰道：“聖女是從出生起就被天道欽定的，不會因為外界因素而撤銷，那個女人的話是假的，藍竺汐不會受到影響。”
登位前手上沾了血就不能成為聖女這種話，根本就是外界無知之人的無稽之談，聖女早在出生起就已經被天道賦予神格了，根本不會更改。
“你覺得藍竺汐不會受到影響？”巫陌喃喃的重複着這句話，她直視着胤脩的眼睛反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乎的是藍竺汐會不會成功登位聖女？你是想告訴我，即便藍竺汐殺了這對祖孫，對她的前途也不會有影響，所以我不用擔心？”
胤脩聽着她的話，皺眉不語。
巫陌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帝尊，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論結果的，有些事情不會影響前程，但會影響心，他們或許不會成為你光明前途的絆腳石，但會成為你午夜夢回的噩夢。”
這種經歷，她比任何人都懂，她了解藍竺汐，她不想藍竺汐和她一樣。
“這兩個人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不能死在藍竺汐的手裏。”巫陌一字一句道，“這兩個人，我必須救。”
胤脩看不懂巫陌眼裏的情緒，但他卻罕見的啞然了，或許到達他這個位置，情感本就容易變得淡漠。在他眼裏，死傷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要遠比插手過去，面對未知的連鎖反應要穩妥安全得多。
他不知道如何評判，但他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你出手，因果都要由你來承受，即便如此？”
巫陌聞言，唇不由抿起，但她還是道：“即便如此。”
說完，她便朝外走了。
這次胤脩沒再攔她，但就在巫陌即將要出去結界的時候，胤脩的聲音在身後輕輕響起：
“因果循環，你打破了秩序，就一定會受到懲罰，雲念溪，你沒辦法救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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