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黃金時代
“你們認識嗎？”比洛特看着互相打招呼的三人。
周衍解釋道：“不認識，不過有過一面之緣，而且就在昨天，昨天的那場希萊劇院的古典音樂會上。”
“這樣啊，不過昨天我也在音樂會上，而且還是指揮呢。”比洛特瞭然的笑了笑。
“所以今天第一眼看到院長才覺得眼熟嘛。”布里斯也將杯子中的水喝完，不然等會走的時候這水就要浪費了。
因為來舊日學院參觀是布里斯喝院長遠程聯繫的，二人除了名字外臉都沒見着，所以布里斯到了今天才知道院長是昨天音樂會上的指揮。
“雖然你們已經見過一面了，不過還是互相介紹一下吧。”比洛特看向周衍和布里斯昨天見到的那個小提琴家。
“我叫莎凡琳·伊凡斯，是院長的學生，也是學院的一個小提琴老師，你們可以叫我莎凡琳。”莎凡琳的笑容帶着親和力，讓人看到第一眼就頗有好感。
“你好，我叫周衍。”周衍的回答相當的簡單。
“你好，我叫布里斯·海森特，叫我布里斯就好了！”布里斯同樣的熱氣。
“好了，莎凡琳，你就帶着二位在學院裏走走，給他們講些關於學院和藝術的故事吧，希望二位能有所收穫。”比洛特笑道。
“我們出發吧！”布里斯起身率先出門。
周衍和莎凡琳對視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你先走，然後邁步跟上布里斯。
莎凡琳沒有先走，而是跟在周衍的身後，最後一個離開校長辦公室。
將紅木門關上，莎凡琳快步跟上周衍，和周衍並肩走着。
今天莎凡琳穿的很時尚，白襯衫上面披了一件黑色小夾克，搭配黑色的長牛仔褲和平底鞋，頗有都市麗人的風采。
“布里斯一直都是這麼熱氣直爽的嗎？”莎凡琳問道。
“好像一直都是吧，我也沒太在意，不過和布里斯在一起確實有點被他熱氣感染的樣子。”周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你們在法奧斯學院一般都學什麼呢？”莎凡琳一直很好奇勒格瑞學院的生活，那是舊日學院學生和老師完全無法想像的生活。
“嗯……打打殺殺？大概是這樣吧，就是教你如何用更小的代價打倒你的敵人，就是這樣。”周衍聳聳肩。
“這樣啊。”莎凡琳抿唇，然後看着周衍，“趕快把你的同伴叫過來吧，不然等會就跑偏了。”
還沒等周衍叫布里斯，布里斯就回到快步走到二人身邊。
周衍右手壓在布里斯的肩膀上，“別走那麼快，我們跟着導遊走。”
“好的，長官！”布里斯原地立正。
莎凡琳看着搞怪的二人，露出一個笑容，以往一直以為軍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沒想到也和正常的男生一樣。
“既然來了舊日學院，那麼一定要去畫廊參觀，那裏有着很多舊世界的畫作、雕塑。”
莎凡琳小步快走，領先於二人。
三人一邊聊着天，一邊漫步在校園中。
不一會，三人來到了兩棟教學樓連接的走廊上，這裏就是舊日學院富有盛名的畫廊，收集了大量來自舊世界的藝術品。
畫廊沐浴在陽光之中，陽光透過欄杆灑落在擺放在展台上的藝術品上，為藝術品鍍上了淡金的光輝。
莎凡琳指着一副油畫。
“這副油畫叫做星月夜，是一名叫做文森特·梵高的藝術家畫的。”
周衍和布里斯順着莎凡琳的手指，看向了那副油畫。
油畫的內容是充滿運動和變化的星空。即使油畫是靜止的，但依舊能感覺到星星的流傳。
整個畫面被一股洶湧、動蕩的藍綠色激流所吞噬。旋轉、躁動、捲曲的星雲使夜空變得異常活躍。
雖然看不懂，但是周衍能感覺出這幅油畫中蘊含的感情。
布里斯撓撓頭，臉上有着“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這幅畫很古老，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他的主人，梵高，是一位鬱郁不得志的藝術家。”
莎凡琳靜靜的講述着畫作背後的故事。
“說起夜空，高塔上看到的夜空也很美麗。”周衍看着《星月夜》上扭曲的夜空，頗有感覺。
“高塔上能看到夜空，這點倒是要感謝進化病毒，要知道，在三十年前天空還是一片晦暗。”莎凡琳不在停留，而是往前繼續走着。
“自二十一世紀四十年代，大氣污染就已經嚴重到了大部分人類居住地都難以看到星辰。”
莎凡琳如果一個唱片機時，順手將其啟動。
音符緩緩流傳，三人走路的腳步都輕了一些。
莎凡琳笑着問道：“你們知道這是誰的音樂嗎？”
“莫扎特？”周衍嘗試回答。
布里斯此時正在觀摩一個渾身光潔的雕像，聽到周衍回答上來了莎凡琳的問題，好奇道：“周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多了？”
“咳咳，比如說這個時候？”周衍和布里斯對視一眼，然後指了指身前唱片機上雕刻着的名字——莫扎特。
布里斯：……
接下來的時間，莎凡琳一邊介紹着各種藝術品，不時講講藝術品背後的故事，有的是關於藝術品本身，有的是關於作者。
當三人走出畫廊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兩點半，太陽微斜，樹木的陰影剛好灑下大片的陰影。
“其實舊日學院最大的意義就是讓舊世界的藝術不被埋沒，挖掘拯救廢墟中的藝術，教導下一代鋼琴、雕塑，這算是一種傳承。”
莎凡琳一邊回應着迎面走來的學生的招呼，一邊和布里斯、周衍聊天。
“說起來，下一次考古小隊去考古我也會去。”
“會很危險嗎？”周衍隨口問道。
莎凡琳想了想，沉吟幾秒回答道：“危險肯定是有的，不過考古探索一般都是在已探索區域開展，危險應該不大。”
考古探索一般是要前往地表的，不過一般都是和軍隊一同出行，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叮叮，叮叮。”
三人漫步時，忽然有一處房間裏傳出敲敲打打的聲響。
“這是什麼聲音，在雕塑嗎？”布里斯好奇道。
莎凡琳伸手指了指門牌上寫的“雕塑”，“確實是在雕塑，你們有興趣嗎，可以一起來試試。”
“那敢情好，我挺感興趣的。”布里斯激動的搓了搓手。
“不過這個雕塑室有人用了，我帶你們去空的雕塑室。”莎凡琳帶路，快步走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教室門口。
進到雕塑室，莎凡琳從角落裏推來兩個矇著布的石塊。
掀開布，方方正正的石塊出現在眼前。
莎凡琳指了指掛放在牆壁上的各種工具，“工具在牆壁上，你們自由發揮就行了。”
布里斯熱情滿滿，取了一把小鎚子和長釘，沒怎麼思索，就對着石塊敲打起來。
“你不一起嗎？”周衍看向站在一邊的莎凡琳。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提琴老師，雕塑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難了。”莎凡琳掩嘴笑了笑。
“叮——”
一聲蕩氣迴腸的清脆聲音響起，布里斯身前的石塊轟然碎裂成了渣渣，大塊小塊堆在一起。
“我的天！我用力過頭了，真該死。”布里斯沒控制好力度，導致一鎚子下去，雕塑直接灰灰了。
布里斯看了看周衍，又看了看莎凡琳，滿臉的鬱悶。
莎凡琳擺擺手：“沒關係的，再拿一塊就行了，角落裏就有。”
莎凡琳語氣和藹，就像是在教導學生一樣。
“不用，用我的就行了，我有點累，不是很想動手。”周衍將自己的讓給了布里斯。
“唉，這樣嗎？那也行。”布里斯大大咧咧的拿起工具就走到原本屬於周衍的那塊石塊前。
……
夕陽西下，周衍坐在動力車的駕駛位上，看着後視鏡。
後視鏡中，布里斯捧着一個只有巴掌大的石塊，玩的正開心。
至於為什麼只有巴掌大，那就要從布里斯第二次將整個石塊砸碎說起了。
“走了。”
周衍發動動力車，在鋪滿橘黃色陽光的道路上一路飛馳。
說起來，今天的體驗還是很不錯的，最後周衍和布里斯在為孩子們上軍事課的時候因為沒有什麼才藝，所以直接表演了一場激情的二人決鬥。
課上，還分享了一些實用的防身技巧。
看着緩緩西下的太陽，周衍甚至哼起了在舊日學院聽到的小曲。
“希望一定會到來，哪怕是在我死亡以後……”
“太陽落下，明天照常升起……”
據說，這是比洛特院長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