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鄧知晴從床上醒來,卻發現這不是自己一直待的病房,而是一間略顯破舊的小土屋。
自己這是被綁架了?可是自己已經是一個要死的人了,所有的財產除了定期的醫藥費,也都捐出去了,綁架自己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她坐起身來,本以為會全身酸痛,可除了有點頭暈,沒有別的感覺。
不僅如此,她分明感覺到自己變小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雙手,真的變小了。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經過病痛的折磨,已經變得像70歲老嫗的手了。這分明是一個小女孩兒的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待鄧知晴細想,
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穿着素白的孝服,眼睛已經有些紅腫了,看到她醒過來,那個連忙走上來問:“感覺好點了嗎?”
說著還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自顧自地說:“不燙了,看來燒已經退了。”
看到鄧知晴一直看着她卻不說話,女人又焦急起來:“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燒傻了?”
鄧知晴放下了防備,看這個女人的年齡,和自己這副身體應該是母女,她試探性地說:“媽媽,我沒事。”
那女人鬆了一口氣,摸摸她的頭:“沒事就好,晴晴乖,媽媽去跟你煮完雞蛋羹來。”
鄧知晴點點頭。
女人走了出去,鄧知晴躺在床上,一段記憶突然從她的腦海里湧現出來。
原來,她是穿書了,一本女主90年代的愛情奮鬥史。
因為要給女主貢獻氣運,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簡直就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
兩歲喪父,然後母親就改嫁了。因為父親入贅,她跟着自己的外公外婆,但是外公因為一次摔倒中風了,家裏喪失了經濟來源。
小可憐就只能跟着自己媽媽去繼父家裏住,但是繼父家裏也不富裕,一下子多出來張嘴,他家裏沒分家的兄弟怎麼可能同意?
於是他們一家就搬到小可憐的外公外婆家裏住。
好不容易安生幾年,外公去世了,然後沒幾年外婆也染病去世了。
後面一生都不得志。
她不甘心,她和女主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將她的氣運貢獻給女主?為什麼自己的親人要一個一個離自己而去?
鄧知晴能感覺到回憶時,胸中不甘的情緒簡直要噴薄而出了。
她安撫着:“不要怕,我不會讓別人再來吸走你的氣運了。”
慢慢地,那種情緒退下去了。
她穿越過來的時間正好是原主父親死的那一年。
鄧知晴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穿越了,但是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就好好的活着。
她也不在乎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別人虛構的,就算是虛構的,但是活的是實實在在的她。
她前世身體因為一場車禍,導致一輩子都只能待在輪椅上,不能隨意地跑跳。
後來更是被自己的男友背叛,導致半身不遂,一生都只能待在病床上。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人也是會變的,男友和自己是大學同學,曾經他們也非常相愛,但是時間抹平了他的愛意。
想到那個男人,鄧知晴冷笑,想要自己的財產,那好啊,去自己屍體裏撿吧。
她忍着頭暈慢慢蹭下了床,這副身體實在是太小了,腳都夠不着地面,要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她簡直要懷疑這副身體會不會走路。
好不容易蹭到了地面上,試探性地走了幾步,真的,自己又能走路了!
鄧知晴簡直想要痛哭出聲,不能走路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不僅有來自外界的嘲笑和白眼,還有自己從心裏就無法接受殘廢的事實,那是一段什麼都要依靠別人,什麼都要看別人臉色行事的日子。
現在,這種日子過去了。她重新活過來了,從現在開始,她是90年代的鄧知晴了。
但是她轉念想到,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去了哪裏?不會是一體雙魂吧?
如果原主還在這副身體裏,自己要怎麼辦呢?
“喂,你在嗎?”
她小心地在心裏問着。
沒有人回答。
她皺眉,是不在,還是不敢回答?
她還想在問,剛剛那個女人又進來了,手上還端着一碗雞蛋羹。
女人,也就是王雅琴,看到鄧知晴光着腳站在地上,連忙放下手裏的雞蛋羹,抱起她。
“感冒剛好,又光着腳下地,是不是還想吃藥?”
說著,打了幾下鄧知晴的小腳丫。
鄧知晴感受到女人的親昵,用小手攬住女人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脖子,咯咯笑道:“媽媽,我忘了。”
王雅琴笑着睨了她一眼:“下次還不穿鞋,就打屁屁。”
鄧知晴裝作害怕的樣子。
王雅琴看她知道怕了,才轉身端起雞蛋羹:“來吧,媽媽剛剛在廚房放涼了,現在溫度剛剛好。”
鄧知晴就着王雅琴的手吃着雞蛋羹,心裏卻很疑惑,原主的記憶中,她很快就會改嫁。
那應該是不喜歡自己的,但是就這兩次的相處看來,並不是這樣,那她為什麼會那樣做呢?
吃完雞蛋羹,王雅琴帶着碗出去了,讓她好好休息。
很奇怪,原主是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的,這在這個時代的農村是很罕見的。
原主記憶中也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不排除是原主年紀小的緣故,只是模模糊糊有一個男人的影子。
鄧知晴打量着這個房間,雖然是一件小土房,但是很乾凈,看得出來主人家很用心。
原主有一個小衣櫃、一張小書桌、一把小椅子、一張小床,什麼東西都是按照她的尺寸來的。
這說明原主在這個家裏是十分受寵的,小孩子長得快,每個年齡段都給她配套的東西,是既費時又費力的事。
外面是一陣陣的嘈雜,這是在辦喪事的聲音,鄧知晴知道,是她的父親的喪事。
按照習俗,鄧知晴是要守靈的,但是她因為年紀小,守了一天就感冒了,就沒人再逼着她守靈了。
晚上,鄧知晴躺在床上,眼淚不斷地往下流,她咬着被子不敢哭出聲。
她甚至不敢睡覺,怕一覺醒來又回到那個冰冷的病房,又要面對那個刻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