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荒山奇遇

()不知什麼史前民族就曾在此鑿洞而居，而大規模在此挖掘洞穴則始於公元4世紀，當時的基督徒在此地挖掘棲身的洞穴、祠院和教堂。也許是因為洞裏冬暖夏涼，既能躲避山岩上面的嚴冬酷暑，又可防備猛獸和敵人的侵害，這裏的每座小尖岩幾乎都被挖空，每一座岩山就是一座祠院，岩石被巧妙地琢成拱門、圓柱、拱頂。那些人甚至把他們的住所挖到幾乎無路可上的山岩頂尖上。不過從外表上看，這些洞穴和祠院有些粗陋不堪。它們千年來沉睡在地府里，保持着與世無爭的澄澈與寧靜，使人簡直無法將它們的jīng美和洞外荒涼貧瘠的山岩聯繫起來。由於歷史上這裏屬於周朝，這些建築物大都帶有周朝藝術風格。

不過，山下那邊，卻是另一副景象，似乎與地獄無關：碧野千里，芳草依依，無數牛羊悠然自得的漫步其中，好一幅雄渾壯美的草原景象。

山岩上的規模宏大，共有12oo間石頭小房子，可居住1.5萬人。它上下共分8層，其迂迴曲折的走廊又低又窄，人在裏面需彎腰行走，走在這樣的走廊和石頭房子裏，好像進入了螞蟻窩。通往地下城的通道隱藏在村子各處的房屋下面。這些古城從地面往下層層疊疊、深達數十米，縱橫交錯。這個地下城無所不包，房間、居室、廟堂、釀酒坊、牲畜圈、倉庫等設施可謂應有盡有。城市邊緣還有一些隧道，通向別的地下城，據花白鬍子老頭介紹每個地下城的規模大小不等，有的僅能居住幾十人，有的可容納上萬人。

那片蟲眼般洞窟密佈的山坡下，就是一座兩層建築的寬闊茅草房，林草掩映之中，冰冷的房沒有半點生命跡象，yīn森得如同墳地，堇青一張臉越是鐵青起來道：“老人家，這些地方從前是人還是鬼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從前是人、鬼、仙混居的地方，”被堇青軟語相求了會兒，花白鬍子老頭心中不滿消散了許多。但卻還是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模樣，沉道：“姜子牙封神之後，三界分開。人、仙遷移了這裏，這裏成了鬼的世界，泰山神東嶽大帝為冥界主宰……”

一些洞穴前居住着可以顯身的鬼魂。冪界鬼魂區別很大，初入冪界的鬼魂，尚未脫陽，身體可顯。七七四十九天的鬼魂，陽氣散盡，至黃泉路上三百年的孤魂野鬼，身體曾透明狀，除冪界鬼魂可見外，初入冪界的鬼魂，是看不見這種鬼魂的。三百年不死的孤魂野鬼，可選擇的魅樹果實，來更換自己的身體。使得爍顯人身，與陽間人類區別不大。

洞穴前的男人哪朝哪代的裝束都有，最多的是藍布短襖和藍布褲子。女人的服裝較多地保留了冪界特sè，衣襟和下擺鑲着花邊，身上掛着丁當作響的飾物。骯髒的孩子們從房子裏跑出來，驚慌地瞧着堇青他們。他們的皮膚很難說是什麼顏sè，既有太陽晒黑的顏sè，也有煙熏的黑sè和污垢。個別鬼魂雖然能說鬼話，但是他們卻寧願用陽間語言交談。至於孩子們，卻連一句鬼話也不懂。

參觀過這裏的房子之後，堇青他們繼續前進。小路現在緊貼山腳蜿蜒，花白鬍子老頭在前面引路。不久，堇青他們看見一棵斜長的大椴樹。傾斜度為45°。蜜蜂繞着它飛來飛去。一窩蜂差不多都在外面。蜂巢的人口(出入口)靠近樹根。向陽面的樹根盤繞交錯，形成平坡。一大群蜜蜂聚集在蜂巢的人口處。另一大群黑螞蟻密密麻麻聚集在蜜蜂對面。看着這兩隊仇敵相持不下的對壘非常有意思。兵蟻在邊上爬來爬去。蜜蜂自上而下對他們進行襲擊。這時，兵蟻腹部頂地，張大蟻夾，瘋狂地自衛。螞蟻有時繞過去，從後面襲擊蜜蜂，但是被空中巡邏的蜂子現了，於是，一群蜜蜂飛來，切斷了螞蟻的道路。

堇青他們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鬥爭。究竟誰戰勝誰呢?螞蟻能鑽進蜂巢里去嗎?誰先讓步?也許太陽一落，它們就散了，早晨再開始鬥爭；也許，蜜蜂被包圍已經不止一天了。

四周的從未見過離奇古怪的建築物，令堇青感覺有些不對盡，二話不說的他，一把上前拉過南天道長道：“對了道長，你說我們幾人又看不見鬼，跟你去鬼域古城看什麼？”

“隨便看看了，”南天道長沒看堇青他們。而是抬頭看看灰濛濛的天空，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然而，空氣使人感到有些過於netbsp;南天道長的諾諾軟語，就像是一把把鎚子一般擊打在堇青的心中。臉sè忽明忽暗。過得好長一段時間，堇青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花白鬍子老頭，聲音撕裂般的沙啞，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老人家，平時地獄中的鬼魂吃什麼？”

花白鬍子老頭皺了皺眉頭，臉sè忽明忽暗地想了想，陽間人類不知yīn間鬼魂吃什麼也是情理之中事。yīn間鬼魂來源於陽間人類，自然而然了解人類。而yīn間鬼魂轉世投胎人世，是喝了地獄的孟婆湯，不僅忘記了前世，甚至忘記了地獄中的磨難：“從前鬼只吃親人為所他們燒的香蠟，既便是用於照明，不是專門為他們所燒的蠟燭，鬼也要吃。可如今，陽間家家戶戶點上了電燈，弄得鬼魂沒有吃的。唉，鬼魂畢竟從陽間而來，陽間一切習xìng並非輕而易舉改變。所從現在的鬼魂，即可以吃陽間人類食物，也可以吃陽間人類無法食用的食物，”

“螞蟥也能吃嗎？”堇青說著說著，眼神中隱隱有着朦朧霧水之sè。

“能吃，”花白鬍子老頭的眼眸中神sè複雜之極，緩緩搖了搖頭，神態漸漸恬靜了起來，輕聲道：“就連腐爛變質的同類屍骨也能吃。”

花白鬍子老頭講得很清楚，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心思細膩的堇青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澀楚。嘴角一抽，強自鎮定繼續打探道：“老人家，地獄中的鬼魂是用工作掙錢，來維持自己的生活嗎？”

“地獄中的鬼魂不用上班掙錢，”花白鬍子老頭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不自然的扭了扭頭。強自一笑道：“因為地獄中鬼魂喝西北風也不會被餓死，只是餓得難受，天冷了沒錢買衣服穿，所以地獄中的鬼魂不用工作掙錢。這一點比陽間強，若是陽間的人類，喝西北風也不會被餓死，想比就陽間與yīn間就沒有區別了。”

堇青了看許大平和胡麗，他們臉sè慘白，完全可以用面無人sè來形容，堇青估計他自己的臉sè也好不到哪去。這回可是真怵了，先了解了陽間與yīn間之詭異，就不得不讓人產生唯心主義的感覺。也不住的唉聲嘆氣道：“老人家來這裏多久了，你為什麼不去輪迴轉世投胎人世間呢？”

“快一千年了，”回答完的花白鬍子老頭，不知為什麼，竟然激動地眼眶有些濕潤。幾次張嘴之後，最終才說出話來道：“要問我為什麼不去地獄輪迴轉世投胎人世間，這個問題各自觀點想法不同。陽間有陽間的好處，yīn間有yīn間的生活方式。”

“yīn間有什麼好的？”走在最後的許大平，一直聽着他們的談話。頓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花白鬍子老頭極度用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就連脖子上隱忍不的肌肉，也條條迸而出。語氣盡量平靜的他，回頭淡然一笑目回問道：“陽間又有什麼好？”

“陽間處處充滿陽光，社會文明，”許大平被花白鬍子老頭的異樣驚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花白鬍子老頭的那高度凝聚的眼神，在許大平那充滿誘惑力的語調中漸漸渙散了起來。但是又飛快的凝聚了起來，冷漠道：“就這點好處？”

“那你還想怎麼的？總不象這裏，處處yīn森森，怪嚇人的，”許大平此時的臉sè，猙獰到極致，恍若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猩紅的眼睛中，閃爍着說不出的邪魅快感。但是很快，聲音又顫抖了起來。

花白鬍子老頭倒是被許大平弄得有些摸不到頭腦，給他一陣胡鬧蠻纏，花白鬍子老頭心中的yīn沉雖不說一掃而空。卻奇迹般的消散了泰半。不覺心情大好笑道：“人類有句俗語叫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凡是來我們這的鬼魂，沒有怕走夜路的。若說社會文明，陽間不一定比yīn間文明。陽間一些不文明的現象，在yīn間你還不一定看得見。年輕人，高樓大廈不一定就是文明的代理詞。況切當年三界化分之時，就是按太陽的光照來區分的。仙界離太陽最近，沒有黑夜，天天都有太陽照shè。其次是陽間，離太陽不遠不離，所以一半黑夜，一半陽天。冪界就是地府，離太陽最遠，一天只有兩個時的光照。”

“才兩個時的光照？”許大平見花白鬍子老頭說得頭頭是道，語調不由得低了幾度，心中忍不住洋溢起一絲悲哀。

花白鬍子老頭剛才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壓抑，到逐漸的鬆弛，甚至還笑了幾次。這不由得讓幾人又欣慰，又是嫉妒。若非花白鬍子老頭內心深處，潛意識中對對方很有好感。斷不會產生如此明顯的效果：“兩個時的光照怎麼啦？你不知道鬼怕陽光，仙怕黑嗎？”

“這叫什麼話？仙界的神仙還怕黑嗎？”不愛聽這話的堇青趕緊幫腔道，指間的香煙瀰漫著煙霧，繚過那對深邃的雙瞳。彷彿是在替他遮掩眼神中的些許意味。

“神仙也有弱點……”花白鬍子老頭眼神驟然一陣迷茫，心中沒來由得一陣煩躁，淡然看着幾人輕笑道：“我知道陽間的傳說、故事很多，你們聽說有過有關仙界的神仙，夜晚下凡陽間的傳說嗎？”

堇青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情。猶豫了一下，鄭重的看着花白鬍子老頭，柔聲道：“你把yīn間說得這麼好，那為什麼人世間的人死後，都希望能輪迴轉世在投胎人世間呢？”

“那是陽間的人類的愚昧無知，”花白鬍子老頭說完這話，轉身向前走去。嘴角略過一絲苦澀自言自語道：“陽間的人類陽壽是多少，平均七十年。地獄的鬼魂yīn壽是多少？一萬年。人類輪迴轉世在投胎人世間，你以為來了就轉，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嗎？做夢吧，有機會你們在閻王爺那查查，你上輩子是什麼時間來地獄輪迴轉世的。”

花白鬍子老頭的一番話，讓幾人心情好了許多。堇青很是認真的看着花白鬍子老頭：“難怪你不願意輪迴轉世……”

路途漸上漸高，離那當初見到花白鬍子老頭的位置落差雖不到數十米，但霧氣已薄，能依稀見到四處山口，南側山口霧最重，好似積了半山白雪終古不化，北側林中遍地樹窟，有的被枯枝敗葉遮擋，有的直接就能看見漆黑的洞口，人落其中便有滅頂之災。

兩側多有古松林和喬生長，皆是棟樑之材，樹皮厚至半米，sè如瓊脂，脂似雲霞回波之跡，有人說萬年古松皮才可生出霞雕刻胭脂綉，看這古松林形勢，比起洪荒年間所介紹的最老的林子來，可能還要古老得多，恐怕真是生於洪荒之未開。已越萬年才能長成這般氣象，這片古老的土地不知道蘊涵著多少秘密。

樹下巨大的空間雖然寬敞，氣氛卻決不輕鬆，地上累累白骨，都找不着能下腳的地方，看那些骨頭都是些動物的，極其鬆散，一踩就碎。一種類書陽間愧樹上面吊著一具具風乾的人類屍骨，看體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花白鬍子老頭並不在意這些，南天道長與活人死人鬼仙都有來往久經歷煉，只是覺得這地方詭秘，沒覺得害怕，只有董青、許大平、胡麗他們見到這麼多吊屍，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尤其是胡麗，南天道長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一步也不敢遠離。

董青看了看那些吊屍，蹙着眉頭仔細想了下，嘆道：“真慘啊，都是殉葬的奴隸或囚徒之類的人吧，實在太野蠻了。”

花白鬍子老頭對眾人說道：“錯了，這裏的吊屍，並非是人鬼魂之身。這裏yīn氣太重，也是鬼域魅樹所需生長的主要條件之一。這種樹就是魅樹，你們所認為的據吊屍，其實就是魅樹的果實，也是魅族的主要繁殖來源。魅族是蒼茫九州世界的六大種族之一，因為是虛無中凝聚而來，非種族沒有血緣，不能繁衍無傳承，所以無文化可言。但它們認為自己是大地的靈氣所在。凝聚只是為了體驗感覺和認識世界。

董青旋即又是很認真的點頭，但是仔細一想，使得眼神有些黯淡，有些憂鬱的輕聲道：“這種果實能吃還是能用？”

“這種果實當然不能吃，但能用，”花白鬍子老頭臉sè微沉，但很快又露出了寬容而柔和的眼神：“一些修練成鬼仙的鬼魂，根據自己的愛好，選擇的樹果，來更換自己的身體。象神界與地府這樣的異空間，魅只是與信仰的產物，並不能獨單使用。所謂魂印兵器，也只是抽取人的jīng神特質貫注於兵器之中。魅也是由相當的原理而形成，只不過魅是將鬼魂jīng神貫注到生物體中。”

眾人心下愕然，就連南天道長也未想到，剛想開口。卻被胡麗柔聲開口搶了先，聲音柔柔道：“這不是脫胎換骨訝？”

董青是沉默不語，啪得點上支煙，靜靜地抽了起來。非常同意胡麗的話，雖然平常沉默寡言了些。但是和他們在一起，真是非常的安心，舒服。

“是這個意思，”花白鬍子老頭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原來人世間還有這樣的形容詞。

魅可以收集空氣水中的原料為自己凝聚出實體。理論上魅可以凝成它自己能想像出的任意樣子，但越怪異沒有參照物的構造失敗的可能xìng也越大。且無法突破自身力量及星辰力量的限制，外型強大不等於真正強大。凝成越大型的形狀就需要越長的時間，否則就會相當虛弱。jīng神力的強大與否也是受凝聚時間的限制。比如凝成一隻強大的飛獸可能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且失敗率極高，所以很難出現。

魅體也可以在凝聚后重新轉換為虛態被束在法力空間中，並在法力催動下在短時間內重新凝聚。但能使用此異術者極少。魅不能多次重生，在實體被摧毀后jīng神即消散，與生物死亡后的效果相同。而生物死亡后所散逸出的jīng神體力量是不足以重新凝聚的，它象灑在水中的顏料，必須經歷漫長的散逸與重聚的過程，再次形成的意識將是全新的。魅做為虛體時無法結合併生育新魅，所以是物種而不是種族。但為方便也稱作六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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