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高一丈
林清明的這口吐沫就像是吐在了臉上有雀斑的少年麵皮上。
只見少年面色一變，沉聲喝道：“大膽！”
“……”
在少年身旁，那個個子最矮小的同伴儼然是被他嚇到了，渾身可見的一哆嗦。
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抓起一把被季禮糊過鼻涕的泥巴遞了上去，說道“盛，用這個打他。”
他說這話時聲音壓的很輕，遞泥巴的動作很快。
膽小，所以他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
但林清明聽到了，也看見了，爾後直直向他投去目光，眼神犀利。
好小子，心臟的很！
“有殺氣！”
少年頓感周遭一涼，自知殺氣何來。
但他不敢以目光相迎，縮了縮脖子，退至同伴身後。
“慫*”
林清明收回目光，向幾人擺手，當真是誠心勸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雀斑少年接過同伴遞來的泥團，高高抬起，聽到他這話后又放了下來。
“有道理……”
他點了點頭，這話確實是好聽，可惜……
他轉頭看向身邊只喊了句“你二爹！”之後在無動作的同伴季禮。
問道：“他這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
叫季禮的少年被問住了，明顯的一愣。
然後他低下頭，開始思考。
只見他握拳的右手手背無意識的打着左手手心，腳下來回踱步，動作與小鎮學堂里的那個老夫子思考問題時有些相像。
隨之他整個人的氣質渾然一變，林清明看在眼裏，萬分震驚。
安靜、儒雅，這個叫季禮的少年是天生的讀書種子。
最後少年似有所悟。
“啪！”
重重拍掌，然後抬頭看向林清明，胸有成竹。
可接下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語出驚人：“他說這次不打他，下次見面直接用一條線勒死我們。”
“……”
艹，原來是空有其表！
林清明又向其他兩個少年的面上撇了眼，竟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服了！”
叫們多讀書你們非得玩泥巴。
林清明大吸一口氣，轉身就跑。
笑話，哪有人會等着被打！
看着突然拔腿就跑的林清明，三個少年一愣，爾後神情戲謔。
臉上有雀斑的少年，開始在手裏上下顛着泥團，不規則的泥團因此慢慢變圓，也越來越渾實。
這樣能使他用起來更順手、扔的更遠。
見林清明跑的夠遠后，少年有了下一步動作。
這時候的泥團在他手上已經成了一個泥球。
只見他左腳向前邁出一小步，右手托住泥球舉至肩膀處，用腰部發力，嘴裏輕喝一聲，如專業的投球手將鉛球投出。
接近百步的距離，林清明覺得安全了。
下一刻……
“啪~”
“啊！”
泥球整個打在林清明的後腦勺上，如遭重擊，伴隨着他的慘叫聲
少年們看見林清明直挺挺的倒下，腳在地上一陣抽搐后沒了動靜。
“漂亮！”
少年們高呼出聲。
當真是一記漂亮的擊中！
高興之餘，他們心裏卻也生出些不安。
直到個子最矮小的少年說出了他心裏的猜測：“那傻子不會被打死了吧？”
其餘兩人面色一白，若是林清明死了，那他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去看看。”
由着雀斑少年帶頭，季禮跟在身後。
三個少年吞吞吐吐的往林清明靠去。
眼看着即將臨近時，最末尾的矮小少年突然出聲道：“等等！”
兩人停下腳步，卻看見他往一旁跑去，撿了跟長長的樹枝過來，蹲在地上，隔着遠遠的距離用樹枝戳着林清明一邊的腰子。
林清明道：“……”
兩人不明所以，出聲問道：“你幹嘛？”
少年應道：“我看看他會不會詐屍。”
“腦子有坑是吧。”為首的雀斑少年一巴掌呼在他的頭上：“都要出人命了還糊鬧。”
少年扔下樹枝，抬起頭來訕訕一笑。
三人站在林清明的身邊。
眼見這樣的情況幾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季明說道：“要不把他翻過來？”
面貼着地面，說不定沒死也得憋死。
雀斑少年彎下腰，扳住林清明的肩膀，使勁用力，面上青筋暴起，可林清明的身體也只是微微晃了晃。
季禮見狀也彎下腰給同伴幫忙。
矮小的少年當即也準備去幫忙，只是他不經意間看到林清明露出的一點臉頰。
怎麼這般通紅，就像……自己兩位正在用力的同伴臉頰一樣。
怪不得他們翻不正林清明。
他的心頭忍不住一驚，高喊一聲：“快跑！”
自己便以跑出幾步遠。
“艹，滑的跟兔子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
林清明猛的暴起，一隻手鎖住季禮的脖子，微微用力，季禮不敢動彈，
雙腳用力絞住雀斑少年，可少年還在拚命掙扎，但於事無補。
當年自己曾夢想仗劍走天涯時，學過好久的功夫。
雖然到了江湖錢被騙光了，只得回去做了社畜，功夫便也跟着落下，但制服幾個小兔崽子倒也綽綽有餘。
林清明用他空餘的一隻手，直接一人一下，把兩個少年給打暈過去。
“你看，我都說做人留一線！”
林清明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他們的衣服，爾後用他們的衣服將兩人一左一右綁在樹榦上。
此時的那個矮小少年早以不見了蹤影，當真是沒有義氣。
……
林清明躲在樹陰下，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拿着樹枝在地上划拉。
百無聊賴。
“干你娘的，放開你老子！”
身後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林清明精神一震，來趣了。
他起身向叫囂的少年看去，臉上有雀斑，沒錯，剛才那一下肯定是這逼崽子打的自己。
頭都感覺要被打掉了！
自己才特么剛活，差點又歸西。
“狗叫什麼啊！”
伴隨着林清明聲音落下，一道清脆的聲音接着響起。
“啪！”
林清明將手上的枝條打在了少年的腿上，一條紅印子快速出現。
“啊！”
少年怒吼出聲，睚眥欲裂。
“卧槽，這麼凶。”
跟他娘一條瘋狗一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林清明毫不停手，只聽枝條噼里啪啦的打在少年的腿上，一時間怒吼聲不停。
眼看着少年的嘴角都因為他大聲的咆哮而裂開了口子。
林清明停下動作，搖搖頭，說道：“有病！”
但凡求個饒，認個錯，自己也就不計較了。
爾後看向另一個少年，面色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這麼大的動靜還在裝暈，一枝條抽了上去，說道：“該你了！”
“有什麼事沖我來！”
旁邊的少年又向他吼道
“然後呢，你能幹嘛，先打死你再打死他？”
林清明向他看去，嘲諷道
“……”少年一時語噎，然後猛的向他喊道：“敢不敢放開我！”
林清明縮了縮脖子：“唔，你這麼勇，我可不敢。”
隨及不在理會他。
他又向著季禮一枝條抽去：“還裝。”
季禮快速睜開眼，向他看去，求饒道：“大哥，醒了醒了，別打了。”
“叫什麼？”
林清明問道
“季禮。”然後不等他在問，又向林清明打着眼色說道：“王盛，另一個跑了的叫陸小壓。”
林清明點了點頭，懂事。
然後一樹枝抽了上去：“我問了嗎？”
“啊……沒……沒問。”
季禮唯唯諾諾的答應道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是什麼意思，來，你在給說說，我剛才沒聽清楚。”
“不是那意思嗎……啊！”
林清明在手上輕打着枝條，宛若授課的語文老師，向他說道：“好好想想！。”
“……做人都要留下一條線，日後見了好用？啊！”
“……錯了，再想。”
“……給別人留下一線生機，日後見面了在弄死他……啊！”
“你妹的，錯了！”，林清明罵道：“當真是榆木腦袋。”
“我沒學過呀！”
季禮言語中都是說不出來的委屈，學堂夫子也沒有教過啊。
“你多大？”
“十二歲。”
“十二歲都特么讀六年紀了，這點道理都理解不了！”
“啪！啪！啪！”
“大哥，別打了，別打了，我真不知道啊！”
……
“爹，娘，叔叔，阿姨……就是他！”
田埂處突然有聲音響起，林清明看了過去。
“陸小壓，特么的，可算來了，最想打的就是他！”
隨即林清明撒腿就跑。
這小兔崽子帶了十幾個大人過來。
“大哥，你叫什麼名字，那意思你還沒跟我說！”
季禮趕忙大聲向他喊到
“林清明！有緣再見我在跟你說，他娘的，好好讀書，下次見了沒文化還打你！”
“林清明……有緣再見。”
季禮看着跑遠的背影，嘀咕着，又多出了個不理解的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