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獨吞
戶外氣溫3度,連呼出來的二氧化碳都冒着熱氣。
江凝的心在感受到戶外溫度時格愣了一下,下一秒,在人群里掃視到蘇萌和一男子聊得愉悅時,無名的火直躥頭頂。
「你是說,解決這樁案子最好的方法,不是拿到諒解書,而是要讓他們撤訴?」
魏延點頭,表示同意。
卻在抬頭時,感受到一絲壓迫,與遠方的江凝,四目相對。
魏延淺笑,笑中多帶戲謔。
「別糾結了,都凍成這樣了,有什麼問題,我們進去再討論。」
魏延當即脫下外套,不等蘇萌拒絕,便已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不用……」
蘇萌下意識後退,但外套依舊搭在了自己雙肩上。
一陣暖意湧上心頭,不等蘇萌說謝謝,下一秒,暖意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帶寒意的擁抱。
「你沒聽到她說不用?」
江凝將褪下的外套,甩在了魏延身上。
比起這寒冷的天氣,江凝的臉,似乎更冷一些。
魏延直接略過了江凝的話,俯下身,對着蘇萌悄聲說了句:「關於那案子的事,還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找我。」
隨機朝着蘇萌晃了晃手機,轉身離去。
「哦……好……謝謝……」
江凝的臉臭到怕是要殺人,連江淮夜都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對他,有什麼好謝的?」
「啊?」
蘇萌連連對着江凝擺手。
「你別誤會,我就想讓魏警官帶我進去找你,然後……」
「他這是在帶你進去,還是跟你在調情?」
「你!你胡說什麼呢!」
蘇萌氣急了,小臉已凍得發青,還在據理力爭。
「該死。」
江凝低頭咒罵了句,將自己外套褪下給蘇萌套上,套上后,還不忘將裏面的披肩扯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幹嘛!那個披肩還是新的!」
「他衣服碰過了,嫌臟。」
蘇萌:「……」
江淮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江凝扭頭一個眼神警告,讓江淮夜硬生生把笑給憋了回去。
壓抑的車座內,蘇萌裹着毛毯,打着噴嚏,手裏拿着一杯熱乎乎的檸檬水。
偌大的保姆車內,江淮夜坐在兩人對面,看着兩人同時繃住的臉,着實有點後悔,剛剛怎麼就不坐在前座呢?
「咳咳咳,小孫,前面停下,我下個車。」
「下車幹嘛?」
江淮夜尷尬地解釋:「哦,我臨時有點事,去趟西區,和你們不順路。」
「小孫,去西區。」
「好的,凝總。」
江淮夜:「???」
「不是,你不用特意送我,我自己去。」
「那你要有本事不開門下車,我就不送你。」
江淮夜一臉無語,合著不是要送自己,心疼自己旁邊的女人才是真的。
心疼就心疼唄,吃醋就吃醋唄,怎麼就能繃著個臉綳這麼久,還不消停?
「誒誒誒,小孫,小孫,不用掉頭,按原方向走。」
小孫一臉疑惑,看了眼江凝,又看了眼江淮夜。
「可是,按原方向走就去不了西區了。」
江淮夜一挺身,信誓旦旦道:」
「怎麼就去不了,地球是圓的,只要我們一根筋干到底,總能開到西區的。就怕啊,這時間不夠……這人啊,一旦時間不夠嘛……」
江淮夜偷暼了江凝一眼,立馬被懟了個「你點誰呢?」的眼神,搞得江淮夜只得訕訕地閉上了嘴。
此刻的司機小孫愣在原地,不知是該往東開,還是往西開。
「凝總……所以,到底去哪邊?」
江凝瞄了眼已經半睡的蘇萌,低聲說了句:
「回家。」
「嘖嘖嘖,明明心疼到不行,非得繃著。從明天起啊,過了十點,請莫要再進我家的門,乖乖回去睡覺去,一天天的,拉着我這單身狗在這裏受罪。」
江凝沒有接話,而是將蘇萌的毯子朝上抓了拽了拽,順手將邊角塞好。
江淮夜的白眼直直要翻上天。
「對了,樊叔這次打的什麼主意?總不至於讓你離婚,娶他丫頭吧?」
江凝警惕地將隔音板升起,如今蘇萌安靜地睡在他的身旁,他倒是能提起些興緻和江淮夜聊聊事。
「沒明說,但,現在他要霧山項目的五成。」
「五成?」
若不是保姆車不夠高,江淮夜怕是都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了。
「好一個獅子大開口,你都只打算給我搞三成,結果他要五成?這不是把你往死路上逼嘛!」
江凝出奇的冷靜,瞄了眼身旁的蘇萌,嘴角竟能揚起微笑。
既然她能想方設法跑來找自己,那,那天和蘇娜說的話,應該也是違心的吧。
「喂喂喂!不要這個樣子成不成,我一個外人還在呢!」
「知道自己是外人,還不避嫌,誰讓你腆着臉皮上這車的?」
江淮夜頓時語塞,拱手朝着江凝作揖,表示自己服了。
「兄弟,我認真的,這事,你打算怎麼做?」
「能怎麼做?他要五成,我幫他拿七成。」
「七成!」
江淮夜急了,恨不得上前抽他兩耳光。
「江凝!你還是不是我兄弟!老子當初讓你幫我弄七成,你讓我保三成?現在,反過來要幫那姓樊的外人搞七成,你當我是死的嗎?」
「我當初為什麼不給你搞七成,你忘了嗎?現在***穩拿三成是真,外面那幫人將這剩下的七成掙的你死我活,也沒掙出個定數來,你難不成不知道?」
江淮夜茅塞頓開,朝着江凝佩服地伸起了大拇指。
「兄弟!佩服!真心佩服!」
江凝低着頭,腦海里在不停分析着當前局勢。
「淮夜,考慮出來單幹嗎?」
這個問題,在江凝心裏考慮了很久。
***對自己一家的傷害,從始至終,都牢牢記在他心裏。當初父親離世,他們將母親逼到如今這種地步,為的就是對自己斬草除根。
而自蘇康輝出事後,自己更是被***當成是廢棄的棋子,肆意抹黑。
江凝的目的很明確,他要讓***大換血,要將對***真正的權利,拿在他們這一輩人手裏。
「單幹?」
江淮夜饒有興緻,畢竟***在臨市可謂是一手遮天了,自己在***混得好好的,江凝怎麼會和自己說這種話?
「你這是閑得發慌?找我打趣兒?」
「你難道不想,拜託你爸的掌控?」
江淮夜微愣,江凝這麼說,怕是已經有了主意,這主意甚至有七八分成功的概率!
誰人不知,江淮夜在這***,純屬空殼子一枚。
爺爺在世時,雖說承諾一手將這***交給江淮夜打理,可也就只有爺爺在世,***的那幫高管才認江淮夜。
爺爺一離世,董事會那幫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為了討好自己老爸,僅僅三天,自己便被架空,無論做什麼決策,都得到自己父親的批准。
別提多窩囊了。
「想啊!但也只能想想唄,你還能短期內創立個公司,和***抗衡?」
「不用抗衡,要學會用巧勁。」
江淮夜不明白,就算是以自己名義新成立一個公司,空有名頭,沒有項目,也只是徒有其表啊!
「什麼巧勁?」
「一人獨吞霧山項目。」
江淮夜聽清了,但沒敢肯定,在得到江凝的眼神確認后,激動得語無倫次。
「你……我……不是吧?我明聽錯吧?獨吞?我的天哪!霧山項目?我們……獨吞?」
這是江淮夜想都不敢想的事,畢竟當初父親讓自己接觸霧山項目,也只說遠大目標是七成,衝刺是五成,保底是三成。
自己信誓旦旦,說要拿到七成,為的就是向父親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
當然,最終目的,也是為了讓父親退位讓權。
然而此刻,江凝竟說讓自己獨吞霧山項目,這……這怎麼可能呢?
江淮夜焦焦躁躁,發出嘈雜聲似乎影響到了蘇萌休息,不禁皺起了眉。
江凝一腳踹上了江淮夜的小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嘛,這是恨不得把自己一劍封喉了,還真是見色忘義!算了算了,考慮到江凝還在為「獨吞」一事想計策,就暫且原諒他吧!」
江淮夜嘟嘟囔囔,江凝也懶得理會,伸手上前,想將蘇萌緊蹙的眉毛捋順,卻感受到了一股滾燙。
江凝連忙用手心比對了兩人額頭的溫度,為了更加確定,顧不得江淮夜在場,便將自己額頭貼了過去。
「誒誒誒!我還在呢,給點活路行不行?」
隔音板被降下,江凝焦急地吩咐着:
「小孫,去就近的醫院!」
「你老婆怎麼了?」
江凝連白眼都懶得朝江淮夜翻,一個勁催促小孫快一點。
蘇萌上了車后,整個人就有點迷糊,暈暈乎乎地睡着,又暈暈乎乎地感覺有人把自己抱起。
她只覺得渾身難受,發冷,想去找點什麼裹住,卻身子發軟,使不出一點勁來。
剛剛只覺得有蚊子在自己耳邊反覆騷擾,令她迫不得已揚起了手,想要將蚊子趕走,它卻反覆在自己額頭處縈繞。
一股溫熱傳來,貼在了自己額間。
這年頭蚊子竟然喜歡叮額頭,拜託那裏又沒肉!
等等……這個溫溫熱熱的感覺,還真令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