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唯一清醒的人
“聽說了嗎？附近好像跑出來了一個精神病人，見人就說一些晦氣的話，鬧的人心惶惶的。”
“我家孩子剛剛還和我說過呢，要我說那個精神病也真是可憐，聽說是父母莫名其妙失蹤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一夜就變成這樣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是可惜一個正值青春的孩子。”
類似於這樣的議論聲在這個小區中經常出現，而葉暮每次也只是當聽個笑話，是不是精神病難道自己還不了解自己嗎？
他們只是看不到罷了，早已經變得荒涼的城市被雜草覆蓋，數不清的紅色藤蔓將樓層包裹，黑漆漆的窗口像一雙雙眼睛一樣凝視着小區中生活的所有人。
而在小區之外則是無盡的濃霧，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小區中，沒有辦法逃離。
一開始葉暮嘗試將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說出來，但沒有人相信，而且還把他送進了名為精神病院的囚牢，那裏有穿戴着人類衣服的牛頭人，畏手畏腳的老鼠護士，同樣是病人的哈巴狗，每到半夜還能聽到樓道傳來磨刀的聲音。
但唯獨沒有一個正常人類，被送到這裏之後彷彿真的與世界失去了聯繫，變成了待宰的羔羊，從半夜中醒來手掌已經變成了羊掌，而一群冒着綠光的餓狼正盯着自己，另一個床位的哈巴狗已經不見，只留下了一根根森白的骨頭。
於是他逃了出來遠離了所有人，這個世界已經生病了，而自己則是唯一清醒的人，必須想辦法也將他們救出來。
想到這裏，葉暮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想法很美好但現實無疑是痛苦的，幾天以來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而且還有一個壞消息就是那群牛頭人醫生和餓狼已經找到這裏了。
“看來今晚必須去那個地方看看了。”
這麼多天的觀察中，葉暮發現每到晚上a樓樓頂會發出一點點的亮光，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每次亮光過後圍繞在樓層上的藤蔓會生長的更快，而且還會生長出來一些倒刺。
更加奇怪的是每到晚上八點，這個小區中的所有人都會接連回到樓裏面去，而且沒有一戶人家是開着燈的，有一次葉暮發現一家人走進去之後沒有關門，想着提醒一下，隨後就看到了駭人聽聞的一幕。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這麼直愣愣的看着門口，要不是還有呼吸就活脫脫一個活死人。
而這一切葉暮都歸結為樓頂的亮光導致，這裏也很有可能被“感染”了，夜晚就變成了猶如精神病院一樣的地方。
慢慢的小區人越來越少，不論老人還是孩童瞳孔開始發散，身體像行屍走肉一般逐漸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夜幕降臨之後空中出現了一道看不到盡頭的極光，將黑夜渲染成了綠色，但如果仔細看去的就可以發現這是一道看不到盡頭的裂縫，像是山谷一般倒掛在空中，而且除了他之外似乎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
“時間到了。”一座廢棄的草堆上，葉暮睜開眼睛，自從被困在這個小區之後就一直居無定所，而這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也就成為了他暫時的落腳點。
就在這時小區的鐵柵欄被人推開，一群穿着白色醫生服的牛頭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個餓狼，口水都留在了地面上，鼻子聳動了幾下，接着就朝着葉暮的方向跑來。
“見鬼，這群人怎麼來的這麼時候？”葉暮麻煩的張了張嘴，總感覺這不是巧合，偏偏這個時候他手上還什麼武器都沒有，看來只能避着走路了。
被迷霧覆蓋的外面看不到任何的光景，除此之外就算站在高處也看不完全整個小區的容貌，像是在可以隱藏什麼東西一樣。
但葉暮並沒有那麼多的思考時間，看準a樓就直接狂奔過去，完全不去理會路上所有的藤蔓與雜草，而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就驚動了四處在尋找他的“醫生”。
牛頭人手上拿着一把破舊的斧子，怒吼着向葉暮衝來，地面也隨之震顫起來，藤蔓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活了過來，尖銳的倒刺也從上面生長出來，一根根紅色的絲線纏繞在其中，不明的液體一滴滴的滴落。
而葉暮見到這一幕一咬牙決定拚死一搏，現在想要跑根本就不太可能，先不說能不能跑得掉，就算跑掉了誰知道迷霧中會出現什麼東西。
身後的牛頭人似乎並不着急抓住他，反而露出了人性化的玩味，四面八方湊過來的牛頭人都乜有第一時間動手，在他們的眼中葉暮就像一個玩具一樣要多玩一會。
“嗚嗚嗚！”鼓號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吸引了那些牛頭人的注意力，而蠕動的紅色藤蔓也停在了原地，倒刺變得彎曲，收斂起了所有的銳利。
見狀葉暮微微一愣，看到近在咫尺的a樓單元門也不管什麼，直接跑了進去，隨後將單元門一鎖。
透過玻璃看向那些發愣的牛頭人，還望着空中，眼神漸漸低迷被覆蓋上了一層血紅色，但過了許久也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很忌憚這座樓一直沒有上前。
葉暮靠在門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過身瞅了一眼，後背瞬間覆上了冷汗，雙腿有些僵硬，緊張的咽了一下喉嚨。
身後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盯着他，表情獃滯統一，密密麻麻的堆積在這裏，將道路堵了一個水泄不通。
……
“檢測到不明精神波動，疑似邊境侵蝕。”
在另一邊昏暗的小房子裏，一個帶着眼鏡的長發男人正躺在椅子上，但眼神卻始終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以某個小區為中心紅色的波紋不斷擴張。
“精神量級？”
“第一階段20%-60%，跨越幅度較大，邊境侵蝕度60%，建議派出影侍進行圍剿。”
長發男聞言隨意的擺了擺手，將眼罩戴在了眼睛上隨意的道：“這種事情你們就看着做吧，盡量在最短時間內將影響降到最低。”
“收到……但在邊境侵蝕的土地上似乎有一道生命波動。”
此話一出長發男瞬間做了起來，詫異的看着屏幕，他們所處的地方被統稱為現境，而邊境則是那些惡鬼所待的地方，人類是絕不可能在邊境生存的，就算是還沒有完全變成邊境的地方也不可能，但這個人……
想到這裏，長發男眼睛一亮隨後道：“通知下去，這次我隨影侍一起前去，此次任務最優先的目標是保證這個小傢伙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