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近半月來,葉韓長翎一直在府上喝着酒和舞姬一起開心地娛樂。而身處頤清宮中的佳人似乎已經被他徹底淡忘了。
倒是屋門一關,自成一體,正好可以使慕半依圖一個安靜,過着自在逍遙的生活。此後她像往常一樣走出宮外,見了葉韓長翎還像往常一樣行了禮。雖然兩人經常見面,但葉韓長翎卻始終保持着視而不見的姿態,彷彿彼此的影子映入了眼帘,這才想起來原來有那麼一個人,等到彼此都有了,就會再次忘記。
靈渠漸漸注意到葉韓長翎旁邊經常會有一個青衣男子長得眉清目秀、書生氣十足,這和衣冠楚楚的葉韓長翎站隊簡直是反差極大。一見到靈渠就會點頭一笑,那種目光中絲毫不帶輕蔑和不屑,頓時令靈渠心生賞識,同時感覺這個年輕的護衛,還比某人看的順眼多了。與此同時,靈渠發現每一次領舞中的美人和以前不一樣,因此也就開始多了一些檢視的目光,並在內心評價。
眼神穿過縱橫交錯開的花枝縫隙看着倩影緩緩遠去。葉韓長翎也跟着眯,並時不時地在花園裏和秦風耳邊低語。
葉韓長翎皺了皺眉。說起來就憑她的地位,再加上現前本人的姿態,皇宮裏的奴僕倒是從來沒有待過她冷漠難辦過。也許不只是她性格的隨便親和吧,更多的還是知道在黑暗中讓一些小小的手腕。懂得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對你好的,能得到的就一定會給予的。
既知此理,為什麼,偏捨近求遠呢?
一會兒秦風把酒端上來,正要退下,葉韓長翎突然開了口:“她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對方無意中的問話讓玉珏愣住了,這才知道那“她”所指的人,頓時吐出模稜兩可的話語:“回陛下,剛才...淑妃娘娘遇到奴婢……”
“遇到你什麼?”葉韓長翎的聲調很慢,左手撐着腦袋,樣子像醉了一樣不耐看。
秦風瞟了一眼亭外的袖舞,頓時滿臉都是為難,聲音像蚊吶:“其實也沒……也”
“說—”葉韓長翎中斷,聲音不大,但如同利刃出鞘奪人氣息。
秦風全身打了個寒顫,立刻不敢欺滿了,言語間如彈珠一般冒了出來:“娘娘說道最近幾個領首舞姬舞步跳得不如當初那人。對比之下要麼腰纏萬貫,要麼短腿。”
他仔細地瞟了一眼座位上的男人,忙裏忙外地把眼皮掉了下來,有點說不出話來:“還說了句...陛下的目光單一,品位越來越低了...,不能只是停留在表面上,還說一些舞姬...其實很多都是胸大無腦...”。
這句話自己聽着還可以,但現在一開口,完全像是要凌遲了。言下之後,秦風已是汗流浹背、手腳冰冷,甚至吐出顫音。
葉韓長翎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喉嚨似乎有些難受地動了一下。
秦風在呆了一下,一直沒敢抬起頭。過了許久,上面才響起對方喜怒:“行了,退下吧。”
本來也擔心葉韓長翎發怒的秦風聽到這句話馬上應了一聲退走了。抹抹汗水,腦子裏頭想:今天算是我的幸運吧。兩人一人敢言,一人不責,倒怪了。
一天午後,太陽正暖和,靈渠睡了午覺於院榻之上,不過沒有多大一會,忽然就被玉珏吵醒。
“娘娘,娘娘,起床了。玉珏晃了晃身體,語氣迫切。
“嗯?”靈渠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一時間頭上的太陽很強,眼睛眯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娘娘,情況不妙!玉珏情急之下,話說到這裏竟然更住半天,方才給予吐出:“陛下納了個侍妾。”
玉珏大吼一聲,靈渠當是有天大的事,卻被聽到,攤手漠然的說道:“沒事,他是皇帝,再說皇室子系不豐,想納妾也是好事啊。”
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玉珏卻急得跺腳。一開始以為陛下會因為靈渠不納妃。但數月過去了,葉韓長翎始終沒有給過她恩惠,而且態度時冷時熱的,委實難以捉摸。
“娘娘,您不知,陛下這妃子是當初皇宮裏的領舞姬呢。”玉珏急忙把探聽到的情況告訴了她。
靈渠眼珠子一轉,腦中出現了那個揮袖擺衣紅紗的美人,表情瞭然:“哦,就是她...”果然是勾魂般的人兒啊。
豈可單看外表...念着念着靈渠就忍不住挑了下眉。如果葉韓長翎真的是城府極深的話,那怎會此刻她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就掌握在自己手裏了,效果不也是徒勞嗎?
她不會故意討好葉韓長翎。為今之計不如儘早逃離此地。但現在銀錢還是少的可憐。宮中封賞有限,出門時還有玉珏跟在後面行動不方便,再加上偶爾向小廝們私底行賄,錢的數量也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