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二天，沈妍在教室跟大家做了簡單的告別就離開了

臨走，徐一飛也沒去送行

林漫看着身旁許佳佳的空座位發獃

程浩走到她旁邊，在她眼前擺了擺手“漫漫，回神了，到晚飯時間了，我們去食堂幫淵哥打飯帶過來”

林漫點頭，起身，跟着程浩走去食堂

一路上都低頭不語，程浩拍了拍她“漫漫，怎麼回事，怎麼一點都不開心”

林漫抬頭，對上他擔憂的眼神“沒事，就是有點擔心佳佳”

“佳佳回家了，怎麼會有事，安心啦”程浩無所謂道

林漫和程浩打完飯，拿回教室和陳淵一起吃

陳淵拍了一下她的頭

林漫愣了一下，瞪着他說“老是拍我頭幹什麼”

陳淵淺笑下“我不拍你，頭都要栽進飯里去了，怎麼？擔心許佳佳？”

她點點頭，托着腮“是有點，不管了，一會晚自習我去她家看看，我有她家裏的鑰匙”

“去吧，我們幫你請假？”陳淵問道

“不用不用，我去跟海哥說就好”

程浩在一旁忽然沉聲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去看佳佳”

“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林漫連忙擺手

說完，扒拉了兩口飯就站起身，隨手將吃完的飯盒丟進垃圾桶“阿淵，小浩，我去了阿，你們慢慢吃”

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從班主任那拿到假條后，林漫拿着鑰匙打車到了許佳佳家

到了小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林漫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咔嚓”一聲打開房門

屋內一片昏暗，林漫打開燈，走到許佳佳卧室門前，擰開門

黑漆漆一片，客廳的燈光照進來，才有了一絲亮光

林漫一眼就看到蜷縮在床邊地上的許佳佳

衝到她跟前，半跪着，抱住她“佳佳，你怎麼了，別嚇我，佳佳，我在呢，我是漫漫啊，我來了”

懷中的許佳佳一動不動，林漫抱着她，手輕輕地撫過她的後背

在她耳邊低語“佳佳不怕，我在，我在陪你，不怕…”

過了很久，她覺得懷中的人動了一下

鬆開懷抱，許佳佳伸出她的手

林漫藉著客廳的微光，定睛一看，手上滿是血，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

“佳佳，這，這都是是你的血嗎”林漫聲音微顫

許佳佳搖着頭，用嘶啞的嗓音說道“不，是爸爸的，都是爸爸的”

抬眸看着林漫“漫漫，我沒有爸爸了，佳佳再也沒有爸爸了”

說著，許佳佳眼眶的淚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漫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

“佳佳，你還有我，還有我，爸爸是換一種方式陪你了”

“還有程浩，還有桐桐，桐桐需要姐姐，我們也需要你”

又將許佳佳擁入懷裏，許佳佳在她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林漫就這樣陪着她，直到她情緒穩定了下來

林漫起身拿起濕巾，擦着她手上斑斑血跡

沉聲道“佳佳，他以前沒跟阿姨離婚的時候就一直家暴你們，別為了他哭壞了身子”

許佳佳搖搖頭“他是家暴我，可是他是我爸爸，我的親生父親，即使當時他們離婚了，我也是知道，我有爸爸的”

“可是現在，他沒了，我真的是沒有爸爸的小孩了”許佳佳雙目無神地看着她

林漫剛對上她的眼睛，就急忙錯開，她看到那了無希望的眸子，就心裏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