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隨意
「不清楚……」
她苦笑一聲:「也該是這樣,當時你畢竟還小,只是……往後你的母親沒有和你說嗎?她現在……身體還好嗎?」
「她死了。」宋胭抬眸,眸子靜默,「在我不大的時候。」
「被一群人合謀害死。」
她緩緩道:「不過我已經給她報了仇,當年迫害她的溫氏集團,無論是當年迫害她的溫氏集團,還是和溫瑞聯手的封氏集團,現在都不足為懼了。」
「是誰動的手?」
「是我。」
宋胭的眸子如同一片寒冰,似乎永遠沒有人可以窺入她的內心世界,也沒有人能夠動搖到她一絲一毫。
輔政大臣夫人油然而生上來一陣心疼。
「這些年……真的是苦了你啊……」
她沒有辦法去想像宋胭一個孤女,在失去父親后又失去母親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也沒有辦法想像到,宋胭失去父母后,在C國是怎麼生存下去的。
「還好。」
和輔政大臣夫人一樣的話,她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
可現實就是,在她成長的時候,沒有這些人。
直到她成長了,到達這種高度,才會有人出來說心疼她。
錦上添花從來容易。
在她苦難的時候,卻沒有人考慮過要幫她。
偏偏那個時候才是人生。
宋胭垂眸。
「夫人,讓我看看你的脈象吧。」
她繞開了這個話題,抬眼看向輔政大臣夫人。
輔政大臣夫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便感覺到了面前人的身形。
她點點頭,伸出了手。
宋胭將指尖搭在她的脈上,感受着她的脈象
半晌,她抬起手,抬眸又問了幾個問題,輔政大臣夫人一次依次回答了,宋胭才道:
「是生育傷了根骨,調養半年能好。」
她拿起一旁的空白的本子。
看得出來,這裏確實保留了很多C國的元素,就連紙張都是宣紙改良而來的,做工精美。
宋胭忽然有幾分好奇,她們這裏究竟有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窮人。
這些文房四寶價格在C國都不會便宜,只是不知道在S國怎麼樣。
她拿起一旁掛着的毛筆,伸手在紙上寫着藥材名字。
她寫的全是C國文字,輔政大臣夫人都能看得懂,還誇她道:
「胭兒,你這手好字是真的漂亮,師承誰啊?」
「C國的字帖。」
宋胭的字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意味,但是又十分公整。
她從小就對着朝中字體最好的大臣練字,八歲就能寫得一手閣館體,哪怕是和科舉卷子混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懷疑。
後來她更是學了各種字體,對於毛筆的運用也算是十分得心應手,這些字體,都是她平時慣用字體的十分之一罷了。
開完了方子,她道:「夫人,這裏面有幾味極其珍稀的藥材,不是不能替代,只是藥效會虧損些,夫人看是……」
「就用原方吧,不用更改了。」
輔政大臣夫人道:「多謝你啊,這些年來我總感覺身體有些地方不舒服,但這始終是婦科病症,國內的頂級女醫還是有些少,我又不大願意讓男醫生來治,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她們還一直說我嬌貴,不願意讓男醫生來治,卻願意讓國際神醫來治,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嬌貴,只是想要多結交些人,不給我醫治,也可以給別人醫治。」
宋胭的眸子默了片刻。
抬起頭來問了一個幾乎讓輔政大臣夫人面子上掛不住的問題:「你是要講價嗎?」
輔政大臣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綳不住:「抱歉啊,實際上仔細想想,我這病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只是我自己這個人比較要面子,所有開價未免有些虛高……」
「開價虛高,就應該取消單子,重新下一個。」
輔政大臣夫人拉起宋胭的手,笑道:「所以我這不是和你商量着嘛……我知道網站會有些抽成,還有些地方要求交稅,你能不能……把這些地方減免一點,這樣你拿到的錢還是那麼多,我也能少出一點。」
宋胭的眸色清淡,沒有說話。
輔政大臣夫人面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微笑地看着她。
畢竟一但能避稅,那她少出的至少有45%。
「我不會避稅。」
宋胭抬眸:「夫人如果覺得這個別人可以治,大可以出一個夫人認為合理的價格,沒有必要選擇了我后再中途反悔。更何況我和夫人非親非故,剛才想着幫您省錢已經仁至義盡,至於避稅以求減免,抱歉,我做不到。」
輔政大臣夫人的后槽牙緊緊咬起,皮笑肉不笑道:「怎麼這樣呢?你畢竟是個晚輩,不懂錢的珍貴實在是正常,我不怪你。」
「不懂錢的珍貴?」
宋胭將這句話在口中過了一遍,抬眸看向輔政大臣夫人:「沒必要用輩分來壓我,今天之前,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也從未對我幫助什麼,你和我父親是舊相識,但很可惜,我父親看這情況,是沒喜歡過你。而你結了婚,還在挂念他。」
「如果我真的不懂錢的珍貴,你猜我這些年都是怎麼活下來的?」宋胭笑了笑,眸色微沉,「做投資的開始,我也虧了不少。吃泡麵和餓肚子的時候我也經歷過,而那個時候,夫人在哪裏?要救我,不過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心,至於到現在才知道我還活着?」
她的眉眼間有些諷刺:「既然對我毫無恩情,您又怎麼能站在這裏,用輩分壓我?」
「你……」
輔政大臣夫人面色不好。
「取消單子吧。」
宋胭輕飄飄地道。
「夫人大可以找其他人。這個單子,我不接了。」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桌上寫着的藥方。
輔政大臣夫人看着她的目光,想也沒想,伸手搶先拿起了單子。
宋胭彎了彎唇:「您隨意。」
她直接向外走去。
外面的傭人不知道該不該攔她,他們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宋胭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他們想攔,卻怕出現開始的那種情況。
所有人都不信任的人,最後卻是夫人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