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門瞳,跌下神壇的天才
一座直插雲霄的山峰上,有一座小小的房子,房門被一個禁鐵做的大鎖鎖住了,就像是裏面有個小怪物似的。
正午時分,一個手中提着飯盒的豐腴的美婦人,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將門推開一條縫,把飯盒放在門口,對門內輕輕細語,卻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兒啊,我知道,你現在很恨你父親,你現在的半條命還是你父親苦跪在太上長老面前求來的,但他迫於族中的壓力,又不能直接放你出來,那日襲擊你的兇手被抓住了,但是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自殺了,拿證過後不過是一個替死鬼…”
美婦人邊說邊抹着兩眸的眼淚,這是她兒子被關在這裏后每天必做的事情了,要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飯盒空了,她都要以為她兒已經死在了這座屏蔽識念的屋子裏了。
半個時辰后,美婦人難過的離開了山峰,但她沒注意到的是,一道淡淡的金光砸中了那座小屋子,擊中了屋子裏那道一動不動的骨瘦如柴的身影,進入了他那破碎的筆彌當中,緩緩地修復着。
山腳下,面漏悲傷的美婦人恢復了平時的波瀾不驚,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這具身體雖然是女人的,但他的丈夫卻是四族最強者,自他的兒子被我廢了之後,兇手還沒抓住,威信大大減弱。哈哈哈,除了大長老,沒人會知道家主的妻子已經被兇手奪舍了吧,其魂在油燈中日日灼燒,久久不會散去!唉,一想到又要去服侍大長老,就…”美婦人咬牙切齒轉而面漏無奈。
“你聽到了嗎,家主夫人的聲音…”侍女a
“聲音好像是在這裏發出來的,快去看看…”侍女b
美婦人不在講話,收起表情,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向前走去,剛過轉角,就迎面跑來了那兩個侍女。
“呼呼,夫人,你又去見那費…少主了?”侍女a。
“我現在連看看我兒子的權利,都不配了嗎…”
“不不不,夫人,奴不是這個意思,望夫人恕罪…”侍女a。
“好了,你們退下吧,沒你們事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奴婢告退。”侍女a&b
……
山頂上,就在金光降下不到一炷香,又降下了一道黑光,同樣進入了那支離破碎的筆彌中。
如果把完整的筆彌比作一個完整的大陸,那麼少年的筆彌就是破爛不堪,支離破碎的。
筆彌中由筆竹組成的大陸被迫分成無數塊,胡亂漂浮。所有的筆竹不在翠綠,顯示出它的死氣沉沉。
而天空上一支雕龍頭,沾龍血墨的金光大筆散出無數條金光絲線,嘗試着將所有的大陸碎片合在一起,但破碎的太過厲害,只是將部分碎片連在一起,部分筆竹煥發生機,不再散發死氣。
正當金光大筆嘗試拼接更多大陸碎片時,一道黑光打了進來,那些快被連在一起的大陸碎片,再次變得支離破碎。
“千萬年的尋找,終於讓我找到契合的身軀了!嗯?是該死的天筆大聖的血脈氣息,小子,乖乖把你的身體獻給本尊吧!日後本尊會讓你的這具身軀遺臭萬年的,記住了本大爺是魔筆仙尊魔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斗既視感)”
此時,自稱魔靈的一縷魂魄終於注意到了那些金光絲線。
“呃,為什麼這些金光絲線這麼眼熟,總感覺在哪裏見過,讓我想想在哪裏來着…卧槽,這不是四寶殿四寶帝聖的龍首筆專屬金光絲,據說四寶帝聖已經道消,但這筆可堪比神帝啊!恐怖,大恐怖,讓我離開這,我不要這具身軀了!讓我離開啊!!!”
瞧瞧這金光絲把孩子給嚇得,說出的話都帶着哭腔了。
龍首筆不在發出金光絲,但周身的金光更盛了彷彿是在蓄力一般,已經嚇破了膽的魔靈哪裏注意的到。
正當魔靈以為龍首筆放過了他,正準備離開少年的身軀時,萬縷金光絲穿過了他的殘魂,使得他發出不甘的怒吼,最終消散在這方天地,成了少年神識的養分……
龍首筆繼續修復着筆竹構成的神識大陸,日月交替,神識總算恢復了,但不知是不是龍首筆的惡趣味還是咋滴,竟然在所有的筆竹上印下了蝴蝶圖案?!之後被外人知道后,可是被嘲笑了好長一段時間。
當然,這是后話。
“郎君,我等了你百年,你不見,又等了千年,你未來,周遭的人都說我瘋了,但我知道,你還在,於是我又等了萬年,卻仍不見郎君你的一次回眸,距今玲兒被磨損至距道消不遠了,仍未見君,玲兒只是想與君共賞一次荒山的一次十年朝月,哪怕只是一次…還望君,莫要忘了即墨玲…若有來世,玲兒願化蝴蝶,護你一生…”
外界,奪舍了少年母親的兇手見屋外頭的飯好多天都沒動過了,就去找了大長老報信,不料她前腳剛走,後腳屋內就傳出了聲音。
“玲兒!”少年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奇怪,玲兒是誰,誒,我還活着!”接着少年看了看周圍,露出了蔑視的神色“弱小的陣法看我一腳破之!”
少年一腳踢在陣法的弱點處,然後“痛痛痛,忘了忘了啊,真氣外泄,要重修啊。呃,奇怪,我根本不會陣法啊…”
少年意識入了筆彌中,彷彿看見了一隻金筆,再次看去又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翻了翻筆彌中的記錄,原來是一個大神想要奪舍他,反而被神秘力量,弄成了筆彌修復的養分,少年雙手合十“感謝…呃…這位魂魄兄,幫我修復我修復了筆彌,使我繼承了你的記憶以及見識,多虧你沒媽……”
要是魔靈活着“wdnmd!”
“嗯,復元草,固元花,十年桃花枝,赤皇草…這些應該足夠讓我重修后的丹田更加堅固了吧,不對,現在該想的應該是如何讓他們放我出去。焯,這飯都冷了!”
家族議事廳,“家主,西門瞳好像已經死在禁閉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大長老小心翼翼的對主座上黑眼圈極重的男子說道。
“不好了,瞳兒他,他好像離開了!”楊霞從大長老屋子那邊的跑來。
“不,不可能瞳兒他不可能離開我!”聽到這句話的西門雪並沒有注意到楊霞是從哪裏過來的,也沒有對楊霞的話產生懷疑,畢竟她每天都要去禁閉屋一次。
西門方火急火燎的往禁閉屋趕去,大長老西門慶和楊霞卻偷偷說起了悄悄話“那命散你是什麼時候放的?”
“半月前,這次估計是藥效發作了,走,看熱鬧去。”
另一邊,西門雪在禁閉屋那裏聽到了“焯!”、“這菜沒熟!”、“飯涼了。”之類的話語。
西門雪面色古怪看着姍姍來遲的兩人,指着禁閉屋說道“這就是你們說的,死了?我咋看着挺生龍活虎的!”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雖然西門雪修為高,但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並沒有看出二人眼神中所代表的含義。
“雪哥,我那會說的是好像,要是瞳兒死了,我還咋活啊!”不得不說楊霞的演技很高明,甚至連眼淚都擠出來了幾滴。
“啊,對對對,我說的也是好像。”此時大長老陪笑道。
“西門慶,不要以為你是大長老,就可以為所欲為!”西門慶的身體不見得抖了一下,西門雪像是嗓子幹了下,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笑什麼?我兒子死了你很高興嗎?”
西門慶頓時鬆了一口氣“我高興啊,西門瞳侄兒沒死就好。話說這保護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除了一家人誰能到這裏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名為保護,實為禁閉!不就是害怕兇手報復我西門家嗎!”
“開門啊,放我出去,快開門!”
“西門慶,鑰匙給我!”
“這…怕不是有點不合規矩吧?”
“沒事,他們幾個打不過我,要不是看在他們是太上長老,威望高,不然我早就來強拆了!”
西門慶顫顫巍巍地將身上的鑰匙遞給了西門雪,門開后,三人看着屋內罵罵咧咧的西門瞳,陷入了沉思。
“爹你來了!是放我出去的嗎!”
“是!”緊接着,西門雪小心翼翼的問西門瞳“瞳兒,這些天內你沒有怨恨父親吧?”
“怨恨是誰,我為什麼要怨恨,對了,給點錢,我要去買東西。”
西門雪愣愣的將錢給她,又愣愣的看着他一蹦一跳的下山了。
西門雪對着同樣懵了的楊霞說:“咱這兒子,是不是關禁閉關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