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殺還是不殺
“汐雅，之前的案子先放放，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莫皓寧拉了拉喬汐雅的衣袖，輕聲說道。
“尹半仙既然答應了，那我就放心了。”喬汐雅笑道。而後轉向莊語夢，淺淺一福，“語夢，我有一事相求……”
“你我之間沒有這麼生分，你說吧。”莊語夢打斷了喬汐雅的話。
“這些人一定還有親屬，一夜之間這樣多的人莫名喪命，定然會給金安城帶來動蕩，你有沒有辦法……”喬汐雅有些吞吞吐吐。
“你是想讓我篡改金安城百姓的記憶對吧。”莊語夢將喬汐雅想說卻有些猶豫的話說了出來。
“是……”喬汐雅輕輕點了點頭，“這些人都是城中百姓，無端被這邪祟所害，也都是可憐之人。”
“放心吧，我會給他們的家人一個美好的回憶的。”莊語夢笑着應下。
“你們留下將屍體都運到城外好生安葬。”莫皓寧看了一眼匆匆趕來的禁軍，指了一下地上的屍體道。
“王爺……”禁軍們卻看着屍體，瑟瑟發抖，不敢靠前。
喬汐雅順着禁軍們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隻巴掌寬，手臂粗，銀光閃閃的冥花千足蚰盤踞在屍體之上，正立起半個身子，晃動着須子，對着身前的半截蜂屍大嚼特嚼，咔滋咔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瘮人。
彷彿是發現喬汐雅在看着自己，冥花千足蚰停止了咀嚼，轉頭看向喬汐雅，稍微愣了愣，抬起前爪迅速將剩餘的蜂屍塞進嘴裏，轉身化作了一隻銀鐲子，掉落在地上。
喬汐雅走上前，將鐲子撿起來，輕聲道:“你的主人已經回蟲弭了，你不走嗎？”
鐲子在喬汐雅手心裏泛着柔和的銀光，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而它真的就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銀鐲子。
“罷了，以後有機會我再送你回去吧。”說罷，喬汐雅將鐲子戴在了手上，看了看莊語夢，“語夢，宮中后妃的記憶恐怕還要麻煩你。”
“好。”
～～
“你是說抹去他們的記憶？”莫鈞宸看着大殿裏受驚昏迷的眾后妃和大臣，眉毛擰成了疙瘩。
他承認，喬汐雅的提議很好，可他卻並不想抹去這些人的記憶。林封安的謀逆造反絕不會像他看到的這樣，林封安是賊首，那麼，大殿裏躺着的，又有多少餘孽呢？莫鈞宸想把他們一一查出，一個不留。若是像喬汐雅建議的，將他們的記憶抹去，餘孽又該從何處查起呢？
“陛下。”喬汐雅深深一福，“微臣明白陛下在猶豫什麼，還請陛下聽一聽微臣拙見。”
“你說。”莫鈞宸緩緩轉動着手中的珠串，面色深沉。
“這些大臣中或許有參與林封安忤逆謀反的，也或許沒有，但不可否認他們曾經也都是為大寧出生入死之人，林封安忤逆謀反罪不可赦，但好在吾皇英明神武，大寧福澤深厚，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所以，微臣斗膽為這些大臣求情，請陛下開恩，放他們一條生路，就讓語夢抹去他們關於忤逆謀反的記憶吧，日後還能為大寧鞠躬盡瘁，倘若日後仍有不臣之心，陛下再做處置也不遲。”
喬汐雅目光誠懇，說到最後卻又閃過一絲狠厲。
莫鈞宸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大殿之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大臣，再三權衡之後，點了點頭，沉聲道:“准了。”
“謝陛下隆恩！”喬汐雅深深一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稟陛下，微臣還有一個請求。”喬汐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討莫鈞宸一個示下。
“你說。”看着莊語夢化作一陣黑煙鑽入眾人鼻孔，莫鈞宸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下來，臉色也沒有那麼陰沉了。
“西南邊境還有一些尚未解決的事，林時崇殺害同袍，又佈局成噬魂奪舍，不僅令死去將士們的魂魄無法安息，同時也會殘害戍守邊境的將士，微臣懇請陛下下旨，命雲止水雲道長前往西南邊境度化亡魂，還邊境安寧。”
莫鈞宸點了點頭，沉聲道:“雲止水，你可願前往？”
“陛下恕罪。”雲止水在尹半仙的攙扶下緩緩跪下，“老朽經今晚一戰，已是身心俱疲，恐怕即便是有命到得了西南邊境，也無力度化將士們的亡魂，只怕會有負陛下所託……”雲止水偷眼觀瞧着莫鈞宸漸漸陰沉的臉，話風一轉，“如果陛下信得過，可命老朽的徒弟走一趟，去度化亡魂。”
“也好。那就你師徒二人同去吧。”莫鈞宸點點頭准了雲止水的提議。
“陛下，天快亮了……”常仕良朝門外看了一眼，輕聲道。
“來幾個腿腳快的，務必在這些官員清醒前，將他們送回各自府上。”莫皓寧揮手招來了幾人道。m.
“你們，把娘娘們都用轎輦抬回各自的宮裏去。”常仕良朝大殿旁邊側門的方向招了招手，一小隊小太監低頭垂目走了進來，“都機靈着點兒！若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當心你們的舌頭！”
“常公公放心。”小太監們齊齊朝常仕良躬了躬身後，就分頭離去。
“喬汐雅。”看着逐漸恢復常態的大殿，莫鈞宸的臉上也逐漸恢復了常態，看向喬汐雅的眉眼間也帶了笑意。
“微臣在。”喬汐雅盈盈一拜，低頭垂眸，屏氣凝神。
“歷時數月，勘破林封安忤逆謀反大案，還獨自力挽狂瀾，救下十二皇子和太后性命，又破除邊境邪祟，穩定邊境將士軍心，可以說你既是大寧的功臣，也是朕的恩人。你說，想要何賞賜？”
“回稟陛下。”喬汐雅跪在莫鈞宸腳邊，“微臣懇請陛下允許微臣辭官。”
莫鈞宸愣了，他曾經想過喬汐雅會跟他要金銀珠寶，要綾羅綢緞，甚至是官升三級，入朝拜相，可他萬萬沒想到喬汐雅會要要他允許自己辭官。
“你可想好了？”莫鈞宸輕輕皺了皺眉頭。
“是，”喬汐雅低頭垂眸，“當初微臣官拜大理寺丞，與陛下定下天子賭約，均是因為家父被歹人陷害，如今陷害家父的人已被抓獲，小女心愿已了。查案數月，家母在家日思夜念，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故此，小女想辭官回家，在雙親膝下盡孝。”
“好，”莫鈞宸笑了，“那朕就准你一個月的假，回家好好陪陪父母。”
“陛下……”喬汐雅的眉頭快速的皺了一下。
“就這樣吧。”莫鈞宸將喬汐雅的話堵了回去，又抬起頭看向莫皓寧，“皓親王，你呢？想要什麼賞賜？”
“回稟陛下，兒臣懇請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