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回 風掀渾浪起春潮
上回說道慕容明等人趕路前往西夏,而神秘莫測的面具人不斷以姑蘇慕容的名號,製造殺戮,死傷的有少林的慧通大師,和段譽派去祝壽的四人。江湖的風波如那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慕容明卻全然不知這些,上天山之際還遇到玉靈公主的邀請,言有事需他相助。
慕容明淡然說道:“只要不違君子之道,我定竭盡全力。”
玉靈笑道:“這麼快便答應啊,也不問問何事?”
慕容明苦笑道:“既不能推辭,又何必事先知情。”
玉靈快意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說,大金勢力強大,狼子野心,與我國交戰已有數年,西夏這幾年抵禦外敵,已漸漸力不從心。”
慕容明眉頭一揚:“進城之時,街道守衛深嚴,士兵們也都戎裝戒備,想必是有戰事了。”
玉靈正色道:“慕容公子果然聰明,大金的五萬兵力已在百裡外紮營,先鋒部隊的兩千人馬不斷逼近。想必是來侵擾,僅此兵力固不可怕。只是西夏此時不能抵禦。至於原因……”
慕容明微微一笑:“這些兵力,自是成不了威脅,只因西夏眼紅大金攻宋,想分一杯羹,於是派兵前去,以致現下空城岌危。如今大金來侵,讓西夏兩面受敵,至於在外之兵,想回程已然不及。如此說來,大金不僅可將西夏一網打盡,至時也能將被西夏消耗兵力的大宋,一併攻下,這一舉,可謂一箭雙鵰,甚是高明。”
玉靈心裏一緊:“未想到他竟聰明如斯,一下便已摸清西夏的狀況,和大金的計謀,此人若是成為西夏的將才,定是能為西夏帶來赫赫戰功。”想到這裏,玉靈突然粉頰一紅,儘力表現若無其事地說道:“因此我要請你做這第二件事。”
慕容明聽后,目瞪口呆:“公主該不會要我幫你退敵吧?”
玉靈微笑不語,慕容明慘笑:“你讓我這毫無戰場歷練之人,且無一兵一卒,為你退去這五萬兵力,這如何能行?你倒不如喊我將他們頭領殺掉來的乾脆。”
慕容明說完,玉靈笑的更為詭異。慕容明吃驚地望着玉靈:“你……”
玉靈搶先說道:“只要先退去大金的兩千先鋒部隊,便可拖延至兵歸,因此慕容公子只需將兩千先鋒隊的首領除掉,想必軍無大將,兩千兵馬定會退去。”
慕容明譏笑道:“公主還着實瞧得起在下,兩千人馬,豈會說退便退,就算會退,但要在千軍萬馬中除去那軍中首領,談何容易。”
玉靈笑道:“我一向自負,讓你去,定不會錯。”
慕容明慘笑道:“你只道即便我不成功,也只不過是江湖一無名小卒罷了,死了又有何足惜。”
玉靈故意驚訝說道:“公子怎會是無名小卒,你可是江湖聞名的姑蘇慕容,江湖上幾乎所有英雄都在尋找與你,你的命可以說……”
慕容明擺手打斷道:“這不是什麼光榮之事,公主不必拿來取笑於我。
玉靈捂嘴而笑,又道:“那此番相求之事,公子意下如何?”
慕容明深吸一口氣:“我既已事先應允,公主又談何相求,退先鋒部隊這事,我定當竭盡全力,但所謂謀事在人……”
玉靈水汪汪的眼睛,充滿期望的說道:“只要是你,定十拿九穩。你便當作是一次考驗,事成之後,我定當重謝於你。”
慕容明擺手:“這是我自願的,無需重謝。只是有一事尚且不明。”
玉靈機靈的雙眼微動:“哦?世間竟也有事是慕容公子不明的?且說來聽聽。
”
慕容明疑道:“以你性子,又怎會憂心這些,退敵之策應是前線之人所要顧慮,身為公主,不應都是享受榮華富貴,養作千金之軀,待作嫁人,或招駙馬嗎?”
玉靈得意說道:“那是別的公主,本公主獨樹一幟,別具一格。”
慕容明慘笑道:“你的獨樹一幟還真是讓我不好過。把如此艱難之事加於我。”
玉靈黠慧說道:“公子不是說本公主從不做簡單之事么?那我提出的要求自然也是不簡單的啦。”
慕容明笑道:“那這麼不簡單的事,想必這背後定有不簡單的原因吧。”
玉靈嘆氣言道:“其實是我母后她為這事,愁眉不展,鬱鬱寡歡。她生辰將至,作女兒的不想看到母后這般。因此,只要兩千人馬退去,我想母后定會眉開眼笑,過一個愉適的生日。”
慕容明心想:“未想到她竟也頗為孝敬。反正自己已然答應,便是推脫不得。”說道:“此行定不遺餘力,不負所托。三日內,公主定然收到消息。”話一落便轉身離去。
玉靈急說道:“公子,且慢。這三日,我會派人照顧客棧的兩位丫頭,讓公子無後顧之憂。”
慕容明吃驚回身,說道:“難道你不相信我?”
玉靈詭異而笑:“並非不信,只是公子的武功出神入化,沒人拖累,反倒更易成功,時日不多,我在這等待公子的好消息,公子請吧。”
慕容明眼眉一揚:“我要是反悔呢?”
頓時大廳內出現四名漢子,臉型可怖至極,四副臉相,居然神色各異。慕容明瞧去,料想定是練了何種毒功,方會有這般色容。
玉靈似不在意的道了句:“動手。”
四位漢子立時舉掌相擊,手上竟也打出四份不同顏色掌勁,顯是噴齣劇毒。慕容明背手而立,也不慌張,只見他手腕巧動,四種顏色的毒氣竟在他身前環繞起來,近身不得,這大廳眾人,均瞧得不可思議。
以慕容明心思,自然料到玉靈這一着並非想要傷他,於是手掌忽然緊握,四種毒氣分別交錯噴向四位丑奴身上,使其相互中了毒,捂着胸口,立時支撐不住,半跪而下,臉色瞧去更是難堪,雙色交替,可知肉體疼痛至極,卻也不吭一聲。
慕容明瞧在眼力,明在心裏,笑道:“公主為了試我,不惜對待如此衷心的手下,看來對我這門武功興趣很大。”
玉靈見他一語道破自己策劃的試探,也不驚訝:“這門武功確實耐人尋味,連九天重上的靈鷲宮都未有提及過半分。”
“世間的武功,多的是你未有瞧過的。”
玉靈正色道:“若這第三件事,要你將這親囊相授。你又如何應我?”
慕容明笑道:“此乃我家傳武學,傳於你,有違祖訓,實非君子所為,辦不到。”
玉靈略顯失望:“看來那日是我失策了,被你鑽了空子。你神功非凡,我這四位不成器的家奴自是傷不了你,可要傷你那兩位奴婢倒也不難,今日之委託事關重大,此次斷不可失算了,公子也不要逼我。”
慕容明對玉靈的手段,極為不快,只道答應,那也是無法。心想:“紫渝,紅菱他們已伴我受了許多苦,這次定要快些完成。以免她們再受委屈。”思慮后便拱手道別,背離而去。
玉靈手托玉腮,心想:“我步步相逼,想讓你動氣恨我,可每次都是為了那兩個女娃便一筆勾銷。真這麼重要麼?”
紫渝,紅菱在客棧等了大半天,卻依然不見慕容明歸來。心裏着急萬分,欲想出門尋找,但客棧卻是有數十人守住她們二人,讓她倆寸步難行,紫渝示意紅菱,稍等片刻,便硬闖出去。就在此時,玉靈公主走了進來。
紫渝看到是她來而非慕容明,頓覺膽戰心驚:“難道慕容哥他....”
紅菱卻是快人快語:“我家公子呢?”
玉靈笑道:“你這丫頭說話也太奇怪,你公子有手有腳的,本公主又未綁住他,他自己不可行走么?”
紫渝怒氣說道:“這裏是你的地盤,誰知你會用何手段,慕容哥要是有什麼事,我倆定不會放過你!”
玉靈不屑說道:“這裏是我地盤不錯,可我並未使用何手段留住他,只是他答應幫我做事,所以自願留了下來。”
紫渝怒目切齒:“你用毒,傷害我倆,逼慕容哥應允你做三件事,這不是手段是什麼?且還是卑鄙無恥下三濫手段。”
玉靈怒眼瞧着紫渝:“慕容哥,慕容哥的叫,真當你是誰,你只不過是他身邊的一位奴婢,你以為他答應我三件事,是因你倆中了毒么?”
紫渝驚道:“你這話是何意?”
玉靈微笑道:“你這麼討你公子喜歡,定然心思縝密,不妨往下想去。”
紫渝聽后,頓時無言以對,紅菱見狀,朝着玉靈斥道;“我們與公子的關係,無需跟你多講,像你這般蛇蠍心腸的人,又怎會懂。少挑撥離間,快說,我家公子到底上哪去了。”
紫渝聽紅菱這番話,心稍感安慰,喝到:“妹子,不用與她多說,我們闖出去,尋找公子。”
玉靈笑道:“恐怕不行,你家公子答應為我做一件極難之事,他吩咐你們這幾日在這獃著,不要讓他擔憂,否則倘若不能專心致志,以致性命有危,我可不負責。”說完便轉身離去。
紫渝,紅菱雙人相視一眼,紅菱擔憂問道:“姐姐,該如何是好?”
紫渝思慮片刻道:“慕容哥武功絕頂,應不會有危險,且以慕容哥的性子,不親自來交代,反而是她來,興許是不知要辦何緊急之事,因此慕容哥才心急去為,以致未歸,我倆便等等吧。”
紅菱見紫渝這般說道,便是放下心點了點頭,紫渝望着窗外,雖說她對慕容明充滿信心,但對於玉靈那番話,心裏也是憂心忡忡,擔憂非常。
段絮瑩居住西夏已有十多日,她待在宮中,感到無趣之極,去逛集市,又戒備深嚴。最後也只能在宮中練武,發獃。她心想道:“日子過得真是無聊,還是自由自在來的好。”
突有一人從廊道走來,他看到段絮瑩悶悶不樂,便走了過去:“郡主為何煩躁不安啊。
段絮瑩見到他,埋怨道:“還不是你們惹的啊,無端端的街道戒備這般深嚴,想出去玩也不行。馬將軍,到底西夏發生何事,竟是這般狀況。也不怕擾民?”
來人原來是西夏的馬將軍馬宇,他說道:“是因文川公主的生辰將至,而城外卻有大金兩千人馬紮營,讓文川公主心緒不寧。我等只能戎裝戒備,防止外敵入侵。”
段絮瑩奇異說道:“兩千人馬,何必如此懼怕,以西夏的兵力,大可出兵除掉。”
馬將軍神情難為說道:“公主不願大動干戈,因此便也只能步步為營。現下除非有一人前去除掉兩千人馬的主帥,退去這先鋒部隊。公主才會開心起來。雖說這並不難,只是西夏無這般高手啊。”
段絮瑩甚感奇異:“伯母若是心緒不寧,為何伯父不出手將主帥殺掉,以伯父的武功,不輕而易舉?還是伯父宅心仁厚,不忍殺人。可若是敵軍殺來,那到時不也生靈塗炭么?”
馬將軍似乎看出了段絮瑩所想,嘀咕道:“至於駙馬,因他不想在公主生辰將至殺生。於是不予出手,不讓出兵,言等到生辰過了后再說。且敵方的兩千人馬,毫無紀律,兵心散渙,不成氣候,料想他們也決計不會攻進來,因此我軍無需出兵,待他們糧草一盡,想必便會退去,只是這段時間,城裏須得戒備深嚴,百姓行動極不方便,實在擾民啊。”
段絮瑩點了點頭,心想:“聽他說道,敵軍懶散無比,看來這兩千人馬的首領,要除去也不難,娘親也十幾年未回西夏了,正愁不知送何禮物給伯母,此時我若去殺了這首領,讓先鋒隊退去,這份禮物,想必伯母必定喜歡。”
馬宇見她神情自信,便懂得她心中何想,於是他示意微笑后,告辭而去。
夜霧凄迷,月色朦朧,慕容明裝扮成大金士兵,混進了先鋒隊中。這兩千人馬的先鋒軍,雖人數不多,但士兵個個都甚為強壯,訓練有素。且馬匹甚多,不下一千多匹。心想這定是一支極為強壯的騎兵。慕容明還聽到兩位士兵說道:
“六王爺這次帶領先鋒部隊,若是立下大功,回去必能揚眉吐氣。”
“要想攻下西夏,哪有那麼容易,王爺現在正頭疼呢,這次若是不能完成任務,別說揚眉吐氣,命都保不住了。”
“你就放心吧,王爺聰明絕頂,已經想好辦法了,只稍我們攻佔城門,百裡外的五萬兵馬就能乘虛而入。到時必定能一舉功成。”
慕容明聽后思索:“王爺親自帶兵,看來大金這次是花重手筆了,怪不得城裏戒備深嚴,西夏國的公主心神不寧,擔憂非常。玉靈讓我除掉首領,倘若王爺一死,必定引起騷亂,說不定敵軍將以為西夏無力抵擋這五萬兵力,只能採取除掉將領之法,到那時五萬兵馬或許會大舉殺來,情況不更為危險?”
就在慕容明思索是否要殺掉王爺之時,軍營來了一人,慕容明見其穿着西夏的盔甲,更為奇異的是,大金的士兵們並無攔他,反對他禮敬有加。待他到王爺帳營中,兩位守衛士兵客氣道:“將軍來了。”
來人道:“出城實乃不易啊,兩位弟兄在此恭候,委屈了。”
士兵道:“將軍哪裏的話,待將軍妙計獻上,吾等出頭之日,便是指日可待了。”
來人笑道:“我潛伏西夏多年,便是為了此時此刻。箭在弦上,刻不容緩,王爺呢?”
士兵拱手道:“王爺在里等您已久。”
來人竟是與段絮瑩談話的馬宇,他進到帳營后雙手一揖:“臣參見王爺。”
只見帳營里一魁梧高大之人,傲氣說道:“馬將軍,還以為你已忘了本王完顏連忠呢?”
馬宇眉頭一緊:“王爺息怒,是城裏守衛太嚴,屬下出來實在不易,況戰事緊急,更得小心。請王爺贖罪。”
完顏連忠笑道:“哈哈,馬將軍請起,十年前我讓你混進西夏,助你升為將軍,就是為了今日,本王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馬宇再次一揖:“屬下感謝王爺信任,王爺吩咐的事,屬下已然佈置穩妥。後日乃公主生辰之日,酉時之刻,屬下會將城門打開,讓王爺帶兵進城,攻他個措手不及。”
完顏連忠大笑:“好!不愧是本王的心腹,只要攻進城門,五萬兵馬即刻就到,到時便可一舉攻下西夏。本王揚名立萬之時,便是你加官進爵之刻。”
馬宇鞠躬笑道:“屬下還有一禮送與王爺。”
完顏連忠精神一振:“是何物?”
馬將軍說道:“不是物,是人。”
完顏連忠笑道:“莫非是西夏的貌美女色?此時前方戰事要緊,待事成之後,再獻不遲。”
馬將軍笑道:“是女子不錯,不過並非西夏的。”
完顏連忠十分欣賞他這名愛將,相信他口中此人定不尋常:“哦,是何人?”馬宇湊前耳根,細語道去。
完顏連忠聽后,驚喜萬狀,與馬宇一同大笑。
次日酉時,慕容明已潛伏了一日一夜,他心細想到:“昨日來的馬將軍,定是大金派去西夏的姦細。看來這次入侵乃大金多年來的謀划,想必即使殺掉帶兵將領,也是不能阻止他們進兵,得另想他法。”
這一日的先鋒隊與往日大不相同,士兵們也無昨日的嚴肅神武,均談歡說笑,唱歌飲酒。
慕容明覺得甚為奇怪:“難道他們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因此便是散渙下來?若真是認為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想到這裏,慕容明自信一笑,心裏驀然間有了想法。
此時主帥帳營中,也都是歡聲笑語不斷。守衛在帳營外的士兵也是散渙談笑,毫無軍紀,一位身材較為瘦小的士兵走到道帳營外,士兵們見他一人前來,埋頭鬼祟,便嚴肅喝問:“你是哪個營的,不知王爺帳營,不得遊盪嗎,快走開。”那名瘦小士兵不理喝語,反而更是疾步向前。
他突然出手,點倒了兩位守衛士兵,即時拔出軟劍,衝進賬內,舉劍快速刺向坐在主位的將軍。
那名士兵以為這一偷襲必定能中,但情形卻是出乎意料。劍即將刺到之際,主位穿着盔甲之人立時出手,雙指夾住了刺來的劍。只見他天神神力,被他夾住的劍竟動彈不得。身穿盔甲之人獰笑無比:“等你很久了。”
士兵頓時驚訝,左手一掌拍出,逼的盔甲人棄劍,向右閃開,避開后,盔甲人立即打出數枚霹靂子。士兵見暗器乃易爆之物,便即刻大步向後踏去。
霹靂子碰地,轟然一聲,爆了開來,毒氣擴散。士兵的頭盔都被震了開去,掉出一截烏絲,原是一女子,她掩緊口鼻,向賬外奔去,衝出帳營后,見四面八方均是士兵,手上均拉滿弓箭,且箭鏃上都淬了令人喪失內力的毒汁。
人群中有一人身穿金色盔甲,魁梧高大,臉容甚是喜悅,他大笑道:“哈哈,沒想到真有大理的群主前來刺殺本王。這次真是天助我完顏連忠,只要擒下你,到時就不怕大理不屈服。”
原來這名士兵是段絮瑩喬裝,她果然聽信了馬宇所言,來刺殺完顏連忠,她剛一混進軍營,便見隊伍散渙之極,果如馬宇所述,於是便想速戰速決,其未想到,這般情景是為抓她而布的局。
此時段絮瑩望着周圍,十面埋伏,驚訝萬分,心想這次插翅難飛了。完顏連忠舉手示意:“放箭!”
頓時四周箭如雨下直取段絮瑩,她揮劍急速,將射來的箭紛紛打落擊飛,併發出暗器射向東面。她事先射殺一個方向的士兵,採取傷十指不如斷一指的戰略,先消滅一個方向的敵人,減少力量,也可沖開一缺口而走。
東面弓箭手被射殺后,見東面無箭襲來,她便大步踏去,落入人群中,心思一入兵群,料想敵人不會放箭。
段絮瑩落入到兵群中,心裏稍定,接着劍疾如風,削,挑,砍,刺,一連放到了七八個士兵。段家劍法,有王者風範,殺敵勢如破竹。不愧是一門上乘劍法。
完顏連忠急喊道:“快!給我再放箭!”
一士兵擔憂問道:“王爺,這時放箭,定傷了自己人,先鋒部隊人馬不多。這……”
完顏連忠咬牙說道:“放,先射倒她再說。”他心裏極為清楚這兩千兵馬的重要,一兵一卒都是拖延城門時間的關鍵。但眼前這女並非一般人,她乃大理的群主,擒住她,便可要挾大理,此刻他也只能不顧士兵性命。
頓時,亂箭再次如雨般射來,段絮瑩想不到敵方將領連自己人的生死也不顧。她一方面與士兵們相鬥,另一方面又要防箭,最後,她雖砍翻了兩位士兵,自己大腿也中了一箭,幾乎站立不穩。
完顏連忠見狀,下令說道:“停!去抓住她!”
段絮瑩心想自己已無力再戰,必要時只能自盡,絕對不能讓對方擒住,要挾段譽。頓時士兵們個個逼緊,在刀即將砍下之際,一位士兵驟然衝出至段絮瑩跟前,雙掌翻飛,剎那之間,撲來的士兵不是被拍飛,便是給他摔倒遠遠的地方。他一手挾起了近乎昏迷的段絮瑩,伸手迅速點了段絮瑩大腿的兩處穴道,接着運功將箭逼了出來。功力醇厚,且注入巧妙,竟使得段絮瑩毫無疼痛之感。他扶着她,喂她吃下兩顆藥丸。
完顏連忠瞧見此番場景,奇異非常,以為段絮瑩依舊能戰,且擒住一位士兵當人質,於是再下令放箭。
黑箭再次襲來,段絮瑩身前的這位士兵以極快的手法,奪去她的軟劍,抖出劍法。招招連綿不絕,猶似行雲流水一般,不落空隙,瞬息之間,段絮瑩周圍便如籠罩在一道光幕之中,其劍法高超,世所罕見。段絮瑩此時驚訝異常:“此人武功奇高,劍法比兩位王兄都要高明的多,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救助自己?”段絮瑩驚疑之餘,箭的毒已發作,暈倒下去。
那人將箭全數擋下之後,身轉一圈,手腕一抖,向著四方發射數十枚金針。暗器如閃電一般,準確無比地射向弓箭手,一剎那周圍士兵死傷不少,他見這時無人發箭,就抱起段絮瑩,騰空躍上了一帳營頂,連番跳躍,跟着飛上了懸岩,轉眼之間便無影無蹤。
士兵們一個個看到目瞪口呆,驚駭異常。單是這份輕功,當世極少有人能比得上,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完顏連忠氣的七孔冒煙,此時是恨得牙痒痒。
這一武功非凡的士兵便是潛伏在軍營中的慕容明,他見有人行刺,深感奇異,前去一看,發現竟是段絮瑩,因此也顧不得潛伏了。他立即出手相救,以劍法擋下箭襲,且施展飛針穿穴射殺士兵,后施展輕功離去。
慕容明背起昏迷了段絮瑩,急展輕功往東南去。不用片刻,慕容明就出現在一座山峰上,憑着一身奇厚的真氣,視力的敏銳,很快便在南面的半山處找到一小岩洞。洞口不大,又恰好為一叢灌木遮去大半。
慕容明落在岩洞口,眼觀四處,細瞧一下地形山勢。這是崇山峻岭中的一處山峰,遠近並無人煙,而這半山腰的岩洞,更是上不着天,下不到地。若非輕功極好的高手,決計是不能來到此處。
慕容明摸清情況后,便放心的走進洞中,小心翼翼的將段絮瑩放下。接着運功點燃火把,觀察岩洞,雖然不大,但也能容七八人,只是不斷有水滴下落,濕氣太重,久住不宜。
慕容明又嚼爛了一顆玉靈水明丸,敷上了段絮瑩的傷口。玉靈水明丸是專醫治外傷的特效良藥。慕容明出來之時阿碧給了他數十顆,以防意外。包紮好后,再輕輕地將段絮瑩抱起放到小岩洞裏的乾草躺下。
慕容明乾脆利落的做完這一切后,握住段絮瑩的手,把了把脈,見段絮瑩的脈搏逐漸穩健,才放下心來。他在火光下打量着段絮瑩,只見她雙目緊閉,一張俏臉,蒼白無色。心裏不由地心疼起來:“即便是我,也不敢隨意動手,你說你單身一人,傻是不傻。”
慕容明想起元宵那一役,更是思慮萬千:“我欺騙於你,又當眾落你兄長和大理段氏的名聲,想必你從此都不想再見我了吧。”
想到這裏,慕容明站起,走到岩洞口外張望。此時已夜幕降臨,洞外,月光似水,群峰如畫,懸岩,斷壁,古樹,在月光下顯得那般清朗,那麼幽靜,而山谷中一條清清的溪水。在月光下閃耀着晃動的波光。所有的景物都是那樣寂靜,唯有這溪水,不斷蹦跳,日夜不眠,如同慕容明內心一般。
慕容明凝神傾聽一會,四周並無響動,望了望岩下的溪水,便飛躍下壁,裝下一皮囊。當他轉回岩洞,聽到裏頭唰唰的草動聲,便知道段絮瑩已然醒來。
她靠壁躺坐,一雙驚疑而帶警惕的目光盯看周圍。慕容明高興的走前:“姑娘,你醒啦。”
段絮瑩藉著火光,盯着喬裝打扮的慕容明,一時之間認不出,便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個無人知的岩洞。”
“無人知的岩洞?你為何將我帶到這裏,有何居心?”她伸手四周一探,發現軟劍在自己身旁,心想:“若對方要對自己不利,劍便會取走,不對,瞧他劍法精妙如斯,武功定是奇高,有劍無劍無區別,自己又受了傷,豈能是他的對手。”
慕容明見她害怕之極,笑道:“我說大理郡主,下面兵強馬壯的,我不將你帶上山,難不成你是想下地嗎?”
段絮瑩緊張說道:“你為何要救我。若是以此來要挾我父皇,我定不從。”
慕容明見他認不出自己,便伸手摘下頭盔,接着將臉上的一些假物去掉,頓時顯出一副英俊的面孔。段絮瑩在火光下一看,大吃一驚;“是你?莫公子?”
慕容明笑道:“對,是我,這下認出我來了吧。”
段絮瑩驚異非常:“你怎會在先鋒隊中?”
慕容明莞爾一笑:“可算天意吧,我要不在,你就危險了。”
段絮瑩想起往事,立時火冒三丈;“現下應稱呼你為慕容公子吧,這裝神弄鬼的本領越發厲害了。”
慕容明嘲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這方面比姑娘厲害倒是確切。”
段絮瑩氣急敗壞,欲想站起離去。不料傷口疼痛,驀地又坐了下來。慕容明見其生氣,怕她傷口迸發,便急切擺手道:“好好好,是我言語有失,你傷的不輕,別動。”
段絮瑩撫摸傷口,才發現腿上的傷早已包紮,驚訝問道:“是你給我包紮的?”
慕容明一笑說道:“你放心,這裏極為隱秘,別人找不着這裏。”
段絮瑩此時羞愧難當,不知言啥。慕容明和氣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先鋒隊營中,還隻身一人?”
段絮瑩氣急紅顏:“要你管!”
慕容明見她蠻橫無理,便理直氣壯說道:“你不言我也了解,我說你這膽大妄為還真不輸我那紅菱妹子,上次一人趕去寺廟救人,這次更好,一人跑來兩千人馬的先鋒軍營里刺殺元帥。上回救人一命,已勝七級浮屠,這次又是要免於戰爭,看來這方面你是要比我厲害多了。”
段絮瑩欲想駁回,卻覺無言以對,心裏委屈頓時生起,再加今天差點送命,她情緒一大,竟哭將起來。
慕容明見她一哭,頓時心疼內疚一併而起,不知所措:“是我不好,可行?我不說話,好嗎?”
段絮瑩哭了有片刻,才稍停下來。慕容明欲想出言安慰,段絮瑩立即手指伸出指着他,急道:“你說你不說話的!”
慕容明思慮后,無奈說道:“我就說這最後四句…”
“還有三句!”段絮瑩怒氣沖沖喊道。
慕容明此時無奈之極:“沒想到她沒理起來,還真不遜玉靈公主。說起來也是自己有錯在先,事先騙他,現下又嘲笑於她,實在不該,還是依她罷了。”
於是慕容明苦笑道:“傷明日便好,下山注意,後會有期。”說完后慕容明一閃而去,不見蹤影。
段絮瑩聽他言語均是關心自己,並無嘲笑,心裏大感安慰,可眨眼間慕容明便已離去,她又感失望之極,心想到她自己原本極想見他,心裏一大堆問題想問,未想到竟然將他氣走。她一身悶氣,躺了下去。
慕容明見山上岩洞隱蔽,而段絮瑩又在氣頭上,此時不宜坦誠相談,而他還有玉靈公主的事情要辦。於是他施展輕功,連夜趕回西夏,向人打聽馬將軍府的去向,即刻前去。
馬宇在府中,與人商量。他嚴厲說道:“明日酉時,打開城門,並且要阻擋梁將軍的兵力,讓王爺的兩千人馬進來。在城裏決鬥,守住城門,只消兩個時辰,五萬兵馬就會趕到,到時便能一舉攻破西夏。爾等也能大富大貴。”
兩位將領四目相望,覺着震驚。馬宇看在眼裏,道:“我與你們倆位生死相交,就因你們是識時局的人,如今大金人強馬壯,不久這天下勢必就落入大金的手裏,所謂賢臣擇主而侍,我們又何必愚忠西夏。”
兩位將領聽后,頓也覺不無道理,且說到那榮華富貴,更非常人可拒,於是兩人笑了一笑,站起拱手道:“吾等誓死追隨將軍。”
馬宇此時得意奸笑,突然一人破門而進,極為快速的點了三人的穴道,后擒住馬宇,迅速的往窗口飛出。來人是慕容明,他深知馬宇是姦細。於是便將其抓起,趕去玉晶閣見玉靈。
玉靈知慕容明來了,極為迫切的出到閣廳,只見慕容明擒住了馬將軍。她極為訝異的問道:“慕容公子,大戰在即,你為何擒住馬將軍?”
慕容明笑道:“先鋒部隊能否攻進來,就是這位將軍說了算。你說該不該請他來?”
玉靈不快問道:“即使要請,也無理由這般場面啊?”
慕容明笑道:“沒想到你還會大大方方的請啊,要是對我也這番有禮,那我便也少受些罪了。”
玉玲聽到慕容明說這般話,臉頰頓時緋紅。嬌羞說道:“快放了馬將軍,我讓你去除掉敵方將領,人頭呢?。”
慕容明笑道:“當初說好,我不做有違君子之道的事,我與大金的完顏連忠王爺無仇無怨,沒有理由殺他。”
玉靈見他未完成任務,反倒是抓來西夏的將軍,頓時氣道:“那你當初為何要答應我。”
慕容明見她生氣,便再不隱瞞:“你可知道,你的這位將軍可是大金的姦細,他與大金的王爺約好,明兒酉時,打開城門,讓大金的兩千人馬先鋒隊進城,占守城門,后待五萬兵力的到來。”
玉靈驚訝道:“這怎麼可能,馬將軍可是十年前就已升為副將軍,這些年間,更是為我西夏立下赫赫戰功。”
慕容明笑道:“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取得你們信任呢,行軍打仗,講究一舉功成,他潛伏了十年,就為了今天。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明日便是他謀划他多年大事的一天。”
玉靈神情依舊半信半疑,慕容明雙眼對着馬將軍,聲音陰森說道:“說,你與大金的關係如何!”
馬將軍雙眼無神的說道:“我乃六王爺完顏連忠的心腹。”
慕容明又問道:“你是如何當上這西夏將軍的?”
馬將軍無神情的說道:“十年前,我進入西夏,作一個小卒,六王爺安排兵力來攻打西夏,告訴我軍情,讓我獻計去殲滅,這些年,也是不斷助我滅掉草原的眾多部落,為我鋪路,最後便是因此當上這將軍職位。”
慕容明接着又問了許多問題,包括他是如何與大金取得聯繫,和大金完顏連忠的計劃,馬將軍一併說了出來后,慕容明充滿笑意的望着玉靈。
玉靈此時氣急敗壞:“你這狗奴才,未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姦猾,我西夏差點亡於你之手。”
話一完,便伸手打出玉掌,剎那間,馬將軍口中發出嗤嗤聲響,噴出白沫,身中傳出一股焦臭,接着臉色發青,瞬間斃命。慕容明閉氣後退,心想道:“這毒功着實了得,但也殘忍至極。靈鷲宮武功深不可測,她為何卻是要學這毒功。”
玉靈看着慕容明,不歡說道:“雖然你識破了他們的奸計,但兩千人馬依舊未退,你這第二件事並無完成。”
慕容明笑道:“公主,你只道殺害了主帥,敵軍便會退去么?行軍之理又怎會如此簡單,大金此次是收到西夏的兵況,才大舉前來,他們勢在必得。就算主帥死了,他們也會另派主將前來,情況依舊未變。”
玉靈此時驚慌失措:“那該如何,難道如今就只有出兵殲滅這兩千兵馬?”
慕容明笑道:“若是可行的話,公主何必喊我去為你除掉主帥呢?派兵殲滅這兩千兵馬不難,若是城外交戰,那樣便會讓大金的五萬兵馬知悉西夏的兵力,依舊會大舉攻來。到時一樣是難逃大難。”
玉靈忐忑不安:“這又不行,那又不得。該如何是好?”
慕容明見她六神無主,於是正色說道:“此刻要想改變狀況,只能將計就計,讓敵陷入迷局,請君入甕,來個瓮中捉鱉。”
次日酉時將至,城外的完顏連忠心急如焚,如坐針氈。他在等待西夏的城門一開。自己便立即帶兵攻入。酉時一到,西夏的城門果然開了。完顏連忠心潮澎湃,立即整兵待發,兩千兵馬聲勢如虹,衝進西夏城內,準備一場大廝殺。
奇異景象出現了,西夏城內,幾乎空無一人。僅有幾個百姓一鬨而散。完顏連忠甚感奇異,手下的兩千兵馬已然衝到城中。突然城門大關,號角一響,頓時西夏士兵們均出現在城牆,建築上面,且手中箭弦已滿。
城牆上出現了西夏的梁德將軍,只見他得意大笑:“完顏連忠,你上當了,這次便是關門打狗,不費吹灰之力。哈哈,給我射!”
驀然間,箭如雨下,完顏連忠的兩千人馬,大亂起來,西夏士兵除射箭外,還舉石投放。殺得先鋒部隊措手不及,兵荒馬亂。城內四周也出現了西夏的槍兵,前來兵戎廝殺。
先鋒部隊兵心已亂,無力抵擋。兩個時辰不到,西夏軍就將這先鋒部隊殲滅,只剩百來士兵與完顏連忠,接着街道衝出數十名勁裝女子,個個武藝不凡,將完顏連忠的近身士兵全數殺死,驀然間,一位如仙女一般的女子施展輕功,踏着眾位西夏士兵的肩膀,衝著完顏連忠飛奔而去,接着半空翻過數個跟斗,在空中嬌嗔一聲,打出一掌,直擊完顏連忠。只見他舉劍擋開勁裝女子的攻勢,忽一轉頭,就中了那一掌。頓時臉色發青,口吐白沫,立即倒了下去。來人便是玉靈公主,她一落下,拍了拍玉手,轉身示意梁德。
粱德大喊:“主帥已被擒,爾等投降免死。”
那百來士兵無奈放下武器,跪了下來。梁德瞧見大喜,立即大喊:“打開城門,騎兵建營!”
話剛一落,城門打開,一千數量的騎兵,踏着先鋒部隊的屍體,衝出城外。在城外結成隊伍,騎兵個個英勇無比,雄姿英發。遠遠望去,氣勢逼人。城牆上有的的士兵不斷鳴敲,鼓聲震天,有的將大金的旗幟折斷,在城牆上高舉起來。此舉是讓遠方的大金五萬兵馬瞧見,讓他們知道先鋒部隊不到兩時辰便被殲滅,西夏兵力充足,這次進攻,定是無法得逞。
因此這五萬兵力便不敢向前。這一次西夏可說是不費一兵一卒,誅滅了大金的兩千兵馬,且迷惑了大金,阻止了攻勢。可謂是一場大獲全勝。
西夏君王收到捷報,大為歡喜。而文川公主也是眉開眼笑,再也不憂心忡忡。玉靈快馬上朝,大殿上將完顏連忠押了上來。
君王大笑:“未想到靈兒乃將相之才,這次立下戰功,足以流傳萬世。”
玉靈道:“拖皇爺爺鴻福,大金不足為患,再無需擔憂。”
君王道:“好!朕封你為護國公主,辭號軒晗。”
玉靈大喜:“靈兒謝過皇爺爺。”
這一切均是慕容明昨日說與玉靈的計策。昨日他言道:“只要如此,便能殲滅這兩千人馬,也能讓大金不敢進攻,就算五萬兵馬依舊來侵,沒有了這先鋒部隊擋住城門,料想也攻不進,只需守城三日,西夏派出的兵力,便會歸來。到時就不必懼怕這五萬兵力。”
玉靈聽后,頓時驚訝無比,對慕容明的智謀是打心眼裏的佩服。同時心裏已越發崇尚於他。
她感激地道:“多謝慕容公子這一記…”
慕容明擺手道:“不用謝我,這是我答應的,明日若是事成,便算我完成了這第二件事。可行?”
玉靈眉開眼笑:“一言為定。”
這便是昨日慕容明給玉靈所獻之策。現下,慕容明的計策為西夏滅了敵軍的兩千先鋒隊,還阻止了五萬兵馬的進攻,可說是立了大功,只是他僅為完成玉靈的事情,別無他求。
玉靈公主此時被封稱號,激動之情,扣人心弦。她設下宴會,欲將在客棧的慕容明請過來。卻未想到,去邀請的奴婢回到:“奴婢該死,慕容公子已然離開。”
玉靈氣道:“怎麼離開了,他說會留下數日,直到我軍歸來。現下怎麼就走了。你們沒有攔住他?”
女奴為難說道:“奴婢們攔不住,本想施毒,還未下手,便被點了穴道。慕容公子走之時,扔給奴婢一封信,言穴位解開后,將信呈給公主,公主便不會懲罰奴婢們。”說完便是將信拿了出來。
玉靈捏來信封,打開一看:
“江上沉波愁又起,何人攜酒觀瀾?春風一再惜朱顏,催君長進取,旁道豈相關。
小看功名真在意,蓋因得手殊難。壯心未可逐年殘。七葷拼八素,不信野孤禪。
歸隱依然思不竭,倚欄臨水觀魚。焉知其樂有盈虛。自由非自取,慎獨豈安居?
欲洗愁腸休借酒,只憑遣興詩餘。存身在此學樵漁。疑心猶自問,何物是清娛。”
玉靈手裏緊握着信,問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女奴道:“昨日夜晚便走了,奴婢被點穴道,來不及回報,求公主開恩。”
玉靈閉起雙眼,深吸一口氣:“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