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古詩銘記
語文老師是一位體態豐腴的貌美婦女。
臉上常常掛着笑容,眯起來的眼睛看上去顯得特別的和藹可親。
她上的語文課充滿着浪漫的底色。
在高一年就有無數同學慕名,想成為她底下的學生。為此被她所教導的班級里的學生也因此得意洋洋。
她一出現到班級,頓時掀開了鍋,鬧哄哄起來。
每一位同學都非常振奮,臉上帶着激動的神色。這換做是校長應該也沒這誇張的能耐吧?
坐在吳霍身旁的黎明,眼睛裏也冒着光。
她從高一年就特喜歡這位老師。哪怕不再是花季也溫文爾雅的她,無論是語言還是動作都讓同學們非常舒心。就如同和知心朋友交往一樣,沁人心脾。
有幸黎明讓她教了一年,老師也非徒有其表。而是實實在在有着真功夫,教導的水平極高,非常靈活自由,吸引着同學的學習興趣。
所以她高一語文從九十多及格線上,竄到了一百一十多,這也因此奠定她年段第一寶座基石。
沒想到,高中時期可以一直讓她來教導,那自己一定可以獲得很大的進步!
老師一直站在講台桌上,微笑着聽着同學的喧囂。
等到班上的同學講心中的話痛快傾訴,班級徹底安靜后,她才緩緩開口:
“同學們好,我是伊婉倩。接下來的兩年有幸成為你們的語文老師,還望同學們,多加海涵!”
不愧是老江湖,也不愧是人民好教師,身上絲毫沒有盛氣凌人的氣息,一聽聞此話,便讓人心中不停好感直升。
在青春期的年紀里,哪位男同胞可以抵擋這般知書達理又萬種風情的老師呢?
也虧她已經結了婚,收穫了豐滿的愛情,不然學校里,追她的男老師,可以排成一個加強連了!
文科班裏,大多都是女同學,對其感興趣的還是她的名頭。畢竟誰不想在成長的道路上遇到一位好老師來輔佐自己的成功道路呢?
不過吳霍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他身旁的那那一位一直彎着月牙眼,露出甜甜小酒窩的黎明小同志。
但坐在講台桌旁的李君朝可不了,狠狠咽了嘴巴里的口水。成熟嫵媚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得他有些抬不起頭來。
青春期總會有着騷動的荷爾蒙。
深深吐了口氣,念起“清心咒”——他的白月光,才好許多。也虧這是文科班,女生佔多數,所以並未有失態。
“有的同學已經認識了我,但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不過都沒有關係,無論是有或者沒有,將來的以後,我們都會熟悉起來。”
伊婉倩眯着眼睛微笑着,可紅唇中卻吐出具有殺傷力的話語:
“暑期過去了,相信同學們也收穫了不少快樂,讓我們進入今天第一課堂的第一環節吧。各自相互分享一下大家的快樂”
“為了節省課堂時間,抄寫作文下課後,麻煩新任的語文課代表收齊交到我的辦公桌上就可以了。那接下來咱們就開始展現同學們的優美古詩吧!”
“按照號數一一站起朗誦吧,同學們記得附上你們的名字!”
溫柔的聲音有條不紊地說道。
台下的同學立刻安靜了下來,關於老師對學生的血脈壓制,古往今來依舊強烈。
不少同學在台下擦着細汗,有些緊張。哪怕心中有底,開口也難免會舌頭打結。
撐着腦瓜,歪着頭看着右手邊的黎明。
她小腿微彎,白皙的手往後輕輕抬了一下椅子,感覺有些沉重,但隨即發現輕鬆了起來。
端莊地站起身來,沒有發出一絲噪音。
抬起腦瓜,目光看向老師,柔軟的嗓音響起:
“我是黎明,給大家帶來鄭燮的《竹石》請大家欣賞。”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
軟綿的聲音中似乎隱含着堅韌。注視着她的潔白側顏,餘光眼眶裏有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似乎沒有什麼困難可以將她擊垮摧毀似的。
嗯,作為這首詩出現在課堂上,似乎要彰顯着她的性格。
但這又好像僅僅只是代表着她的喜歡而已。
“好,很好,很不錯,黎明同學,請坐!”
老師鼓着手掌,不吝惜着讚美。
身子向老師微彎,坐了下來,她鼓起兩腮,像只小河豚似的,緩解着剛才的緊張。
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朝吳霍說道:“謝謝。”
沖她笑了一下,吳霍雙手合一疊放在桌上,像小學生一樣,可腦袋卻爬在手上,彎着背,瞥了一眼伊婉倩,趁她不注意,悄悄對她說道:“小事,不過學校椅子確實重了點,難搬。”
其他人吳霍沒注意,眼珠子一直盯在黎明身上。
唯一回過神的時候,是號數已經到了吳霍前一號,也就是四十四號李君朝。
雖然看見他坐在講台桌旁,有些驚訝,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向他微笑,示意起立開始。
李君朝撓着腦瓜子,沒叫到他的時候,就一直如坐針氈了。到了他瞬間有些慌張,腦瓜子裏想起了李白的《靜夜思》,但卻有些忘記了詞。
老師不溫不火的無形催促和同學們目光的投視,讓他很不自在,這種慌張的狀態下,一開口的結果便讓他臉色大變:
“要不老師我給你背一下過秦論?”
話音一落,班級頓時鴉雀無聲,沉默許久。
老師率先打破寧靜,戲謔的眼光看着他:“如果你能背出來,這節課全交給你又何妨?”
“哈哈,開個玩笑的老師,”李君朝朝老師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臨摹了一下前一位同學的佳作。
知道他沒有準備的伊婉倩沒有責備他,讓他坐了下來,臉上依舊掛着笑容。
“最後一位同學。”
吳霍緩緩起身,神色自然,頗有波瀾不驚之勢,粗略看上去,又夾雜着平淡,似乎不仔細難以被人忽略。但哪怕是這普通的校服也掩蓋不了他那獨特的氣質。
偷偷瞥了一眼右手邊的女孩,淡淡的嗓音一開:“我是吳霍,給大家帶來蘇東坡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請大家欣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默誦完詩詞,吳霍頓了一下,轉動深邃的眼眸,看向她,隨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蘇東坡在密州,夜深夢見愛妻王弗,故寫下這首傳誦千古的悼亡詞。”
雖然,雖然和她並未有蘇軾那般曲折和故事,可對於她,他有萬般不甘,後悔猶如烙印一樣,附上了他的靈魂,唯有那相思之苦難解其愁。
“很好,雖然這並不屬於高考詩詞範疇,但有心了。”
老師笑了起來,這並非是之前那所謂的假面微笑,這是屬於發自內心的笑容。
對於吳霍的肯定。
無聲的起立,也無聲的坐下。
旁邊的黎明美眸中閃爍着什麼,看向吳霍的眼睛,感受到了其中因為情緒有些起伏而從深深隱瞞中浮現的哀慟。
但是女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或者說不知道去安慰,也或者說她不明白那是什麼。
只是傻獃獃地看着他。
最後的課堂在老師的補充下,緩緩落尾。
伴隨着熟悉的下課鈴聲的響起,班級開始起了騷動模式。
看向窗外許久,轉過頭髮現她看着自己,抿着嘴對她露出着笑容。
用手指點了點她那被冬裝校服包裹的胳膊,慢慢靠近她的耳旁,但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女孩身形不禁一顫,距離保持開來,輕笑的同時吳霍輕輕地對她說道:
“黎明同學,再不讓我出去,我要尿到褲子上了!”
這頓時給她鬧了個大紅臉,慌忙站起身來,給坐在裏面的吳霍讓了路。
依舊是那般討人喜,也依舊是戒心那麼重。但沒關係,成為好朋友就不怎麼會了吧。
心中暗想着,走到走廊,後面的李君朝跟了上來,一手摟着吳霍的脖子,眼珠子瞟了一下四周,嘴巴湊到他的耳旁,悄悄對他說道:
“你看語文老師怎樣?”
能怎麼?還能怎樣?拿這個考驗幹部?開什麼玩笑,人家有結婚又上了年紀了,想啥呢!?。
不禁腹誹着,心情也好了許些,吳霍目不斜視看着路,對他說道:“怎麼了,有別的想法?”
“我哪敢,我沒有,我不是。”連忙自證清白,彷彿有着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只是聽說咱學校有好多男同胞好這口而已。”
切,青春期的無知罷了。
……
學校的廁所還算乾淨,每天晚上十點多都會有着環衛人員來清潔。
所以平時也不會太過骯髒。
不知道是不是全國統一,反正上個廁所,總得伸長脖子,眼睛亂瞄。
這可能是數學知識裏面的比大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