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駝背老人
“老爺子,還得走多遠?”我們一行在黑暗的丘陵地里前行着。
“轉過前面那道彎就安全了。”沙啞的聲音從老人嘴裏說出。
“三兒,能堅持住嗎?”我回頭問向身後夥計。
“橙爺,我沒事,堅持得住。”三兒有些費力的說著。
“大家堅持住,馬上就安全了。”我對大家說道。
又過了兩隻煙的時間,我們繞出了山溝。
......
“都別動,前面有人。”黑暗中我發現前面土破後面蹲着一個人背對着我們。
我們排成一線盡量都隱在黑暗中,身後夥計接過我肩上扛着的喜子。
“你們都別動,我過去看看。”說完抽出短刀貓着彎向著土破走去。
離土坡越來越近,“七哥,是我們。”
七哥聽見聲音,身體一驚靈轉身看了過來。“橙..橙爺,你怎麼從後面過來了。”
我收回短刀向身後揮了揮手,夥計們見危險解除依次的走了過來。
七哥見夥計們走了過來,高興跑上前挨個看了一遍。“大家都沒事吧。”
“七哥,我沒事。”“爹,我也沒事。”大家紛紛說道。
就連重傷的喜子也虛弱的說“七哥,我也沒事。”陸七哥摸摸了喜子頭,“好樣的。”
轉身回到我身旁疑惑的說“橙爺,你們怎麼從後面過來了,我在這裏還等着接應你們呢。”
“是這位老人家帶我們過來的。”我指向駝背老人。
七哥上下打量駝背老人抱拳說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必當重重答謝。”
“陸管家,客氣了。”老人用獨特沙啞的嗓音回道。
我看了周圍一圈,“羽哥呢?”
“小東家還沒到,不過按約定也快了。”
我點了點頭。
“沙沙沙”一陣輕微皮靴踏地的聲音傳來。
我警惕的看向聲音來源,陸羽正弓着腰右手提溜手槍從遠處跑來。
“羽哥,我們在這裏。”我小聲喊道。
陸羽眯着眼看向我,又快跑幾步來到我身旁。
“小橙子,怎麼樣?夥計們都救出來了嗎?”陸羽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大家都在這裏。”
陸羽確認了一下人數,咧着嘴說“就知道你這夜貓子眼能成事。”
“你才夜....”
“橙爺,小東家。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七哥打斷了我的話。
我看了看地上受傷的夥計們,“得趕緊找個安全地方療傷。”
“回山洞。”陸羽說道。
“還是跟我走吧。”駝背老人走了過來。
陸羽看着駝背老人,轉頭疑惑看向我,像是在尋找答案。
我忙說道:“羽哥,一會再解釋。”說完又對駝背老人說“那就請老人家帶路。”
駝背老人沒再說什麼,領着我們鑽進了另一個山溝里。
大約五十分鐘后.....
前方出現了幾座低矮的土坯房,我們走到一間最大的土坯房前。
“到了。”駝背老人對我們說道。
七哥聽后推開房門閃身進入,不多時探出頭來說道:“小東家,橙爺,裏面安全。”
陸羽一揮手,夥計們走了進去。
我看了圈周圍的環境,再次確認安全最後一個走了進去。
未成想房內十分的寬敞,長寬各有十幾米。從外面看就是個低矮土坯房,裏間的空間修在地下,
是個半地下建築。
一些老式的桌子板凳擺放在中間,牆邊上是一排大通鋪。七哥將受傷的夥計放到通鋪上,從包里拿出藥品分給其他夥計。
“這裏解放前原是馬步芳一個囤積物質的地方,後來荒廢了現在沒幾個人知道。”駝背老人坐在椅子上說道。
陸羽聽后搬把椅子坐了下來,隨後看向我似在等待着解釋。
我便將所發生的事情向陸羽一一說明。
陸羽仔細打量着駝背老人,一抱拳說道“老人家的大恩大德陸某記下了,日後若是有事發生,我子容商行上下必當竭力相幫。”
駝背老人哈哈一笑,“少當家年輕有為,果然有陸老爺子當年的風采。”
陸羽聽后先是一愣而後趕忙說道:“老人家認識家父。”
“你是陸羽”駝背老人指了一下陸羽,又指向我說道:“而你是蒙渭鋮。二十多年了,你們都長大了。”
我倆聽后皆是一驚,陸羽站起身緊盯着駝背老人說道:“你是誰?”
“哈哈哈。”駝背老人大笑着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
我倆驚奇的發現老人不再駝背,原本不靈活的右腿也好了。
老人突然抬起右腿攻向陸羽,左手鷹爪式向我抓來。
我急忙左臂抬起護住脖頸,右手握拳打向老人的面門。陸羽則飛起右腿向老人腿部腘窩處踢去。
老人抽腿回來變換方向,向陸羽的右腿踢去,左手也迅速改變方向打向我的右手。
肢體相撞“啪啪”兩聲后,我們各自後退一步,我抽出短刀陸羽拔出手槍一起對向了老人。
七哥他們幾名夥計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留下一名照顧傷者,其他幾名一起圍了過來。
“哈哈哈,功夫不錯。”老人不慌的說道。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
老人不慌不忙伸手抓向自己的脖頸處,輕輕從臉上撕下了一張麵皮扔到了地上。
人皮面具......
老人再次面向我們時,大家皆驚在當場。
一張馬三爺的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馬.三.爺”陸羽小聲的說著,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出來。
“不錯,正是在下。”老人笑着說道。
“那...那福滿樓的是誰?”我清醒過來問道。
“哼,那人本是我的手下,因與我長得相似曾是我的替身,區別他的耳朵很大。”對面的馬三爺說完坐了下來。
原來面前的這位才能真的馬三爺。
“七哥,帶夥計們繼續療傷。”
“好的,小東家。”七哥帶着夥計們退回到通鋪繼續療傷。
......
“三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偽裝在此?”陸羽問道。
馬三爺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們可知這西北分號的由來?”
“以前聽家父說起過一些,但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吧。”馬三爺說道。
“當年陸當家和蒙老爺一同來到這裏.....”
聽到我父親我趕忙打斷馬三爺,“三爺,這...這怎麼還有我的父親。”
“怎麼?你不知道?”馬三爺看着一臉疑惑的我,“看樣子蒙老爺沒跟你提過。”我點了點。
“當年他們二位就跟你們現在一樣的年紀。”馬三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時我很年輕家裏窮的緊,貪圖了一些小便宜,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當時這個地界雖說解放了,但地下勢力還是由馬步芳的後人把控着。”
我擰開水壺遞給了馬三爺,馬三爺一笑喝了一口接著說:“我被抓住后就要執行家法,本以為就此結束,不曾想兩位老爺子這時到來將我救下,同時也得罪了當地的幫主。”
我倆認真的聽着馬三爺的敘述,“二位老爺子知道無法全身而退,就設計將這裏的幫派一併剷除。那一夜腥風血雨後,這西北分號從此建立了起來。”馬三爺語氣越發激動起來,從眼神中能感覺到在回味那夜的刀光劍影。
“后因蒙老爺有事要去天山,陸當家的便將這西北分號交於我來打理,二人便去了天山。”
“天山?”我問道。
“是的,他們去了天山。”
“三爺,你知道他們去天山幹嘛嗎?”我又問道。
馬三爺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再後來我就得到消息,陸當家在京城出了意外,同時還有32名夥計也一同折了進去。”臉上浮現出哀傷的表情。
陸羽聽到京城默默的低下頭,隨後抬起來頭說道:“三爺,當年京城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得知陸當家出事後就趕往京城,在那裏見到了蒙老爺。他讓我假意脫離總號,暗處進行查訪。”
“所以三爺就脫離了總號。”陸羽說道。
“是的。”
“這也讓你背了許多罵名。”
“為了查清當年的真相,背點罵名又如何?”
“那後來呢?”
“當年雖說是趙家人設的局,但是那晚確是盧家人動的手。他們設計完陸當家,就開始對蒙老爺進行追殺,他們是想得到蒙老爺家傳的兩卷古圖。”馬三爺恨恨的說著。
“這些年來我一直探查兩家的所在,當年的血必須要用血來還。”馬三爺凶光一閃說道。
“三爺,那後來......你又何故變成這樣?”陸羽說道。
馬三爺嘆了口氣說道:“終日打雁,還是讓雁啄到了眼。”
“三爺,之後發生了什麼?”陸羽問道。
馬三爺從布包里掏出煙袋鍋,點燃“啪嗒啪嗒”狠吸了幾口,“大概三年前,一個叫史蒂芬的來到福滿樓,聲稱手上有幾樣尖貨,要幫忙尋找買家,你也知道子容商行有很多生意是見不得光。”說著吐了口煙圈,陸羽也點了點頭。
“這個史蒂芬就是盧家的人,一直以來跟我和羽哥作對的就是他。”我說道。
馬三爺聽後點了點頭,“這我也是以後才查到,起先也只把他當成一個國外的淘客,也就沒放在心上,就讓馬銀川帶着他去找買家。”
“馬銀川?”我問道。
“就是下午你們在福滿樓見到那個人。”
“那這個馬銀川是怎麼成為福滿樓主人的?”陸羽問道。
馬三爺嘆了口氣,“誰也沒想到,這個小人居然跟史蒂芬沆瀣一氣,暗中偷襲了我,我重傷摔下懸崖,興得崖下是條河,才撿回一條命。死裏逃生回來,本想着招集舊部報仇,不想馬銀川聯合山本,對我的舊部進行清洗,無奈我只能喬裝潛伏在福滿樓。”
“所以這幾年沒有跟總號有過來往。”陸羽說道。
馬三爺看着陸羽說道:“我明面上脫離總號自立門戶,只能通過生意往來暗中傳遞消息,你可以去問陸老太。”
“這些我娘沒跟我說過。”
“不要怪你的母親,自從陸老當家離世后,陸家都是她一個人在支撐,不過好在你也長大了,可以出來幫你娘了。”馬三爺拍了怕陸羽的肩膀。
“三爺,我沒怪我娘,只是......”
“只是她不讓你去當警察,讓你回來主持陸家。小兔崽子,你也不想想你們陸家都有些什麼生意,還tmd想當警察,我真該替你爹打你屁股。”
“三爺,這你也知道。”
“當然,我也是陸家的夥計。”馬三爺提高嗓音頗為自豪的說道,隨後從后腰拽出一把短刀。
唐短刀......
我看向陸羽......
“呃......”陸羽尷尬的嘎巴了一下嘴。
“對了,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馬三爺說完指向我。
“啊?怎麼還有我啊,我又不想當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