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體面
“我已經向我們秩序所發出救援申請了，接下來我們只要調查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和幕後黑手就行了，至於那可能存在的大妖我們沒必要和它硬碰硬，不用以身試險。”平澹符推了推眼鏡，收起了手機。
“其實我想長長見識。”
“要長見識的話，回去以後，你可以申請去龍風台的鎮妖塔里闖塔，在那裏磨練自己更好。”
“鎮妖塔？在溫室里戰鬥不利於培養真正的戰士吧。”
“唔，鎮妖塔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樣，那裏只是保證你不會死在裏面而已，至於是多重的傷殘和精神崩潰，這沒人管的。”
“這可真是罕見啊，一向追求平和、仁治的這個國家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存在。”
“沒辦法，本來鎮妖塔只是鎮壓妖邪之物的地方，但隨着現在世界的改變，必須得狠起來，你不對自己的子弟狠，那麼未經風吹日晒雨打的他們遇到事件必死無疑。”
“子弟？還有別的傳承嗎？我的意思是除了各大道派和車船腳店牙這種組織外還有那種修鍊家族的傳承嗎？”
“嗯，有的。就以我們東部秩序所來說，湖陽朋家、淀杭邢家和祁珀侘家就是有自己的家族傳承的家族，不過他們的術法很多都是一些地方偏術和各大道派術法結合的產物。我們經常能看到這些家族花大價錢讓他們的子弟到我們這些道派里當外門弟子。”
“家族啊，世家啊。”游約抬頭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這些世家的能力大不如前，一方面秩序所的建立吸收了在野的人才，另一方面在危機感的壓迫下，各大道派也拿出了自己的非機密法決，不再敝帚自珍，同時還定期舉行由秩序所主導的交流會，很多修鍊方面的東西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當然你得有能力承受這些知識。各大世家擁才自傲的現象現在少了很多，不過還是有極少部分頑固分子痛恨秩序所的存在，在他們看來秩序所擋了他們的財路。”
平澹符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巒繼續說道：“按我師傅經常和我們講的笑話來看，其實在秩序所剛成立的初期，這些世家很熱衷於把自己的子弟送進去鍍金、吃資源，我們國家的秩序所的組建者們也沒有拒絕反而很歡迎他們的加入，隨後就如同現在社會上的大型機構一般，各個位置擠滿了那些不干事只領俸玩樂的世家的人，連秘書處這種他們本來看不上眼的部門也被他們佔了不少位置。”
游約喝了一口之前得到的飲料。
“不過秩序所這樣的組織在我們國家成立后，那些妖邪自然是不滿的。本來它們還能在各大道派、組織、家族各自推諉中混得風生水起的，只要不和國家、政府正面對上，一切都可以是它們的。但在秩序所成立后，這些互相排斥的力量擰成一股對妖邪進行絞殺，它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所以它們內部也結成了一個集團對抗秩序所。
“最初的組建者們彷彿是早有預見，他們通過指定的方式約了五大秩序所內有天賦的人和努力的人在昆崙山進行持續一個月的論道講解，還以各種理由遣散了秩序所內的普通人。就在那一個月內，妖邪結成的組織避開普通人成功血洗了所有秩序所，之後被留存在秩序所內的高等存在隨手抹平，而那些世家的人基本都搭進去了。在世家裏流傳的比較廣的陰謀論的起源就是這次‘血洗’事件。
“自那以後，那些世家就不敢隨意伸手進秩序所了。
用十一尚席的前任大天師的話說就是‘來秩序所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用命造路的，不是讓你們這些有媽生沒媽養的傻*來混日子的，要是不想體面，老子來幫你們體面’。”
“前任大天師還挺接地氣。”游約聽到最後差點噴出來。
平澹符面上流露出濃濃的尊敬和嚮往道：“我曾有幸隨師父見過前任大天師一面，他是一個很和藹可敬的老人。”
就在兩人邊走邊聊的時候，他們路過一個佔地較大明顯不是用於居住的房子，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有幾位老人在裏面指導他們的徒弟。
“不行！腰再下沉一點。”
“手舉穩！”
“你們練了那麼多年白練了？啊！”
“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忘了？啊！”
“就你們這樣還想上台？”
老人們中氣很足地教訓在擺着各種姿勢的中年人們，而這些中年人斗大的汗水如雨般落下，旁邊還有一些年輕人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噤若寒蟬。
“大爺，排練吶！”游約跨步進門。
“你們是……”老人們轉過頭來疑惑地看着游約二人。
“我們是來考察咱們村子的風土人情的，這不是要幫咱們村子發展嘛。”游約亮了亮自己的證件。
“哦，那很好。”老人們連連點頭，然後轉頭繼續訓斥自己的徒弟，“你們都看看，人家都來考察了，你們還是練的這副德行，這怎麼能上台表演？自己都練不好，還帶徒弟。”
“大爺，我看他們擺得很穩啊。”
“哎呀，這位小同志，你不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這表演不光是擺得穩就可以了，還有全身心的共鳴，沒有這個，只能得其形而不得其神，這種有瑕疵的表演也許觀眾能接受，但我們是絕不能接受的，更何況我們練了這麼多年。”
“受教了。”
平澹符問了一句：“冒昧問一下，請問你們這是為什麼時候的表演做準備？”
“啊，這個啊。我們是為三天後的菩薩顯聖日做準備。”
“菩薩顯聖日？”
老人一臉尊崇地說：“嗯。算一下的話，菩薩第一次顯靈到現在差不多三十年了吧。”
“我對這些戲劇比較感興趣，請問不介意我們在旁邊多看一陣子吧？”
老人點點頭：“現在對戲劇感興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這位小同志你真有眼光。你們看吧，也不是什麼秘密。”
平澹符略微躬身道：“多謝大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