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話 這裏是……過去。
“七月流火?好奇怪的名字。”白鍾燕皺起了眉頭,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原來七也是姓?”夜玫瑰嘟囔了一句,“真少見,而且七月流火貌似還有一套說法的吧。”
“沒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預兆着夏日即將結束,天氣轉涼。”七月流火說著,拿起一塊畫板,“其實我是一名畫家,想為兩位小姐做一幅畫。”
“畫家?”白鍾燕朝對方腳底望去,幾個顏料桶敞口放着,裏面主要是三原色和白色顏料。
“你呆在這多久了?”白鍾燕故作隨意地提了一嘴。
“當然是從早坐到現在了,所以還請兩位賞個光,這樣一來,我今天的晚飯也不愁沒有着落了。”
“是嗎……我們走吧,玫瑰,等看了演出再來也不遲。”
“可是演出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始……”
白鍾燕拉着夜玫瑰往外拽,但無奈現在的她身體素質太差,壓根沒有拉走。
“放心吧,我畫畫一向很快,不會耽誤二位的時間的。”七月流火說罷拉來一個板凳,讓夜玫瑰坐上去。
白鍾燕見狀立刻發動戒律,白色的絲線鑽入夜玫瑰的背後,連接了兩人的靈魂。
“不要坐,這個人不對勁!”
夜玫瑰愣了一下,疑惑地回頭看了眼白鍾燕。
“他說他從早坐到晚,顏料怎麼可能沒有凝固?而且正常的畫家會把顏料桶一直敞開嗎,尤其是在不一定有活的時候!”
“他是故意的。可能是想通過我們來鎖定紫的。”
夜玫瑰皺了皺眉,也朝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七月流火。
“喂喂,不至於這麼絕情吧。”他將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塊懷錶,“我一向守時,要求什麼樣的作品我都會盡全力去創作,而模特必要的信息可以讓我的作品更加完美。”
“遲到的人終究會受到懲罰,貪婪是原罪之首,越是去接近你想要的,你便會離祂越近。”
“你這傢伙嘀嘀咕咕地講啥呢!”夜玫瑰不客氣地開口,右手搭在腰后的刀把上。
“我的意思是,我的任務,從遇到你們那一刻就完成了,接下來只是一個警告罷了。”七月流火臉上露出詭異又病態的微笑,“我們都是一群潛在的瘋子,自負地認為自己可以接手一切。”
“不要跟他廢話了!”白鍾燕手指張開,無數絲線從手縫中鑽出,在空中編織了一張大網。夜玫瑰見狀也抽刀刺向對方。
“【生物鐘】。”七月流火像催眠師一樣搖晃起了懷錶。
白鍾燕忽然感覺睏倦,飢餓,胸痛,尿意全部在這一刻襲來,精神力瞬間潰散,【厭惡者的哲學】瞬間崩解,消失在空中。
夜玫瑰也沒好到哪去,貓尾斬劈到七月流火的腳胖,眼前一片漆黑,感覺隨時要猝死過去。
“真可惜我現在不能殺了你們,【原罪】大人需要你們的協助。”七月流火俯下身去,按着夜玫瑰的腦袋,從懷中抽出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放在廣場的地面上。
周圍的行人對剛剛發成的一切充耳不聞,就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七月流火對着紙張跪下,口中誦念這原罪的尊名:“罪與罰的掌權人,您是命運的過去,您是一切災厄的起源。我向您祈求,希望您將來自歷史的目光投射於此。在此地以文字為牢,歷史為鎖,降下您的神威!
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作為交換,我要將這兩人送向歷史的縫隙。
”
七月流火說罷拿起紙張,用手撕碎,紙張的碎片散落各處,無數字符在現實中浮現,周圍的場景隨之發生改變。
“不·要·過·去!你·現·在·在·歷·史·的·夾·縫·前·方,快·點·離·開·這·里,否·則·你·很·可·能·會·死·在·過·去,這·樣·一·來,歷·史·一·旦·形·成·閉·環,你·就·永·遠·無·法·逃·離!”
ECHO的聲音迅速在腦中呈現,但是白鍾燕的狀態非常差,她發現自己的生物鐘被篡改,所有的生理周期都被暴力的拆解。好噁心……這是白鍾燕目前最大的感受,在ECHO鬼畜的聲音下,她的大腦瘋狂的抽動,這能絕望地看着變化的場景越來越近。
“夜玫瑰……”她伸手向夜玫瑰抓取,想要拽住她的胳膊。
“歷·史·的·間·隙·不·是·我·的·領·域,你·自·求·多·福·吧……”
ECHO冷漠的語調在白鍾燕腦中回蕩,她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時,她感覺到一絲輕微的拖拽,她睜眼看去,發現周圍漆黑一片,自己被擠壓在一個管道之中。而剛剛拖拽自己的,則是同樣精神不佳的夜玫瑰。
…………
“伊麗莎白?或許有點像吧,但是白鍾燕不是她,她們相隔着半個世紀,不可能是同一個人,祖先倒是有可能。”
“白鍾燕是誰?”杜鵑皺起眉頭,不解地看着紫,“也是一個明星?”
“什麼啊,你明明十分鐘前才見過一面,現在記性這麼差嗎?”紫輕笑一聲,“我特地還去好好查了伊麗莎白的身世,貌似是艾米爾的姐姐來着,夜玫瑰回來后就告訴她這個。”
“夜玫瑰……又是誰?”
…………
“這裏是哪?”白鍾燕的腦子稀昏,原本的被打亂的生物鐘重新復原,她還需要時間適應。
“好像是一個管道……”夜玫瑰趴在前方,精神迷離,神情恍惚。
白鍾燕伸出手撫摸四壁,周圍都是由磚塊砌成的,但表面似乎被塗抹上了粘稠狀的液體,瀰漫著鐵鏽味。
管道中的氧氣逐漸被消耗殆盡,空氣變得稀薄,她們必須立刻找到出路。
白鍾燕艱難地挪動身體,將自己翻轉過來,仰面對心臟的壓迫會讓她更快窒息。
“葉子,我們得離開。”白鍾燕對着前面的夜玫瑰開口。
“好的……”她的聲音十分虛弱,白鍾燕皺起了眉毛,她感覺到對方流露出了恐懼的情感,而且異常強烈。
夜玫瑰向前匍匐爬行,白鍾燕緊隨其後。礙於管道的狹窄,她們無法行動太快。
爬了一會,夜玫瑰停了下來,幽幽地說:“三條岔路……”
白鍾燕沉默了一下,抬起頭說:“朝着有風的走。”
夜玫瑰選擇了左手邊的,白鍾燕再次緊隨。
管道似乎沒有盡頭,但開始變得寬鬆了一點,她們爬行了不知多久,依舊沒有看到出口。
夜玫瑰再次停下,回頭看了眼白鍾燕:“風,沒了。”
空氣逐漸稀薄,白鍾燕的臉開始發紫,她總感覺管道似乎變得更加狹窄了,就好像人的一截腸子,不斷消化着食物……
“繼續前進……”白鍾燕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
“不……我們似乎……又回來了……”夜玫瑰的聲音在顫抖,“這裏還是三條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