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話 小心女司機
“當然是姜羽啦，還能是誰？”夜玫瑰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
“哦，到了。”夜玫瑰停下腳步，白鍾燕從她的背後探去目光，只看到一個樸素的鐵門立在二人面前。
“等一下。”夜玫瑰伸手停住了白鍾燕靠近的步伐，一隻手飛速在一旁的機器上劃了一下，一個人工合成的女音傳入她們的耳中。
“歡迎光臨夾縫第十二區，我是編號AT4-11，前來服務二位。”一個黃髮女孩對着她們微微鞠躬。她穿着非常乾淨簡潔的制服，眼睛下垂，沒有看她們。
“AT4-11？她沒有名字嗎？”
“非常抱歉，杜鵑在創造我們的智能前並沒有給我們取名字，如果二位不嫌棄，可以隨意叫我。”
“智能？這是機械人？”白鍾燕有些驚訝地捂住了嘴。
“是啊，她擁有和人類相當的智能，也有創造性，可以學習和自我更新。”
白鍾燕忽然想到自己曾經看到的許多科幻小說中，經常有機械人反抗人類統治世界的情節。而現在，居然已經有這種機械人了？
“不要擔心，她終究只是個機械人而已，沒有意識，只有智能。”
“有智能不代表有意識嗎？”
“哈哈哈，你也和奴家以前一樣，還好杜鵑給奴家科普過。智能當然不等同於意識啦，萬物皆有智能，甚至在宇宙誕生之前，智慧就已經出現。石頭，樹木，花朵都擁有智能，但卻沒有意識。而且其實沒有意識的機械人比有意識的更加恐怖。”夜玫瑰的笑意逐漸消失。
“為什麼？”
“因為有了意識，就有了價值觀塑造的可能，有了交流溝通談判的可能，而不是一味的執行命令的工具。但是很可惜，杜鵑在不斷研究后，得出一個不知該喜該愁的結論。”夜玫瑰停頓了一下，“那就是，或許意識和有機材料有關，也就是意味着，機械人永遠都不可能具有意識。”
AT4-11依舊在一旁鞠躬，沒有因為她們在討論自己沒有意識就感到不安或者驚訝。因為她沒有意識，在程序之外的內容，她永遠無法主動理解。
“我突然感受到一種沒由來的可悲。”白鍾燕調侃了一句。
“別管這些了，奴家帶你好好看看這座地下城吧！”夜玫瑰一直都很沒心沒肺，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傷感，高高興興地拉着白鍾燕跑到了一個一個斷橋邊緣處。
“哇哦~”白鍾燕張大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沒有任何誇張的，就是這麼一座城市出現在她的眼前。高聳的大樓，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倘若不是天空是灰色的石，高樓與天花板連接在一起，成為支柱，她真的以為自己在外面的城市當中。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戒律？”
“當然，靠人力要挖多久啊。而且光靠大樓也無法支撐得住這‘天空’，這上面可也是一片居民區呢。”
“那我們要怎麼下去？”
“嗯……”夜玫瑰一把拉過白鍾燕，笑着說，“你在小看奴家嗎？”
“什……”白鍾燕話還未說，夜玫瑰一把摟住她的腰，徑直從斷橋處一躍而下。
“啊啊啊啊，我恐高！！！”白鍾燕死死摟着夜玫瑰的脖子。
夜玫瑰把兩個手指按在太陽穴處，在白鍾燕耳邊輕語，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
“【月之暗面】【白虎·二十四節氣】，記得抱緊奴家哦。”
她的身體化作一灘黑泥，
接着迅速塑性重組，一個黑白相間的滑翔翼出現在白鍾燕的手上。但是呼嘯的風聲和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根本沒用勇氣控制這個滑翔翼。她在天空上不斷打着旋，垂直撞向地面。這時，白色的雲朵聚集在她的周圍，四周的氣流全部遭到修改，在快速抵消垂直速度的同時，另一股風開始提供前進的動能。
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她的垂直速度完全抵消，就這樣十分驚險地將自由落體變成了超低空飛行。
“嗚呼！起飛嘍！”一個狸花貓在白鍾燕中間凝聚出現，它還戴着一個墨鏡。
她們在氣流的衝擊中在車輛與人群上空飛速滑過，引來許多人的駐足觀望。
“好爽啊。”白鍾燕發自內心的感慨，她感覺在高速中，那些負面情緒全都被狠狠地甩在身後。
“前方飛行物，你已嚴重違反《夾縫交通管理法》的第四十二條，請立即減速，靠邊檢查。重複，請立即減速靠邊檢查！”一個頭長得像斑點狗，全身警服包裹的機械人在背後緊追不捨。
“那是什麼？這裏還有交警？”
“奴，奴家不知道啊！完蛋完蛋，這次又要被杜鵑和紫嘲笑了！不行，我們甩開它！”
“啊，這是違法的吧！”
“什麼啊，私法不算法，這裏又不是官方部門！你也不想我們被抓吧！”小狸花貓頻頻回頭看向那個斑點狗。沒有管白鍾燕的想法，立刻用小爪子按了一下腦袋，周圍的風速立刻加快，她們彷彿一把離弦之箭，在這座金屬與混凝土森林中飛速穿梭。
“有趣。”在大樓的頂部，一個瘦削的男人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屏幕，那個急速逃竄的滑翔翼在他眼中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有一頭濃密烏黑的秀髮，一根銀色的發簪插在腦後盤着的頭髮中。他穿着類似賽車手女郎的白色外套，那衣擺只達到他的腰部，黑色的長T恤，白色的長褲配黑色的帆布鞋。他似乎很喜歡黑白交替，白色的勾玉項鏈垂在胸前，頭上有一個六芒星的髮夾夾着劉海。
他有着一雙及其明亮的眼眸，金色邊框的單片眼睛搭在左眼，他就是杜鵑。
“好久沒有競速了，待實驗室研究這麼久，好不容易下了班，可得好好玩玩才行。”他抿了一口茶，有些興奮地把玩起手柄。
“我去，怎麼還追得這麼緊！這不科學啊！”夜玫瑰緊張地頻頻回頭，發現對方居然還是緊追不捨，再度把爪子放在腦門上，這一次，氣流並非是用來加速的，而是聚合在空中，成為了斑點狗前進的阻力。
結果斑點狗腦門一轉，一堆槍械從嘴中鑽出，然後密密麻麻的子彈宣洩而出。
“我去，你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