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飛機
()“等一下!”楊旭突然喝道,邁步上前,與鐵衛並肩而立。
鐵衛詫異地看了楊旭一眼,對於這個給自己惹禍的小子,鐵衛並不喜歡,然而,此刻,卻也忍不住高看其一眼。
“小子,你不過洗髓之境,未入先天,這裏你插不上手!”
“這本是我的戰鬥,鐵衛大人!”楊旭答道。“況且,我等武修,本就是打破天地規則,豈能以常理視之!”
“嗯,待會戰鬥開始,我可護不住你!”鐵衛皺眉道。
“生死有命,鐵衛大人自己小心便好!”
這般說著,只見楊旭手腕一番,一節桃枝便落入手中,枝頭桃花零落,一股肅殺的氣機油然而起,只見萬千桃花粉落,微風乍起,湧起一朵花浪,無上粉紅桃花奔涌而來!
“這裏,是我的世界!”楊旭傲然道。
“好小子!”鐵衛贊道。
望着遮天蔽rì的桃花,中年男子臉sè微變,長劍錚地一聲,脫鞘而出,與此同時,其他四位修者,亦是拔出飛劍,浮於身前,劍身吞吐寒芒,天地猛地一窒。
楊旭只覺的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凝滯,猶若陷入了泥潭。這便是修士,身合天地,這一方天地里,他們便是主宰。。
全身勁氣噴涌而出,楊旭率先出手,他知道,眼下這幾人,以自己修為最低,比耐力,自己無論如何是比不得的。
無數桃花紛飛,旋轉,如一縷縷刀片劃過天空,向著五人散落,美麗,芬芳,偏又蘊含殺機!
這便是落英陣,落英繽紛,無處可躲。
與上次面對中年美婦時不同,這次他的額頭,開了一扇窗,可以感知到這紛亂氣流之間的變化,更容易找到敵人的縫隙,控制着花瓣划落而去。
突然,紛飛的花雨里,亮起一道光,盪開了落花向著楊旭而來。
那中年男子,卻是更強,金丹修士,豈是那麼容易被楊旭一個未入先天的武者困住。
飛劍襲來,避無可避,楊旭瞳孔一縮,卻見一道yīn影忽閃,擋在楊旭之前。
“當!”鐵衛抽出長劍,將飛劍劈落。
楊旭擦了一把汗,好險,看着眼前鐵衛敦實的後背,依稀間楊旭彷彿感受到自己靈魂深處,那激情燃燒的記憶。
曾幾何時,
面對洶湧而來的滔天洪水,禹王與甲衛並肩而立,長劍一揮,天裂地陷,洪水立分。
人間王者,何曾畏懼過天地。
“殺!”楊旭此刻豪情萬丈。手中桃枝指天,只見萬千粉刃凝聚,竟形成了一道粉紅sè的巨劍。單手一揮,向著中年男子劈來。
盤旋紛飛的落花組成的巨劍,帶動陣陣狂風,浮動了衣衫,楊旭凝目而視,巨劍被停留在中年男子上空,不斷有桃花被盪開,然而紛飛的落花卻彷彿是無窮無盡,地填補而來。
粉紅sè的洪流,誓要將中年男子莫雲淹沒,無窮無盡,無有盡時。宛如一江net水,綿綿無絕期。
與此同時,鐵衛橫刀於前,幫楊旭抵擋着剩餘四人飛劍的攻擊。
修者惜命,缺乏近戰的勇氣,只是cao縱飛劍划來划去,鐵衛才可守護住楊旭,只是此刻,真的淪為了護衛,卻是讓一向嚮往近身搏殺的鐵衛好生鬱悶。
“當,當,當!”鐵衛擊飛了來襲的飛劍,眼角瞥見身後神情肅然,眼神堅定如鐵的楊旭,更有隱隱的威勢蘊含期間。只覺的這一幕,卻是好生熟悉,對了,自己等人,豈不是就這麼護持在大王身前。
眼前這少年,竟有幾分大王的影子。
這般想着,卻又不禁搖了搖頭,禹王是何等樣人,萬年才得一出的絕世王者,除了上古三皇,世間何人可與比肩。這少年,卻是差的遠了,不過能夠如此年紀,達到洗髓之境,卻也是不錯了!
楊旭藉助陣法之力,吸納桃樹jīng氣,但畢竟還是要以自己的力量為引,此刻,他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的細汗。
莫雲亦不好受,他必須運起全身真元,才堪堪抵住那將落的紅sè巨劍,不過金丹修士,身合一方天地,四周的天地靈氣已經在源源不斷地補充着他的消耗,勝利終究在他那一邊。
然而,當他全身jīng力,都放在巨劍之上時,卻未看到,地上一瓣桃花,微微顫動,似乎隨風飄起,順着他那全身勁氣的一道縫隙,緩緩地飄進他的衣衫。
楊旭的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
“啊!”只聽一聲慘叫,響徹桃園,嘹亮至極。
接着卻見桃紅sè的巨劍趁着中年男子真元的顫動間,猛地落下,瞬間將中年男子包裹期間。
鐵衛眉角一顫,情不自禁地加緊雙腿,他承認他看錯了,這少年,絕對,絕對,無有一絲大王的影子。
“我要殺了你!”只聽一道聲音傳來,期間蘊含著切齒的痛恨。
萬千桃花猛地爆開,一道人影手持寶劍飛躍而來,鐵衛橫刀去擋,卻見銀sè的飛劍猛地爆開,化作百十飛矢,四面八方劃過。
莫雲氣急之下,竟是自爆了飛劍,要知道每個修者只有一把本命飛劍,幾乎相當於第二條xìng命。
白sè銀光襲來,距離太近,楊旭卻是躲無可躲,被一道斷刃插在胸口,一股大力帶着他向後飛去。撞上身後的屋子,穿透房門,牆壁,直到撞到一顆桃樹,才跌路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再向來者看去,更是凄慘,臉sè蒼白如紙,渾身佈滿血痕,雙腿間血流如注。無論修者還是凡人,只要未曾脫了這層殼,那麼,種族的弱點,還是一樣的啊。
楊旭吐了一口血唾沫,無聲地笑了,武者,不過是相當於修者的煉體之境,以洗髓之境,重創一位金丹修者,就好象一隻螞蟻絆倒一頭大象,他的確有笑的理由。
萬千桃花粉落,露出澄藍的天,
楊旭抹了抹嘴角的血絲,斷刃之上,絲絲寒芒,不斷地破壞着他的筋脈,阻斷着體內的血氣流通,好在自己已達洗髓之境,血於髓,源源不絕,堪堪與其相抗,一時倒也無慮。
只是,前方鐵衛應付四位家將,尚且吃力,若再加上暴怒的莫雲,此戰,恐怕凶多吉少。
怎麼辦,楊旭在腦子裏急急思索。
這是,卻見那宋師兄緩緩地走了過來,眼裏散着無盡地怨毒。
楊旭皺眉,然後失笑。
“我的確傷的很重!”楊旭喘息着說道:“但你就那麼肯定,我沒有殺你之力!”
宋師兄頓下腳步,眼中驚疑不定,很是躊躇。
“咳咳!”楊旭又吐了兩口污血,但看着宋師兄的眼神卻是似笑非笑,充滿了嘲弄,修士惜命,已近膽怯,他已經看出來,但有一絲危險,這位宋師兄,都不會過來。
楊旭向後靠在桃樹上,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恢復着體力,宋師兄的臉sè忽青忽白。
然而,就在這時,角落裏猛地竄出一道黑影,快若閃電,楊旭雖身受重傷,但仍然本能揚起地向著黑影撥去。
利齒陷入血肉,一陣劇痛傳來。
“嗚嗚!”待到看清黑影,楊旭頓時愣了,居然是那隻流浪狗,眼睛血紅,蘊含著刻骨的恨意和瘋狂,一雙牙齒就這麼狠狠地咬在楊旭的手臂上,掛在半空。
流浪狗狠狠地撕咬着楊旭的手臂,想要生吞其肉。
楊旭此刻已經抬不起一絲力氣,然就在這時,一絲陽光透過房頂裂開的縫隙灑下,陽光掠過流浪狗黑sè的皮毛,流浪狗如置身沸水,似乎有道道黑煙飄起,間有隱隱的嗤嗤之聲,慌忙鬆開牙齒,向著角落裏躲去。
“變成了狗也不安生!”
活了活麻木的手臂,楊旭心叫不好,卻見那宋師兄果然撿起長劍,冷冷地望着自己。
楊旭苦笑,這一咬或許無礙,卻暴露了自己的虛弱,當真讓人無奈。
或許是被楊旭那一下所傷,宋師兄已無御劍之能,卻是手提長劍緩緩向著楊旭走來。
楊旭坐起身,看向宋師兄。
“忘了告訴你,你師父其實是我大娘,能不能不殺我!”楊旭道。
“不能!“宋師兄答道,眼裏掩飾不住地快意,同時單手一揮,白光忽閃,楊旭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可怖的傷口,大口地吐着血液。傷口在腹部,不深,卻一時不會斃命,顯然,宋師兄怨毒之身,是想讓楊旭受盡折磨而死。
楊旭掙扎着想要站起,卻提不起一絲力氣,腦袋昏沉,漸漸有些迷亂,長劍又起,映入眼帘,只聽當的一聲脆響,盯目望去,卻見楊秒君不知何時,手提一把長刀,擋在自己身前。
“二郎,走開!”楊旭咳着血道,楊秒君縱然是以後的顯聖真君,此刻也不過是個孩子。
菜刀厚實,然終是凡刃,只聽一聲輕響,宋師兄一使力,菜刀便斷為兩節。
宋師兄獰笑着,長劍就要落下,似乎可以看到眼前二人被劈成兩半的樣子。
白刃泛着寒光,攝人心魄。
楊旭瞳孔一縮,絕望瀰漫。“死在這樣的人劍下,不甘啊!”
難道重回這個時代,只是走這一遭,來去了無痕,什麼也沒改變。
“當!”只聽一聲輕響。
或許是聽到了楊旭的呼喚,長劍並未落下,反而被震飛出去,斜插在地面上,宋師兄口噴鮮血,向後退去。
抬眼看看藍天,擋住長劍的不是其它,而是一架樹葉摺疊的飛機。
楊旭笑了,淚水蓄滿了雙眼。
震飛了長劍,飛機依然在空中的盤旋,帶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慈愛。
這一刻,楊旭忘記了所有。
終於又見到你了,娘親!
幽幽桃林,桃花點點,白衣飄飄,似夢似幻。
清風徐來,撩動了少年額前絲,露出滿面淚眼,無數次的呼喚終於再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心裏被暖暖填滿,說不出話來,只有那長流的淚水,傾述這滿腔的委屈和思念。
dú1ì林梢,衣衫飄飄,褪去凡塵氣息的姬瑤略顯清冷,但在楊旭的眼裏一樣的親切。
不管怎麼樣,無論過了多久,母親的味道不會變。
楊旭看着姬瑤,姬瑤也在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這是蛟兒嗎?
他長大了。
姬瑤心裏既是愧疚,又是欣慰。
楊旭胸口的鮮血還在流淌,看的姬瑤心裏一痛。
白袖一拂,頓時一道jīng氣湧出,噴洒在傷口之上。
血肉蠕動,酥酥的感覺襲來,傷口在快癒合。
良久,
楊旭抬手抹去淚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眸中含淚,猶若陽netbsp;“娘親,您回來了!”
千言萬語,都化作這一句平常的問候,
可是這一句,又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楚。
“嗯,回來了!”姬瑤輕輕頷,看着楊旭,淚眸帶笑,“蛟兒,你先休息,待娘親解決了這些事情,再與你敘話!”
“嗯!”楊旭將昏迷的二郎攬過身邊,地背靠着桃樹,恢復傷勢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