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信徒

塔娜緩緩睜開眼睛，從床上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回到了宿舍里，舍友不知道去了哪裏，只有一個陌生的黑髮少年坐在她的床邊，靜靜地凝視着她。

她摸着額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卻聽黑髮少年開口說道：“你醒了，塔娜·范德維爾。”

“啊！”塔娜驚叫一聲，扯緊了被子，“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少年卻不急不徐地回答：“我把你殺死了，就在剛剛。”

塔娜以為他瘋了，正想反駁，先前的記憶卻湧現出來，記憶里那無可抵抗的力量讓她難以呼吸：“我死了，被你殺的？”

“是的。”少年的聲音很輕柔，可在塔娜聽來仿若地獄的輕語，“虛空之墓崩塌的時候，我無意間掉落到了你的面前，然後你便被我的力量餘波殺死了。”

“那我現在是……”塔娜有些茫然，少年平靜地說道：“你被我復活了。準確來說，是被我的虛空復活了。”

不等塔娜回答，他自顧自地說道：“我沉睡了如此的久，這個時代已經完全不存在虛空信仰了，甚至連虛空本身也破碎的不成樣子。”他嘆息一聲，“若不是陰差陽錯地殺了你，我說不定在墓中就已經死去了。”

塔娜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些什麼，只暈乎乎地問道：“所以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又到底是誰？”“抱歉，沉睡太久，話說的稍微有些多了。”少年輕笑，卻讓塔娜看得有些呆了，“我殺死你以後恢復了意識，感覺自己的力量快要完全流失，於是我用溢散的虛空對你的身體進行改造，扭轉了你生與死的狀態，你如今是虛空能量的載體，同時也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虛空信徒。多虧了你的存在，我得以苟活下來。”

“至於我的名諱，本來是不大應該提起的，然而世代大變，我也不再是什麼不可言說的存在了，就不妨告訴你，我名帕斯托，曾經的虛空之主，至高真理的掌控者。”

少年滔滔不絕地講了許多，奈何少女的理解能力實在有限.她打斷少年：“停停停，你先告訴我，到底什麼是虛空？你這個什麼什麼主，又是個什麼東西？所以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我原以為真理的痕迹不會被他們磨滅的那麼徹底，沒想到，我們甚至一點歷史都無法留下。”帕斯托嘆息，“虛空是存在於世界背面的純粹力量，你可以認為虛空是真實世界的影子，而我則是虛空中的神明，你作為虛空能量的載體，與我有着天然的聯繫，在我們的時代，神明失去了信仰就會隕落，而你就相當於我最後的信徒，或許你應該稱自己......虛空教皇？”

塔娜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聞所未聞的知識灌入她的腦子裏，她仍舊是無法理解，帕斯托無奈地搖了搖頭：“簡而言之，就是現在我們需要相依為命，你死我不能活，我死你也活不了，而且現在的我沒有力量可用，需要你的保護。”

“什，什麼？！”塔娜終於是聽懂了一句話，然而她了解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后，又開始哀嘆起來：“哦，虛空之主，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煉金學徒，怎麼能保護您啊，求求您想個辦法，放過我吧。”

帕斯托看着面前眼眶泛紅，就快哭出來的少女，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他沉默了一陣，隨後說道：“很抱歉，但我無能為力，我可以把虛空從你體內剝離出來，然而代價是你的身體會回到之前的狀態，也就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如果堅持，我可以幫助你。”

“你，你這是要挾！”塔娜氣急，“你算什麼神啊！你就是個耍賴皮的傢伙！”說罷下床就要往宿舍外跑去。

帕斯托有些無力，該說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呢，在虛空之墓的崩毀中僥倖活了下來，然而性命卻受制於他人之手，這樣也就罷了，這個人竟然還是個看上去不大聰明的女孩子。

他再次嘆了一口氣，然而自己也失去了大部分能力，與常人無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塔娜跑出宿舍，自己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未卜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