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打斷雙手
“王爺，您別聽他胡說，他……”
趙庸臉色驟變，試圖阻止。
武合笑眯眯的看向他，問道，
“怎麼，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那這年輕人說的便是真的了？”
“不……”
趙庸連連搖頭，結結巴巴的道，
“我只是……只是……不想因為他的胡說八道耽……耽誤王爺的時間。”
“呵。”
武合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道，
“本王別的沒有，時間倒是一大把，無妨。”
他擺了擺手。
有人搬過來了座椅。
武合翹着二郎腿兒靠在上面，旋即又是看向徐自立，問道，
“這個年輕人，是徐管事的兒子？”
“王爺還記得家父，家父之幸。”
徐自立掙脫那幾名匠人的拉扯，來到武合面前，低聲道，
“家父過世后，草民便子承父業，來了上合居。”
“恩。”
武合點了點頭，
“徐管事對上合居功勞確實不小，你子承父業，倒是也合情合理。”
說到這裏，武合的眉梢微微挑起來，又道，
“但徐管事的情面也不是你隨心所欲的理由，今日若證實你是在誣陷趙庸，本王可是不會輕饒了你。”
徐自立面無懼色，道，
“若草民有一句假話，願把性命留在這裏。”
徐自立身上這種無所畏懼，氣定神閑，讓武合眼眸里更是一亮。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接過隨侍送過的茶水，輕抿起來。
稍許的功夫。
十六面照妖鏡全部被人搬過來。
一部分照妖鏡剛剛製作成，被錦緞包裹，另外一部分則是已經裝在了專門的匣子裏，但無一例外，都被取出來，成現在武合面前。
“取妖邪過來。”
武合放下茶杯，吩咐道。
有人搬着一個被黑布包裹的鐵籠子進入匠房。
掀開黑布，裏面坐着一位約莫四五六歲的男童，驟然出現的光讓這男童皺了皺眉頭，然後突然張牙舞爪的沖向籠子邊緣。
“吼吼吼！”
男童發出兇殘吼叫，有些詭異。
武合倒是並未有什麼在意，擺了擺手，一名隨侍搬起照妖鏡來到籠子面前，他將照妖鏡對準了男童。
吼！
男童的吼叫更加暴戾，雙拳砸在鐵籠子上，嘩啦啦作響。
照妖鏡里，則顯露出一張灰色的狼頭。
“下一個。”
武合抬了抬下巴。
“等等！”
徐自立張口道，
“請再用這面照妖鏡多試幾遍。”
“你不要胡鬧了！王爺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浪費！”
趙庸怒聲道，
“剛剛已經試驗過，這照妖鏡根本……”
徐自立冷聲將其打斷，道，
“父親的日誌里詳細說過，以你所謂的改良法打磨的水晶，基本上每一面都有瑕疵，不過這種瑕疵很難發現而已，需要不斷的嘗試，如果每一面照妖鏡只實驗一次，根本無用。”
“你……”
趙庸還想再說話，武合已經是對那名隨侍使了個眼色，道，
“試！”
“是！”
隨侍用錦緞將照妖鏡蓋上，然後再度打開。
裏面依舊是狼頭。
他再試。
一連幾十次過去，照妖鏡里的顯示都是狼頭，沒有任何意外。
趙庸臉上的緊張逐漸減弱，冷哼道，
“胡言亂語，待會兒若是照妖鏡沒有問題，我看你怎麼收場。”
“這若是出了問題，可如何是好啊。”
遠處的王大根偷偷望着這裏，滿臉都是擔憂，
“這小子怎麼這麼衝動啊，這什麼場合……哎！我對不起死去的徐老哥啊。”
徐自立卻依舊面色如常。
唰！唰！唰！
又是十幾次試驗過去，照妖鏡里的顯示還是狼頭，依舊沒有意外。
趙庸臉上的得意更加明顯了。
他轉頭對武合拱手道，
“王爺，事實證明，這小子完全是胡說八道，還請王爺為奴才主持公……”
嘶！
趙庸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武合那慵懶隨意的面龐也頓時凝重。
甚至眉梢露冷！
“這……”
趙庸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哆嗦的朝着照妖鏡看了過去。
只見那光滑的水晶鏡面里，赫然顯示着一張人臉，狼頭消失不見。
“這……不……王爺，您聽我解釋……我……”
趙庸臉色頓時慘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倉皇喊道，
“我不是……”
“拉下去，打斷雙手，趕出上合居。”
武合將手裏的茶杯放下，重重的嘆了口氣。
“王爺……救命啊王……”
趙庸嚇的屎尿齊流，連滾帶爬朝武合爬去，但還沒到武合面前，就直接被隨侍一腳踹在肩膀上，倒飛去了數丈之外。
嘩啦！
趙庸撞斷了四五個匠台，被埋在廢墟里。
隨後，又有兩名隨侍衝過去，將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趙庸拖拽着，走出了匠房。
“王爺救命……啊！”
不久，匠房外傳來聲嘶力竭的慘叫，隱約還有骨頭被踩斷的咔嚓聲音。
所有的匠人們，都是被這情形給嚇的打了個哆嗦，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本王再把規矩給你們重複一遍。”
武合站起來，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沉聲道，
“誠信做事，誠信待人。”
“哪怕是你們做錯了事情，只要老實交代，本王也不會過於苛責，畢竟，聖人尚有過錯，改之便可。”
“但像趙庸這種欺上瞞下之輩，本王確實絕對不會輕饒的！”
“再有下次，本王會處理的更不留情面。”
“都聽明白了嗎？”
武合這一番話擲地有聲，氣勢非凡。
整個匠房裏的所有人，都被震懾的心驚膽戰，紛紛磕頭應下，
“謹遵王爺教誨。”
武合又看向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徐自立，他臉上的陰沉之色瞬慢慢舒緩，恢復成了之前那種平易近人的洒脫，笑道，
“你這年輕人膽識倒是不錯，若非你提醒，本王還真得被那姓趙的給矇騙了。”
“這樣，以後你便做這匠房的管事吧，俸薪，在你父親的基礎上再提三成，以後好好把這照妖鏡的品質給提升起來，本王虧待不了你。”
“草民多謝王爺恩典！”
徐自立微微拱手，旋即又道，
“但草民並不只想做一個區區的匠房管事，草民想做大事，還請王爺成全。”
趙庸之事，只是徐自立入武合法眼的敲門磚，接下來才是他真正為取得武合支持而準備的的殺手鐧。
成敗，在此一舉！
“做大事？”
武合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旋即饒有興緻的笑道，
“你想做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徐自立沉聲道，
“行商天下，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