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事兒說出去誰信？

艾利沐雅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的她坐在富麗堂皇的寢宮中，母親大人推門走來，笑着對她說：“不要傷心，深淵不會遺棄你。你可是下一任的聖女呀，這一次沒有成功覺醒，下一次一定能行的。”

她抬起頭來，看向母親，眼中滿含淚花，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媽媽，我失敗了，我被人暗算被人出賣，我甚至不知道害死我的人是誰……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異常好聞的奶油香味，帶着溫柔的懷抱包圍了過來，她下意識的環抱過去，聽到耳邊傳來了充滿寵溺的輕語：“沒關係的，不用害怕，媽媽永遠都不會責怪你。吶，作為覺醒失敗的獎勵，今天就多吃點，好嗎？”

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慄，是無法遏制的幸福感。

她張開小嘴現出兩隻小尖牙，情不自禁的咬破了母親大人的脖子。

濃愁的血液竄進嘴裏不停的跳動，灼熱的口感讓她忘情的吸吮，與記憶有所不同的味道有點腥可是異常的甜，很快就讓她忘我的閉上雙眸，下意識的用雙手來回摩挲，喉嚨在吞食的同時也發出了細微呻吟。

在這之後，母親大人每天都來，她每天都能嘗到最美味的鮮血。

一天……

兩天……

三天……

直至第四天，她緩緩的蘇醒。

兩隻暗紅色的美眸，掃視着陌生的出租屋，仍然很虛弱的意識，一時間也生不出慌亂或是疑惑。大腦長時間的空白，直至她坐起身，烏黑的長發慢慢垂落至胸前，落到一件白色的襯衣上。

“……！？”

“咿呀一一”無比激情的尖叫，令整棟廉價而又熱鬧的公寓樓顫了一顫。

房間，忽然就變得亂糟糟的，好似剛剛蘇醒的糟糕聖女。

她開始胡亂的自摸！

她掀開被子！

她一把扯開襯衣！

她的身體，從上到下全是聖光……

“為什…”

“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我為什麼還會在這裏？

難道是重生了？

可是，這衣服是怎麼回事？這明明就是男人……

“咿呀一一”無比激情的尖叫，再一次令整棟公寓樓顫動起來，而這一次鄰居們早就已經蓄力完畢：“大中午的讓不讓人睡覺！！！喜歡玩被下藥被撿屍你倒是去報警啊！！別踏馬鬼吼鬼叫的有病啊！！”

凶我？

是不是有人在凶我？

堂堂榮耀聖女，在這一刻默默的抓緊了拳頭，眼底卻泛起委屈的淚花。

陌生而又窄小的空間，到處都充滿着生活的氣息，而且收拾得乾乾淨淨，除了……剛剛被震碎的玻璃製品。

陽台上掛着幾套衣服，在幾件雪白的襯衣中，有非常突兀的黑色薔薇裙，以及黑色的甲胄。

雖說裙子已經破碎不堪，可是被洗得好乾凈，沒有一點血跡，也沒有半點荒妖氣息。

艾利沐雅怔怔愣神：“難道，真是有人救了我？”

魔梟阿卡隆！！

哦，已經殺掉了……

天妖布里嘉！！

嘛，它不出現也沒辦法……

殿堂里的內鬼！！

嗚，星紋搞丟了，聯繫不上……

光是害怕也不是辦法，她開始檢查身體的狀況，牙齒依舊鋒利，指甲依然隨意伸縮，榮耀血脈正在慢慢復蘇，力氣也恢復了不少，下身好像……也不疼？

啊，

居然沒有……

呸！！！我在期待些什麼！？

可惡！！

可惡的傢伙，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就算是救了我，就算是要看我的身子，你好歹先等我醒過來！！

我艾利沐雅向來說到做到！！只要是你救了我，你想要我做什麼都……不對！！我明明使用了血滅術，明明是必死無疑……可是為什麼？

他是誰？

他是什麼人？

就此離開的想法，還沒生顯就已經消失。

“咯吱一一咯吱一一”

艾利沐雅嘗試着挪下床，猶如魔音般的聲響讓她不自覺的紅了臉，一想到自己可能在這張床上睡了很多天，身邊還可能有個陌生的男人，每天晚上咯吱咯吱咯吱……啊好刺激~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這都能忍住沒把我……呸呸呸！

身子的虛弱，在走了兩步之後就開始浮現，幸好這房子的空間比較小，從客廳走進浴室也就是七八步的樣子。然而……連個馬桶連個浴缸都沒有的小浴室，一下子就讓堂堂聖女有些嫌棄。

死窮鬼~

救了我也算是你命好~

雖說是很小的浴室，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面寬大的鏡子幾乎佔了整面牆，這讓天生就愛美的她稍稍有些釋懷，因為鏡子裏的美少女一如既往的優秀，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瞳色有些黯淡之外，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聖光馬賽克太過耀眼（.Y.）

忽然，洗手盆上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嶄新的，尚未開封的牙刷，還有很多種口味的牙膏，附帶着一封留言信。

‘你好，尊敬的艾利沐雅大人，我叫黎颯。”

“因為不知道你醒來後會不會直接離開，所以我把東西放在了這裏，避免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你看到了這則留言，請原諒我不了解血族會以什麼方式清潔你們的口腔，我能做到的只是給你準備全新的……’

‘關於衣服的更換，你可以穿我的襯衣，有幾件沒穿過的，在你醒來的床鋪邊上有個小櫃，那裏面還有沒穿過的內衣內褲，說到這裏，請理解我需要着重的聲明，我並沒有刻意要換下你的衣服，一切錯誤源自於你那優雅的睡姿，似乎穿着那身衣裳你睡得很不舒服……’

從未與男人有過任何接觸的榮耀聖女，在這一刻，不自覺的升起了嘴角。

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心情，有着輕鬆、有着慶幸、有着滿意，也有着非常微妙的期待，她輕輕的將這封信折好收起，再帶着點小雀躍的挑選着牙膏：“可惡的傢伙，居然準備了這麼多的味道，啊呀，還真有我最喜歡的！！”

“嘿嘿，香橙味的！！”

“唔，唔，沒想到，唔，這個傢伙還挺識相，黎……黎颯？嗯，嗯，尊貴的艾利沐雅大人，唔唔一切的錯誤源自於你那優雅的睡姿，嗯……嗯！？”

優雅的睡姿？

不舒服？

他是說是我自己把衣服脫掉的？

那他……不還是看到了！？

可惡！！他是不是還偷偷的摸了！！

……

……

中午，一般是外賣小哥最忙碌的時候。

七月炎夏的大太陽，變態得讓小哥們汗流浹背，來自於各種客人的備註要求，總是會多些跑腿的內容。

這並不會有額外的獎勵，做不好卻會有五星的差評。

生活很艱苦，然而痛並快樂着。

“黎颯，你小子這幾天怎麼老是早退，不想掙錢買房了？”

“當年的那個拚命三郎哪去了？”

電話里，傳來了非常有質感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悶炮，如果配上英俊一點的外表的話，一定可以成為萬千聲控少女的夢中情人：“說起來，榮耀聖女失蹤后你就這樣了，該不會是把聖女藏家裏了吧？”

呵~

瞧瞧這該死的直覺？

公寓樓前，黎颯臉肩配合夾着手機，一邊給電單車上着鎖一邊敷衍道：“是是是，前幾天下班回家路過公園，剛好碰見聖女被幾隻荒妖打趴下了，我順手救了她，現在她就在我的床上躺着呢，你要不要過來欣賞欣賞？”

“說實話，她是真的漂亮，漂亮到完全沒天理的那種。”

“……”電話里的男人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考慮着黎颯的可信度，最終，他笑出了非常適度的反向敷衍：“荒妖啊，你說的不會是連地妖榜都排不上號的小荒妖吧？嗯嗯嗯嗯嗯我知道了，那請你代我向她問聲好，或許擁有殿堂級實力的聖女大人還會記得有我這麼個遠親弟弟，當然如果你有本事的話我也很樂意稱呼你為姐夫，你好好把握，再接再厲，奴！力！上！進！”

“啪嗒一一”

黎颯本來想說借你吉言，然而這電話掛得他猝不及防。

臭小子，年輕人這麼急躁做什麼？

我又沒有騙你不是？

不過，今天這眼皮子咋老是跳個不停？

難道她已經醒了？

哎……希望她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交流，不，希望她蠢一點笨一點，要是一對眼就認出我的身份，那可就麻煩大了。

手提着一個膠袋，裏頭是給聖女準備的午餐，已經連續準備好幾天了，只不過前幾次都是吃進了他自己的肚子裏，所以他今天沒有再買那些血淋淋的……

或許，她已經走了吧？

走進公寓大樓，來往的住客都很面熟，不過也都沒怎麼交流，大夥趕着自己的時間幹着自己的事兒，他也自顧自的走進電梯，摁了個第六樓。

六樓六零六，這個號碼他很喜歡，六六大順嘛，凡事順心順意的就挺好，特別是在這種以獵妖為生的荒誕世界中，不明不白的就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荒妖，成天過得心驚膽戰的不說還要照顧隨時會砍死自己的聖女……

這事兒整的，難怪說出去都沒人信？

哎，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畢竟是優雅高貴的血姬聖女，住在這種塞滿人族的臭公寓可就太屈尊了，啊這也是說出去沒人信的事兒，強扭的瓜不甜就不要扭啦……

“我回來啦！”

黎颯一把拽開房門，然後……當場石化。

那是，陽台上的襯衣隨風而飄，破碎的薔薇裙依舊如夢似幻，可是黑色的甲胄卻已經放在了床上，一件灰色的四角內褲被誰提在了半空中，還有正對着門口的那兩瓣又白又挺的東西是……

一一一一聖女大人的屁股蛋！！！

“咿呀一一一！！”

“對不起我坦白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