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房間
陳路也察覺到不對,他擰了下眉毛,問蘇煙:「你為什麼要買我的畫?」
蘇煙沒多大情緒,「我喜歡。」
「你喜歡什麼,你能看出來我想表達什麼嗎?」陳路在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而且又是學藝術的,所以身上難免有點清高在。
蘇煙眼眸微眯,反問他:「一定要看懂了才能買?」
「我不想我的畫被糟蹋。」陳路冷着聲音回答。
縱然他一開始被面前這個女人驚艷到,可也不至於能願意將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交給這種人。
他說,「我不想賣給你了。」
蘇煙像在打量什麼新奇好玩的物件似的打量着他,陳路明顯被她這種眼神看的有些惱火,正要開口,就又聽蘇煙說:「你當自己是梵高還是莫奈?」
她覺得好笑,「我把你的話畫,是因為我覺得好看,你畫出來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嗎?」
陳路一頓,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蘇煙又說:「在說你畫的落日,通篇透着寂寥,除開我這個冤大頭,你還能賣給誰?」
陳路雖然被蘇煙說的有些難堪,但也難免有點意外。
她能看出他當時的心境?
陳路畫這幅畫的時候,確實處於低谷期,他一個人背了畫架跑到山頂上,畫了這副落日。
蘇煙見他沒話說,遍問道:「我現在可以去辦手續了嗎?」
陳路沒再攔着,蘇煙跟着工作人員過去了。
她付款付的很利落,六十萬
一分不少。
只是這畫怎麼看都不值六十萬,工作人員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陳路反應過來,也跟了過來,他臉色怪異的看着蘇煙:「你真給了六十萬?」
蘇煙眉尾動了下,「不然呢?」
「我的畫值不了那麼多。」陳路說。
蘇煙簽完字,才抬眼看向他,「我買東西我覺得值就值。」
她辦完所有手續,正要留下地址,又想起自己現在還住在酒店。
她問:「我可以先暫時存放在你們這嗎?」
工作人員有些歉意,「抱歉小姐,我們只有配送服務,沒有存放服務。」
「那能送到酒店嗎?」
陳路聽着問她,「你不是南城人?」
蘇煙留下酒店的地址,才嘖了聲,隨後似笑非笑的說:「我只是買了你一幅畫,好像並沒有義務向你彙報我的情況。」
話落,蘇煙抬腿離開。
她一出去,就看到何澍靠在外面等着她,「你怎麼這麼慢?」
蘇煙問,「何女士呢?」
「我姑媽接到電話有急事處理,已經走了。」何澍看她一眼,「走吧,送你回去。」
他們還要先去接池睿。
過去的時候,池睿正在哭鬧着,怎麼哄都不行。
何澍有些嫌棄:「你兒子這嗓門真大。」
「何澍,蘇小姐,我不知道他怎麼了,白天都還好好的,剛剛突然就哭得很厲害。」何澍的朋友,尷尬的解釋着。.
她擔心會被誤會沒有照顧好池睿。
何澍在旁邊看熱鬧,「蔣英英,你不是老師嗎,怎麼連個小孩都不會照顧?」
蘇煙看了何澍一眼,然後接過池睿,和蔣英英說,「他睡覺的時候認人,估計是沒看到我。」
蔣英英鬆了口氣,但很快又誇讚起來,「睿睿長的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孩。」
何澍對此嗤之以鼻,他就沒覺得池景雲好看,更遑論池景雲的兒子。
不過他嘴賤,也
要說一句,「等咱倆生了兒子,比這更好看。」
蘇煙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蔣英英一眼,後者臉有些發紅。
蘇煙想了下提醒她:「找男人要擦亮眼,不能貪圖皮相。」
蔣英英是愣住了,何澍卻又炸了。
「你讓誰擦亮眼睛呢,你自己擦應該擦亮眼睛吧,看你找的那什麼男人,簡直晦氣!」
他情緒激動,蘇煙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垂目瞥了下手機屏幕,眉梢微微動了下。
隨即她掛了電話,然後果斷關機。
何澍看着她的動作,表情怪異:「誰給你打電話呢?」
蘇煙臉色如常,「騷擾電話。」
何澍無言。
他又不是沒看到上面備註的池景雲三個字。
只不過,池景雲和蘇煙這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他算是看懂了,誰摻合進去誰倒霉。
他擺擺手:「我送你們回去。」
說完還和蔣英英說了句,「別誤會,她都是孩他媽了。」
蘇煙的酒店距離這邊有半小時的路程,池睿一路上窩在蘇煙懷裏,揪着她的衣服不放。
小傢伙生物鐘很准,到點就要睡覺,結果今天沒看見蘇煙,被嚇了一大跳,現在都還紅着眼眶抽噎着。
蘇煙輕輕拍着他的後背,順便提醒何澍:「開慢點。」
「大半夜的人都沒有一個開慢點做什麼?」
「我兒子害怕。」蘇煙說的理直氣壯。
何澍太陽穴跳了下,忍不住嘀咕了句:「打死我都不想要小孩。」
蘇煙沒搭理他,仍舊哄着池睿。
直到到了酒店,她才抱着池睿下車。
她身上的紅裙還沒換,外面披着外套。
池睿快兩歲了,除開仍舊不太能開口說話以外,一切正常。
蘇煙之前帶他去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最後醫生只能說有些小孩天生反應遲鈍。
她抱着池睿回了房間,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把小傢伙哄睡着。
蘇煙這才有時間拿出手機,彈出來的是一個未接電話,以及一條短訊。
「3906。」
蘇煙一眼看明白,是房間號,而且還就是這家酒店的房間。
她睫毛垂落片刻,拿着手機去了陽台,然後給池景雲撥了電話回去。
那邊一直沒人接,蘇煙也不着急,就那樣等着。
好一會,電話才被人接通。
池景雲清冷的嗓音緩緩響起:「蘇煙。」
蘇煙看着外面的夜景,倒是悠然自得,她說,「那位柳絮同學,被你送回學校了?」
池景雲沒回答,而是說,「上來。」
上哪兒去太明顯了,蘇煙拒絕道,「你兒子在睡覺,他哭了我可哄不好。」
「不過。」她頓了下,又突然輕笑起來,聲音跟帶着鉤子一樣:「你下來也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