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綠洲
嵐淀公司開會，說有個任務。在沙城電力系統出現問題，需要派兩個電工去查看和修理。這個城市比較遠，可以先報名。
“沙城？”涌瀚當天就去報名。
“你怎麼這麼積極？”曲菲說。
涌瀚說：“沙城那地形複雜，有難度，我多去練習練習。”
曲菲說：“那我也去？”
涌瀚說：“你別去了。這麼危險的地方，有些稀奇古怪的動物植物。上次去地城，就夠危險了。下次去其他地方，一定帶你去。”
曲菲說：“那你為什麼能去啊。”
涌瀚說：“上次不是說了嗎。我身體強點，能折騰，抗打擊能力強。”
曲菲說：“沙城是有點遠。我也不想去了。還有誰和你去？”
涌瀚說：“我問問付爍。”
涌瀚去找了付爍。
付爍說：“好啊，我也坐不住，就喜歡到處跑。沒想到你想去那地方？”
涌瀚說：“我就去看看，練習下，提升下。”
付爍說：“好的。我們問問要帶什麼東西。”
他們到了辦公室，表示自己願意去沙城執行任務。
嚴琢綬說：“沙城電力系統出現問題。整個系統被石頭和水泥板擋住了。你們要帶一個鑽頭過去。那裏的電站系統也在城市地下。這個鑽頭挺大的。所以要開着卡車過去。”
付爍說：“這麼麻煩啊。還要開卡車，那算了吧。我以為開着越野車過去。”
涌瀚說：“開卡車就開卡車唄，可以去。”
付爍說：“哎，你有這駕駛證嗎？開卡車開過幾次啊？”
涌瀚說：“怎麼沒有駕駛證，運輸變壓器還運過幾次。”
付爍說：“好吧。那我也過去。”
涌瀚坐在卡車駕駛室里，前面是一望無垠的戈壁。公路上沒有多少車。卡車托着一個巨大的貨物快速前行，畫著嵐淀電力的標誌。
付爍在旁邊，和他一起聽着循環歌曲。這裏也沒有什麼廣播信號。
要去見老朋友了。敬思。
很多年前，敬思一直是神龍收尾，很多時候聞聲而未見其人。研究過速生林，安香果。
等等就見到了，為了見一個老朋友，不遠萬里，翻山越嶺。一個老朋友代表一段記憶。一個重要的朋友代表一個過往的時代。
“這些歌循環這麼多遍。”付爍說。
“老歌，越老越能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個時候無所畏懼，無憂無慮。”
“能問問這同學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朋友。還能是什麼關係？”
“這麼多年還想着要去見誰。我得和曲姐彙報啊，有情況。”
“你和她彙報啥。”
“我是曲姐的線人，我也和你說一下。你在外面遇到誰，曲姐讓我注意看，和她及時說。”
“沒看出來啊，那你這不是說漏了嗎？”
“我這屬於雙面間諜。兩邊都能有點好處。這消息對你很重要啊，你要把握住。”
涌瀚說：“這是好消息，回去我去找她。”
付爍說：“我給你提供消息，到地方請我吃飯。”
涌瀚說：“綠洲城沒啥好吃的。回到盛期城請你吃飯。”
付爍說：“你同學原來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涌瀚說：“我也記不住了，很多事情記不住了。”
很多事情記不住了。也沒有去想，就像這一輛卡車，托着巨大的身軀一路前行。
真正喜歡的，傷害自己也無所謂，互相傷害了也要上前去和好。不喜歡的，找個理由就離開，銷聲匿跡。
記住了太多的瑣事煩事，就記不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事情。
卡車顛簸起伏，轟轟隆隆，只把注意力移到這事業上去，一直這樣，然後忘記了自己想要留住什麼。
逐漸地，風沙越來越大，遠處也是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沙城在沙漠邊緣，卡車所在的這條公路是直達沙城。
進入沙城之後，就好像到達了一個小鎮，與普通小鎮不同的感覺是，這裏是一個綠洲。遠遠看見橫排的樹木。
前面就到試驗園區了。車停在樹林後面。涌瀚和付爍繞了一圈到達大門。和保安說明身份，進入園區。這裏好像一個大型的植物園，各種各樣植物，綠色的，紅色的，甚至是黃色，藍色。
沿着小路走，看到幾棟樓。詢問了工作人員，敬思在後面平房。
寬闊的房間，幾排桌子，擺放着植物，花盆，顯微鏡，鑷子鉗子。
敬思坐在桌子后，站起身來，這是付爍第一次見敬思。夾克外套，白色實驗服，上面沾着一些樹葉和泥土。
“你好，敬思。”
敬思抬起頭，看到涌瀚，“很久不見了啊。”
“相比其他同學，我見到你算是次數多的。”涌瀚說。
“久仰久仰。”付爍說。
敬思說：“地城電網事件，我也沒幫上忙。還好這裏有雷凌。”
涌瀚說：“沒事，你是研究植物的，那些是動物。”
旁邊的花壇中有一些生石花，有的像石頭，有的像玉，有的像板栗，在這些縫隙之中長出花朵。最早記錄是威廉?伯奇爾在1811年在南非普里斯卡東南部發現。
在沙漠之中很難看到多少植物，在這裏卻有各種色彩蔓延。
涌瀚說：“這個綠洲是你們做的？”
敬思說：“開始這裏只有一片沙漠戈壁，有一點水源。種植了一些探水株，逐漸越長越多，也將運來的土壤固定起來。在這裏蓋起來防風圍牆，裝配式房屋。建立了一個新的城市。水源是地下水。電力線路由風力太陽能電站提供。”
“但是最近線路出現問題，所以找你們過來檢查下。”
“這裏生活得還好？”涌瀚也沒有接着他的話說，而是問起了生活。
“遠離喧囂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環境特殊，做實驗也比較特殊。”敬思說。
涌瀚說：“那個時候的理想，很多也實現了。”
敬思說：“造一座城，是使命，也是宿命。”
涌瀚說：“使命感過重了吧。”
敬思說：“這地方也好，遠離原來的城市。”
“你結婚了嗎？”涌瀚問。
“我妻子在另外一個實驗室。”他們走過平房外的走道。來到另外一個平房。
也是樸素的衣着，白色實驗服。“這是黛。這是同學涌瀚。”
涌瀚說：“過得不錯。”
敬思說：“你怎麼樣？結婚了嗎？”
付爍說：“沒有。我們都在催他。”
“不要擔心我。我來看看老朋友，你在這生活工作順利就好。我在城裏，生活交際都比較方便些。”涌瀚說。
其實涌瀚這次來，也想問問敬思，關於很多年前在穹城後山遇到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