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到學院（二））
清晨，一束朝陽透過窗戶透進程風和趙峻的宿舍，在地板上留下了耀眼的光斑。
程風第一個醒來，在被趙峻的體能訓練折磨了一年之後，即使是學院宿舍里這種鬆軟舒適的床也沒辦法讓他睡個懶覺。
程風見趙峻還沒醒，於是穿好衣服，走到宿舍外的走廊上。
從走廊向操場望去，不少學生正在做早操，還有一批學生正在繞着操場跑步鍛煉。見到這番情景，程風止不住地發出了驚嘆，他從未體會過如此濃厚的修鍊氛圍，甚至能感受到空氣中都飄散着其他學生散發出來的各種各樣的玄能。
正在感嘆之時，趙峻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見到程風這般樣子，嘲笑道：“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吧，走，我們也去晨練去。”
兩人小跑來到操場上，跟着其他晨跑的學生一起開始繞着操場跑步。
“喂！程風！”
正當兩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跑步時，操場邊上又傳來了葉明卿的聲音。
葉明卿似乎和陸道明總是形影不離，不論在哪兒他倆總是一起出現，正如程風和趙峻一樣。
聽到葉明卿叫自己，程風和趙峻興緻勃勃地跑向葉明卿的身邊，相互之間打了招呼。
簡單的寒暄之後，葉明卿臉色嚴肅起來，開始指正程風和趙峻修鍊方式的問題：“你們倆這樣跑是不對的，效率太低了。”
趙峻聽到有人說自己的修鍊方式不對，立刻急眼道：“怎麼了？哪裏有問題嗎？”
葉明卿指了指其他操場上其他晨跑的學生說道：“你看他們，雖然表面上是在晨跑，但是同時也在凝結玄靈，通過一邊跑步一邊凝結玄靈，這樣才能有助於對自身玄能的控制。你們倆的玄能，一個九階，一個七階，放眼整個玄天大陸內，都是極其稀少的存在，所以你們應該更注重如何妥善控制自己體內的玄能。”
聽到葉明卿的指導，程風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深受震撼，舉一反三地說道：“這麼說，不單單是跑步，其他運動也可以同時凝結玄靈，來達到修鍊的目的。”
葉明卿見程風如此聰明，滿心歡喜，誇獎道：“真聰明，確實是這樣，只是跑步是一個比較均衡的運動，一邊跑步一邊凝結玄靈，有助於在長時間內控制體內的玄能，方便在使用玄術的時候，達到玄能能夠源源不斷的效果。”
“如此說來，我們之前一直空跑，怪不得對玄靈的控制有些慢了。”程風轉頭對身邊的趙峻說道。
“走吧，我帶你們倆去跑兩圈。”葉明卿發出了邀請。
四人排成一列，開始圍着操場晨跑。
在聽過葉明卿的講解之後，程風開始試着在跑步的時候凝結玄靈，雖然已經預料到不會太順利，但是其難度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身體不斷地擺動，呼吸不斷交替，程風很難控制自己體內玄能的流動，導致他無法凝結玄靈，總是在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喘出一口粗氣打亂了體內的玄能。
程風覺得自己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式，於是開始觀察前面葉明卿和陸道明的姿勢，果然讓程風發現了小竅門。原來，葉明卿和陸道明在一邊勻速跑步的時候，同時也在用嘴巴和鼻子規律地呼吸，在這不經意的細節之中，程風發現了兩人雖然在不停地散發玄能，但是散發出的玄能也是隨着呼吸而規律地收縮。
見到此狀，程風開始將呼吸變得規律起來，然後將在凝結玄靈的同時也讓自身的玄能跟着呼吸規律地舒張，果然，這樣雖然不能立刻凝結玄靈，但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舒張玄能下，玄靈也緩緩地凝結成型。
要說程風也算是個聰明的腦子，在自身玄靈凝結成功之後，程風一邊輸送玄能維持玄靈的成型，一邊又引導玄能朝自己的腿上聚集，他本來只是想測試一下，但是沒想到當他真的將玄能輸送到腿上，並且讓玄能在雙腿上不斷盤旋的時候，自己的雙腿赫然沒有了之前跑步的疲憊感和酸痛感。
程風喜出望外，暗自在心裏自誇，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悟出修鍊方式的喜悅。
幾圈下來之後，四人停了下來，葉明卿和陸道明幾乎沒有什麼疲勞感，呼吸仍然如平常一樣，程風也只是稍稍有些喘不過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唯有趙峻，跑完下來喘着粗氣，雙手撐在膝蓋上支撐起上半身。
“你、你們都是怎麼做到的，我感覺我光是凝結玄靈都快要喘不過來了。”趙峻見其他三人都是一副輕鬆的樣子，於是問道。
程風於是將自己剛才悟到的東西告訴了趙峻，趙峻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自己一直急於在體內凝結玄靈，所以導致了玄能的過度消耗，這才讓他如此疲憊。
“時間差不多，吃個早飯可以去準備上課了。”葉明卿掏出一塊懷錶看了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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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就此告別，程風帶着趙峻往宿舍走去，想讓他在待會兒正式去上課之前再回床上休息一下。正巧，兩人回到宿舍時，許倩兒和冰黎都洗漱完畢，正在準備出門上課去。
“回來了？”冰黎正在書架上尋找書籍，見程風和趙峻回來，瞥了一眼他們冷淡地說道。
“對，冰院長，我們晨練完回來了。”程風見狀，回答道。
趙峻則是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躺在床上讓自己放鬆。
“冰院長，今天上什麼課？”
“上午有課，‘未來規劃課’，四年級的。下午沒課，不過我要單獨訓練你們三。”冰黎一如既往冷淡地回到。
上午這堂課的名字讓程風不由得陷入沉思——未來規劃？還有這種課？難道說成為玄靈者之後還有別的人生選擇嗎？
程風帶着疑問，隨趙峻和許倩兒，跟着冰黎來到了教室。
原本吵鬧的教室，在冰黎一隻腳剛踏進教室門時，突然一下變得鴉雀無聲。在座的學生見到冰黎進來，無不是埋着腦袋，不敢與冰黎對視，還有些索性將書本翻開，悄悄地用餘光偷偷看着冰黎。
冰黎首先吩咐程風等三人坐到教室的最後一排，然後走上講台，將攜帶的教案往桌上一擺，熟練地在墨綠色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道：未來規劃。
“都說說吧，對這個未來規劃，有什麼想法。”冰黎轉過身來，撐在講台上，看着講台下邊清一色埋着腦袋的學生，說道。
“搞快點，沒人說我就下課了。”
冰黎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程風見冰黎的上課方式居然是這樣，心裏大為吃驚，沒想到冰黎在學生們之中是這樣恐怖的存在。
見還是沒有人回答，冰黎更加不耐煩了，一邊環顧教室，一邊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
坐在最後一排的程風甚至能夠感受到教室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連溫度都感覺低了不少。冰黎的威亞雖然不是衝著程風三人來得，但即使不是衝著他們來得，他們三人依然能夠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終於，有個女生受不了如此高壓，緩緩站起身來，依然埋着頭，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繼續修鍊玄靈……然後，然後爭取考上高級玄靈者學院……”
聽到這話，冰黎毫不留情地抨擊到：“就你那玄靈還有往上修鍊的空間嗎？玄級還沒晉陞為玄道你哪兒來的臉去考高級學院？”
聽到冰黎如同咆哮一般的怒吼，女生嚇得身體一僵，然後又緩緩地坐了下去，只是臉埋得比剛才更低了。
“都沒做過打算是吧？好，我來給你們講。”
冰黎一邊皺着眉，一邊嚴肅地說道。
“初級學院畢業之後，不是只有考高級學院，你自己的玄靈是個什麼樣子，自己會的那幾個玄術像什麼樣子自己心裏都清楚，別到時候去考的時候丟人現眼。”
“除了往上繼續深造，你們也可以選擇去參軍，城防軍還是遠征軍就看你們自己的命，命好，就去首府當近衛軍，命不好就去深山老林里當剿匪隊。”
“最後，家裏有田的就回家去種田，家裏有店的就回家去經營，家裏啥也不是的，自己在外邊找個能用上玄靈的地方去，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做個普通人。”
冰黎的話帶着非常強烈的攻擊性，似乎不僅僅是在為台下的學生們講課，而是已經在心底斷定了他們的出路。
在冰黎強大的壓迫感下，一上午的課就這樣過去，期間甚至沒有學生敢走出去解手，就連只能算是來旁聽的程風三人也只敢獃獃地坐在原地，終於等到了冰黎“下課”兩個字。
冰黎一邊收拾着桌子上的教案，底下的學生們卻不敢有半點動靜。等到冰黎終於離開教室之後，全班同學幾乎同一時間長舒了一口氣，有幾個估計早晨來上課之前水喝多了的，馬不停蹄地跑出教室找廁所去了。
“感覺冰院長好恐怖呀。”程風一邊離開教室，一邊向身邊的趙峻和許倩兒閑聊到。
趙峻更是附和道：“太嚇人了，感覺她的眼神都能殺人。”
“可不是嗎。”程風應達到。
三人一起到學院外找了個小餐館解決了午飯，隨後又回到寢室等待冰黎。他們可不敢忘記冰黎說了下午要單獨訓練他們。
等到冰黎回到宿舍，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這個時間點，冰黎才剛剛忙完其他學校的事情。一回到宿舍，程風似乎就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冰黎看着在書桌前正襟危坐的三人，心中竊笑了一下，但是臉上仍然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這三個小傢伙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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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黎在心底里這樣想到，隨後開口說道：“走吧，我去操場上，我要教你們怎麼利用自己的玄能施放玄術。”
聽到要學習玄術，程風內心立刻激動起來，在過去的一年中，趙峻幾乎每天都在幫助程風學習如何施放玄術，但是效果甚微，甚至可以說，直到現在，程風都沒有完全施放過玄術。
四人來到操場的角落裏，在牆角有一堆散發著幽幽藍光的訓練假人。
冰黎帶四人站定在距離假人不到十步的地方，隨後問程風三人：“你們三誰知道，玄術分為幾類？”
趙峻躍躍欲試，回答道：“火玄術、水玄術、木玄術、風玄術還有雷玄術。”
冰黎聽后稍稍有些失望，說道：“也不算錯，在氣玄靈中，確實分為這五大類玄術，對應氣玄靈的五大系。”
冰黎環顧了一下三人，隨後指明許倩兒道：“許倩兒，你應該知道。”
“啊，是，玄術按照其威力和施放所需的玄能多少，從低到高分別為‘令字級玄術’，‘絕字級玄術’，‘禁字級玄術’，還有‘神級玄術’。”
“很好，非常完美的答案。由於你們都才剛開始修鍊玄靈，所以我今天先教你們一個簡單的玄術——隨光令，這個玄術施放之後會在身體周圍出現一個浮空的小光源，光亮程度和燭光差不多，但是如果使用的玄能過多，其光亮程度也會隨之變大。”
說完，冰黎便輕喝一聲“隨光令”，一團肉眼可見的小光球便出現在了冰黎的身邊，即使是在白天也能看到其散發出的耀眼的光芒。
“施放這個玄術的要點是，在胸口凝結玄靈之後，將玄靈送出身體，隨後讓其在某一處固定住，繼續向其輸送玄能，待到引出體外的玄靈開始發出微光之時，迅速向其填充大量玄能，隨後立刻斷開玄能與其的連接。一般來說，一個隨光令可以維持兩到三分鐘的光亮，但是也會因為向其輸送的玄能多少而有長有短。”
講解結束之後，冰黎伸手向那團光源，隨後狠狠一捏，那團光源便四散而開，沒了蹤影。
程風有些猶豫，長達一年的修鍊讓他沒有成功施放過玄術，在學習玄術這件事上，自己心裏多少是有些沒譜。
在猶豫之時，趙峻和許倩兒都已經成功施放了隨光令，兩團光源在兩人身體周圍慢慢地徘徊。
“程風，你有什麼問題？”見程風沒有施放玄術，冰黎稍稍皺眉問道。
程風有些尷尬地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是空玄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成功施放玄術……”
見程風如此沒譜，冰黎一改往日的嚴肅，輕聲說道：“不管能不能成功，你都得試一試才知道。”
聽聞冰黎的話，程風下定決心，依照剛才冰黎所教授的方法，開始凝結玄靈。前邊兒的步驟都非常順利，但是當程風將玄靈引出身體時，卻感覺到一股極其空虛的感覺，就連呼吸都快跟不上了，彷彿連自己的靈魂也隨着玄靈被引出了身體。
冰黎看出了程風的不對勁，快步走到程風身邊，隨後雙手按住程風的肩膀，將自己的玄能輸入程風的體內，這才讓程風感覺到稍微好轉。直到最後，程風的玄靈依然沒有被引導出身體。
冰黎看着臉色蒼白的程風，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你不能成功施放玄術了。”
聽到這話，程風雖然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問道：“到底、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冰院長？”
冰黎接下來的話讓程風此生難忘：“在你的身體裏，還居住着另一個靈魂，以謀取你體內的玄能修鍊它自己的玄靈。”
“什麼？怎麼會這樣。”
程風大為震驚，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旁一直沉默的趙峻突然開口道：“這事情聽起來太離譜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冰黎也是一頭的霧水，但是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驚呼道：“九天玄術！”
“九天玄術？那是什麼東西？”程風疑惑地問道。
冰黎繼續解釋道：“九天玄術，是一套玄天大陸早已經絕跡的神級玄術，其共有九門體系，傳言其中一門便是與靈魂相關。”
“程風你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可能在你記事前就被人注入了靈魂。但是，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九天玄術，在數百年前就已經絕跡，如今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九天玄術的具體施放方法……”
冰黎稍稍思索了一下，隨後又道：“程風，這幾天你們三先自行修鍊一下，宿舍的書架上有許多關於玄靈和玄術的書籍，你們自己翻閱學習，我得前往首府玄虛城查閱一下資料。”
“好，沒問題。”
程風應和着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