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比試（上）
上官家練武場頗為奇特，是在一大湖之上設立浮台，按八卦之數，分設乾、巽、坎、艮、坤、震、離、兌八座擂台，中間設一觀景台，高約兩丈，上面有兩排楠椅，坐在上面，周圍一覽無餘，觀景台有浮橋可通八座擂台，從半空望去，八座擂台如群星拱月般，將觀景台包圍其中。
能上觀景台的，乃是門中長老，均是修為高深，位高權重之人。
這大湖四周，又以上等木料鋪設數層可供眾弟子落座的位置，湖邊以青石板鋪設一條小路，四周以漢白玉砌有欄杆。這些位置雖不如觀景台那般視野寬廣，但高低錯落，仍可將擂台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大湖在漢郡，乃是赫赫有名，傳聞在古時，有兩隻金雁在此得道，造福鄉里，后飛升之後，百姓為做紀念緬懷，將此湖更名為金雁湖，金雁湖北岸，還有百姓修建一簡易廟宇，初一十五，香火不斷。
那金雁湖佔地數百里，波光粼粼，水產頗豐，東邊與鴨子河相連，水質甚為清澈。湖中還有數座小島，平素野鴨大雁成群，沿湖居民，大多依湖而居，繁衍生息。
葉致遠與何致鏡兩人要與玄心宗比試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宗門上下，一來是因為葉何二人氣質卓絕，又是親傳弟子，門中上下，頗為關注，二是因為昨日齊致友在門口挑戰靈兒兩人，被宗門重罰，大家雖明白門規森嚴，但上官姐妹在門中早有慧名，乃是眾多弟子心中夢中情人，大家雖不能一親芳澤，但眼下被外來子弟捷足先登，心中如何服氣。齊致友做法雖然唐突，卻也反映了大家心聲。待齊致友觸怒門規，被天門道長重罰，眾弟子心中感同身受，均是同情不已。內心之中，更是將將玄心宗弟子當成眾矢之的，此時葉致遠，何致鏡以親傳弟子身份，挑戰凌楓兩人，隱隱有替大家出口惡氣的感覺。
更何況，在甲子之前，兩派弟子明爭暗鬥，雖不說刀兵相見，但也絕對談不上和睦相處。
這甲子以來，雖然玄心宗落魄，年輕一代弟子，於兩派上代恩怨不甚了了，但此時靈兒兩人一出頭，一些老一輩弟子心中，均想起以前的罅隙，所謂新仇舊恨，頗為複雜。
待韓雲幾人到達之時，擂台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但見白衣如雪，怕不下數百人之眾。
觀景台上，已坐了六位老者，正自互相議論，見韓雲幾人到來，早有門下弟子乘一葉扁舟，恭敬邀請韓雲孫玉茹上觀景台。韓雲環顧一下四周，轉頭對凌楓說道：“那葉致遠，何致鏡二人修為高深，待會你和他們比試，能勝得過當然最好，勝不了，那就認輸便是，切不可一味蠻拼，傷了根基。”
凌楓見師父關心自己，心下感動，心裏知道師父對這一戰勝負也頗為看重，說道：“師父放心，我理會得。”
韓雲點點頭，又看向靈兒，靈兒笑嘻嘻摟着凌楓肩膀，在他耳旁道：“師弟，別忘了為兄昨夜給你講的，待會你尤其注意就是了。”又對韓雲道：“師父，弟子一定不給你老人家丟臉。”
孫玉茹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微微一笑，道：“玄心宗天下馳名，你二人只要正常發揮就好。”靈兒笑嘻嘻應道：“多謝師娘。”
孫玉茹臉一紅，啐道：“油嘴滑舌。”跟着韓雲登上小舟。
這時，葉致遠與何致鏡在眾弟子簇擁下走來，四周弟子均是一陣陣喝彩。那葉致遠今日穿了身白衣，以玉冠束髮，神采奕奕，見到靈兒等人，還微笑着打了聲招呼：“原來兩位道兄已到了。”
何致鏡一身青衣，飄逸出塵，見到二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凌楓見葉致遠二人舉重若輕的樣子，暗自握了下拳頭。腦中不由想起昨夜靈兒叮囑自己的話語。
原來葉致遠出生於西南一普通家庭，自小便展現出不凡天賦，別看外表容貌出眾，甚是柔弱，確實天道宗為數不多一路過關斬將，由外門一路晉陞到親傳弟子的人物之一。
他和何致鏡均已將九陽離火真訣修鍊到五層境界，更得上官洪烈傳九陽子母劍，更增聲勢。天道宗許多寒門子弟，均視他為榜樣，他便是今日凌楓的對手。
至於何致鏡，就由靈兒師兄去操心吧。
韓雲與孫玉茹上到觀景台，那六位老者迎了上來，天門道長笑道：“韓宗主，原本上官堂主要一併來的，只是他要準備幾日後出行事宜，這才吩咐我代為接待。韓宗主，孫殿主，這邊請。”
幾人分賓主坐下，天門道長又一一為韓雲二人做了介紹，這六人均為上官家所請長老或家族旁支，其中一人，乃是上官洪烈胞弟，上官洪鈞，五官和上官洪烈十分相似，只是神色顧盼之間，少了上官洪烈的王者之氣，隨和不少。
韓雲見上官洪鈞雖默默無聞，但雙目精光四射，面色隱隱泛着紅光，顯然修為不低。心中暗暗想道：這幾人都是上官家族花重金請的客居長老，上官家藏龍卧虎，顯然所謀甚大，野心不小啊。
待眾人寒暄完畢，天門長老看了一眼天色，又對下方弟子示意一下，那弟子心領神會，站上前去，朗聲說道：“比試正式開始，第一場，由天道宗何致鏡對玄心宗韓靈兒。請兩位到震字擂台比試。”
四周喧鬧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但見何致鏡向四周拱一拱手，一聲破空之聲傳出，他在空中虛踩幾步，身形如螺旋般急速幾個轉折，穩穩落在擂台上。
他這一手凌空虛度，先聲奪人，融合了武學路數，極是漂亮，極具觀賞價值。
“好！”“何師兄好樣的！”四周弟子一乾熱情馬上被點燃，轟然喝彩。
靈兒翻了個白眼，對來接他的天道宗弟子搖搖頭，腳下升起一個黑白大手，托着他來到半空，每步跨出，便有一隻黑白大手自腳下出現，穩穩托住，片刻間，靈兒也輕飄飄落到擂台上。
他這一手也極為漂亮，雖比不了佛門一步一化蓮，卻也鎮住下方眾人，剛剛的喝彩聲一下靜了下來，接着便是一陣嘈雜的議論，均認為靈兒也不是泛泛之輩。
有見聞廣博之輩隱隱看出靈兒所用功法，說道：“這，這是清風觀大陰陽手，他怎麼修習如此精熟的？”
旁邊又有人問：“他代表玄心宗出戰，怎麼用別派道法？”
靈素聽着耳旁議論，翻了翻白眼，心道比這更離譜的事情，這位師兄也做的出來。低聲對凌楓道：“凌大哥，你想好待會怎麼出場沒有？”
凌楓苦笑着搖搖頭，看了看觀景台，見師父臉色隱隱有怒氣一閃而過。心中暗道：待會我還是腳踏實地的好，免得被出盡洋相惹師父不喜。
擂台上，兩人相對而站，何致鏡道：“靈道兄所學淵博，在下領教了。”
靈兒也收起先前賣弄之心，喚出赤霄劍，一時紫光湛湛，甚是耀眼。
四周眾人也收起話語，屏息看着接下來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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